秦汉军,大夏七军之一,军旗上只有两个简简单单的篆体文字,秦汉!
  除此之外,军旗剩余,尽是一片鲜红。
  当初为了定下来这面旗子,曾经带领秦汉军在侵略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缔造者在面对大夏军方第一人为什么用这面旗子时,说过一段话。
  这段话倒一直在秦汉军中广为流传。
  不管是退伍的,还在现役的,只要曾经属于过秦汉军的序列,这段话是没人会忘,也没人敢忘的。
  “当年,我十万秦汉青年,在侵略战争中,鲜血撒遍大夏的每一寸土地,死守疆土,一步不退,铁骨铮铮,用秦汉大地十室九空的代价,换来的和平,如今,我代秦汉父老,恳求大夏,准许秦汉军用秦汉之名为旗,以召我子弟,魂归故里!”
  据说,那位掌管着大夏七军的最高统帅,亲自提笔,替大夏万万子民,给秦汉军题了四句话。
  “十万壮士出秦汉,失地不复决不还,九万人家挂白灵,以我热血壮河山!”
  七军之中,唯擅长死战的秦汉军得此殊荣。
  鲜艳军旗,热血铸就。
  军魂二字,忠魂所护。
  望着秦汉军鲜艳的军旗,姜天意心头震撼。
  很难想象,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面旗子,所到之处,天地之间,百里之内,紫气浩荡,海宴清平,宵小之辈,邪祟之属,更是连个影子都不敢露。
  军车呼啸,头顶直升机轰鸣。
  当看不到头的军车缓缓开进宋庄,在村口的地方停住。
  “所有人都有,下车!”
  一道道迷彩绿的身影在一声嘹亮的号令中,动作整齐划一地下车,在村口排成一个队列。
  当看到一道道迷彩绿时,宋庄的老人们中间,有人悄悄地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努力往队列中看去。
  一个……
  两个……
  最后,所有老人们都站了起来。
  就像小时候盼望着父母回家的孩子,满脸的期待。
  只是这份期待,隔了太多太多年,久到在他们孩童时期离开家的父辈们,再次归来之时,已经不是简单的岁月变迁,已经不是简单的天人永隔。
  当秦汉军的队列站稳,一辆军用大巴缓缓从后方驶来,大巴车的窗户跟透光的玻璃都被黑色的纱幔挡住,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大巴车的后面是一辆灵调局牌照的黑色轿车跟一辆军用吉普。
  再往后,黑压压的,负责戒严的楚河军。
  大巴车缓缓开进宋庄。
  吉普车跟灵调局的车在村口停了下来。
  吉普车上,两个年纪相仿的男人龙行虎步地下了车。
  朝阳半杆,四方白云躲得找也找不见,吉普车上下来的两人,肩膀上的将星,比喷薄的红日还耀眼。
  灵调局的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容儒雅,眼神温和。
  灵调局老大,风载明!
  三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致意。
  楚河秦汉,两位储帅,满脸肃穆,并肩而行。
  跟着窗户密闭的军用大巴车,步行入宋庄。
  灵调局风载明,始终落后二人一步。
  “喏,那个就是咱们灵调局的扛把子,风载明,今天宋庄这边事了,他想见你一面。”费老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贼兮兮的在姜天意耳边说道。
  今天的他,早就换下了那一身捡破烂的装备,一身中山装,头发整齐,干干净净,眼中是不是闪烁的精光,跟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姜天意点头。
  既然彻底入了灵调局,顶头上司肯定是要见一见的。
  自己后面可能很快就要离开青林,很多事情,如果有灵调局在的话,就会省去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姜天意是个怕麻烦的人,这一点,他很有自知之明。
  “风载明前面两位,就是楚河军的储帅栗戎,还有千里而来的秦汉军储帅贺兰山了……”
  栗戎,贺兰山!
  姜天意眯了眯被二人肩膀上将星闪得有些发花的眼睛。
  “小先生,这么大的阵仗,会不会有些太高调了,你也知道,村里这些大爷大妈们,就怕给国家添什么负担……”一旁边的宋慈忽然苦笑着朝姜天意开口。
  哪怕姜天意已经把那些大爷大妈们搞定,但看着栗戎跟贺兰山肩膀上的星星,宋慈眼睛有些晕。
  “高调吗?”姜天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天意虽然不是很懂军方的行事方式,也不知道费老上次说给宋庄争取来一条让所有人能以宋庄为荣的路的话到底能不能兑现,但望着那辆大巴车,姜天意心里的敬仰跟震撼怎么也压不住。
  如果说秦汉军军旗出现的时候,天地间缭绕的国旗已经让姜天意惊讶了的话,那这辆大巴车周围紫气浓稠得快要看不清的国运,则是让姜天意瞬间明白了秦汉军此来的真正目的。
  “宋村长,姜小友说得对,不管怎么样的高调,宋庄,都担得起!”费老在一旁宽慰着宋慈。
  三人说话间,大巴车已经来到近前,停在村子这条唯一的水泥路上。
  停在姜天意身后大爷大妈们正前方的不远处。
  跟宋庄人群,遥遥相望。
  宋庄所有人都已经站了起来。
  虽然他们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但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让所有人不经意地湿润了眼眶。
  栗戎跟贺兰山缓缓而至,在大巴车前方站住了脚步,风载明没有跟上。
  “秦汉军老兵,贺兰山,向宋庄烈士后代,敬礼!”
  秦汉军储帅贺兰山跟宋庄乡亲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从口中响起。
  这一句话,让姜天意心头一颤。
  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喷涌而出,一股热血,抑制不住地充斥着全身。
  接着,贺兰山身后,村口排着队列的军人们,整齐的声音响起。
  “秦汉军所属,向宋庄烈士后代,敬礼!”
  人数不多,声音比山呼海啸还要震撼人心。
  宋庄的老人们,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然后,不知道的是谁先缓缓举起了手,朝贺兰山还了个很不标准的军礼。
  接着,宋庄所有人,包括宋慈,一个个都抬起了手,朝贺兰山还之以礼。
  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嫌弃他们的军礼不合格。
  贺兰山望着眼前跟秦汉军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宋庄人群,素来以冷面储帅闻名的他,鼻头有些微微发酸。
  只见堂堂秦汉军储帅贺兰山缓缓摘去军帽,右手握拳,砰的一下,重重锤在心口,朝宋庄老人们九十度鞠躬。
  “宋庄的大爷大妈们,我来晚了,秦汉军,来晚了……”
  所有秦汉军所属,同样的动作,同样的不肯起身!
  贺兰山的一个动作,把宋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但在场所有军人,没有一个惊讶的,包括楚河军储帅栗戎。
  就在所有秦汉军所属朝宋庄老人们鞠躬的时候,大巴车的车门忽然缓缓打开。
  车门里先是走出一个手持黑伞的士兵,在车门处,砰的打开。
  跟着,后面是一个手捧方盒的士兵,方盒上盖着一面鲜艳的秦汉军旗。
  黑伞挡住阳光,小心翼翼地护着方盒,下了大巴车。
  像这个样的组合,在大巴车上一个个走下。
  二人一组,大巴车上总共下来了六十四人。
  总共,三十七个方盒,三十七面鲜艳的秦汉军旗。
  望着这六十四个从不出秦汉行省的秦汉军仪仗队,楚河军储帅栗戎神情肃穆。
  “秦汉军老兵,送三十七名先烈遗物,魂归故里……”
  “请宋庄父老,检阅!”
  贺兰山声如烈火。
  姜天意心神发颤。
  而宋庄的人群,当这三十七个方盒出现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