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不,准确来说美好的时光总会被人打断。
  就在姜天意跟秦月心看着苍穹上牛郎跟织女中间到底会不会有鹊桥搭起的时候,姜天意的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那边,杨飞雀声音焦急。
  “小友,杨离出事了。”
  姜天意一皱眉。
  “怎么了?”
  “从医院包扎完还好好的,刚才吃饭的时候突然就无缘无故的昏了过去。”
  姜天意眉头一皱。
  “我这就过去。”
  “小友在什么地方,我找车去接你。”
  姜天意告诉他地址,挂了电话,朝秦月心歉意一笑。
  “有点事。”
  秦月心温柔一笑。
  “去吧。”
  一个什么也没说,一个什么也没问。
  半个小时后,姜天意再次来到石墨斋。
  杨飞雀正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见到姜天意,眼睛一亮。
  “具体怎么回事?”
  杨飞雀叹了口气。
  “兴荣说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吃完饭照例盘货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就一头扎在了柜台上,叫也叫不醒,我刚才也检查了,脉搏正常,基本排除一些急症的可能性。”
  “而且……”杨飞雀眉头紧锁。
  嗯?
  姜天意心头一跳。
  “走,去看看。”
  在杨飞雀的带领下,姜天意一步迈进石墨斋。
  但就在下一刻,姜天意猛然间觉得一股奇怪的充斥在石墨斋中,这是中午过来的时候没有的。
  “等等……”
  姜天意拦住杨飞雀,打开天眼,朝整个石墨斋望去。
  只见先前摆放两个墨玉貔貅摆件的位置上,两道跟杨飞雀小臂上一模一样的黑色印记缓缓冒着缕缕清灰色的气流。
  姜天意倒吸了一口凉气,二话不说,乾坤离震四卦脱手而出。
  乾为天,坤为地,离为火,震为雷。
  乾坤隔绝,雷火压制。
  感受到卦象的威力,两道黑色花纹似乎一缩,停止释放清灰色气流。
  姜天意舒了口气。
  “杨院长,这两道花纹为什么要画在这里?”
  杨飞雀苦笑。
  “还记得我上午跟你说去找那个风水师但他已经不在世吗,这是他的弟子来了之后画下的,并且嘱咐平时三年内要用墨玉貔貅镇住,三年之后才能拿下来,白天我是有心想考验下小友,就让杨离放上去了,没想到被小友一眼就看穿了。”
  姜天意点头,来到两道黑色花纹面前。
  对方像是感受到了危机,龟缩在里面怎么也不敢动了。
  “是你们画上去的吗?”
  杨飞雀摇头。
  “不是,是那位先生刻画的,画的时候我就在跟前。”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杨兴荣惊喜的声音。
  “儿子,你醒了。”
  杨飞雀赶忙朝楼上跑去,杨离可是杨家年轻一代唯一的男丁,可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
  姜天意也跟了上去。
  还是白天杨兴荣那个巨大的工作台,杨离躺在一旁的沙发上,头上的纱布缠成一个搞笑的形状,缓缓睁开了眼。
  马上,杨兴荣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杨离虽然醒了,但却双眼无神的定定看着屋顶的某个点,满脸呆滞。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杨兴荣慌了,说着就要去拍他的脸。
  刚上来的姜天意看到这一幕,马上制止。
  “别动他!”
  姜天意一步上前,一道乾卦按到杨离的眉心,随即抓住他的左臂,挽起他的衣袖。
  半黑半红的花纹栩栩如生,有种快要活过来的感觉。
  身后杨飞雀声音颤抖,喃喃自语。
  “变红了,真的变红了……”
  杨兴荣也是面色惨白。
  “变红了会怎么样?”姜天意问道。
  “墨纹红,黑玉出,杨家再无香火途。”杨兴荣痛苦的闭上眼睛,满脸绝望。
  “大伯,我杨家就真的命该如此吗?”
  杨飞雀表情痛苦。
  “等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杨院长,既然让我来了,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啊。”
  姜天意有些无语。
  杨飞雀稳了稳情绪,苦笑一声。
  “小友,来不及了,只要这花纹一旦开始变红,我杨家香火就会断绝,没有回头路了。”
  “就因为你们祖上用一块黑玉换了后代子孙的财富?”
  杨飞雀痛苦的点头。
  要什么财富满门呐,一家人都好好的,无病无灾不好吗?
  哪至于落得个家虽未破,但人已断绝的下场。
  杨飞雀万念俱灰,痛苦的捂着脑袋。
  “小友,我知道你曾把姚家的风水局破掉了,可我们家跟他们家不一样,这是诅咒,是针对我杨家一门的诅咒,风水局好破,诅咒哪有这么轻松,更何况,如今这诅咒已经变红了,就是当年送给杨家黑玉的风水先生来了,也毫无办法了。”
  姜天意忽然笑了。
  杨飞雀这些年看来打听的不少啊,连诅咒需要布局之人亲自出手才能化解的办法都知道了。
  只是姜天意心里早有计较,可以说这件事算是因自己而起,所以缓缓开口。
  “谁跟你说没得救了?”
  “先不说诅咒的事,你们就没有想过杨离身上的印记为什么会突然变红吗?”
  杨飞雀一愣。
  “还有,你们真的相信那个风水先生跟你们说的,杨家是因为黑玉的诅咒才有这般境遇吗?”
  连着两个问题,杨飞雀跟杨兴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用他们回答,姜天意在他们脸上就看出了答案。
  “就算按你们说的,这是诅咒,那为什么你们两个没事,怎么就偏偏应在了杨离身上。”
  杨飞雀刚要说话。
  姜天意一摆手,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因为你们一个是医生,一个整天跟玉打交道,沾染上了些许庇佑,怎么说呢,道理是这个道理,救死扶伤的行医之人跟经常跟玉石打交道的人比普通人能量场要强出很多,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身上都能有东西护持,杨离是你们的后代,自然也是会有的。”
  “可为什么偏偏他就应在他身上呢?”
  杨飞雀身体一震。
  对啊,当局者迷,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古话说一脉相承,有自己跟杨兴荣在前,为什么诅咒会应在年纪轻轻的杨离身上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杨兴荣在一旁开口。
  姜天意一只手按在杨离手臂的花纹上,缓缓出口。
  “那是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人丁换财旺的风水局,你们身上的印记也并非什么诅咒。”
  “不是诅咒?”
  杨飞雀睁大了眼睛。
  姜天意点头。
  “不是你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因为你解题的思路就不对,准确的说,你们被那个所谓的风水先生给骗了!”
  “不对啊,我们家确实是从供奉了那块黑玉之后开始有了起色啊。”
  作为杨兴荣他们这一代唯一幸存的男人,他自然也知道这些事情。
  姜天意从他的工作台上拿起一枚薄薄的玉片。
  “那之后呢?在楼下那道花纹画上去之后呢?从杨家开始有人活不到二十岁之后呢,杨家的还有更进一步吗?”
  杨飞雀身体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