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彩衣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双手在江山脸上一顿揉捏,后者脸上的伤迅速消肿。
  “好了!我的帅徒儿又回来了!”
  说完吧唧在江山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江山吓得连忙后退。
  这对奇葩师徒看得众人满脸黑线。
  苟泽生轻咳两声:“咳咳,凌丫头,老夫的无生甲……”
  “老东西,眼睛还挺贼。”凌彩衣白了他一眼,然后从储物戒里把无生甲取出来,丢了过去,“把你的棺材本收好,再丢了可没人帮你找。”
  “嘿!你那是帮老夫找无生甲吗?分明是趁火打劫!”
  “老匹夫,你说话可要凭良心。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反倒怪起我来了?”凌彩衣颠倒是非的本事天下一绝,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要不是老苟头儿亲眼看见她趁自己意识模糊之际强行收走了无生甲,这事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无生甲没丢就好,老头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两个老家伙不断斗嘴,江山神色黯然,下意识躲得距离凌彩衣远一点。
  【哎呀,失算啊!本以为得到秘术之后就能完美遮掩住神道术的气息。千算万算没想到一点,这精神病会读心术啊!不能想神道术的事,不能想神道术的事!】
  越是担心就越是情不自禁的要去想。思来想去,吓得战战兢兢。悄悄躲在一块岩石后边,看看凌彩衣,又看看苟泽生。
  刚刚那个金丹境的盲眼男子也能看穿他心中所想,看来读心术还是很普及的。自己这遮掩神道术的秘术岂不是白学了?
  也不知道苟泽生那老儿能不能看穿他的思想?
  他越想越害怕。要是让落霞宗的人知道他修炼了禁术……
  突然一只手落在肩膀上,江山吓得打了个寒颤!
  沐流漪也吓得轻咛一声,见江山满头大汗,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轻声安抚道:“别怕,是我。”
  谁知江山看到是她之后就好像见了鬼一样,吓得连连倒退,踉跄着朝山洞深处躲去。
  “你为什么躲着我呀?”沐流漪快步追了上来。
  山洞并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眼看沐流漪已经跟了过来,江山避无可避。
  “江山,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你别过来。”江山不知道该如何向沐流漪解释,非是他不相信对方,就算沐流漪肯保守他的秘密,也有人能通过读心术知道这一切。
  “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的。名剑堡堡主沐天枢是我爷爷,连掌教真人都要给我爷爷几分薄面。不管你有什么困难,你只要跟我说,我都能帮你解决的。”
  说完这话,沐流漪瞬间脸上火辣辣的。几个月来连续遇到这么多麻烦,哪次不是江山帮她解决的?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麻烦?】看着江山躲避自己时那慌张的神情,沐流漪好像有些懂了。【他躲着我,也许是觉得我给他带来麻烦了吧?】
  回想着与江山相遇到现在,好像每次都是她把麻烦引来的。好几次都差点把江山害死。自己对江山来说,的确是个不祥之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沐流漪说完转身快步跑了,单薄的身影在烛火映照下踉跄晃动,一双手交替在脸上抹着什么东西。
  这坚强的姑娘在面对死亡时没有哭过,在与同伴生死诀别时也没有哭过。
  此刻不知想到了什么,或是因为委屈,或是因为自责,亦或许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懵懂情愫,竟然抹起泪来。
  江山只听到了她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看到她莫名其妙的跑了。正不知道该如何向沐流漪解释自己苦衷,对方居然就走了。
  江山松了口气,如果沐流漪再这么纠缠下去,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情况?”
  眼睑沐流漪走了,他又不敢去追。生怕被凌彩衣和苟泽生发现他身上的秘密。这里空旷无人,正是个僻静之处。躲在这里应该会安全一点。
  正想着,前方山洞中传来一阵嘈杂声响,好像有人被拖拽着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行来。听脚步声好像人数还不少。
  沐流觞高声嚷着:“江山,你给我滚出来!”
  “哥,你别这样,不关他的事。”
  “沐师兄,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别冲动啊!”
  “对呀,沐师兄,小师叔人不错的,有话好说呀!”
  ……
  一行人吵吵嚷嚷,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又是什么情况?
  江山刚安静一会儿,沐流觞就气冲冲堵住洞口。那股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小眼神看得江山浑身发毛。
  “江山!”沐流觞两道剑眉倒竖而起,拉出长剑向前一指,“今天你要是不给我的交代,我一剑砍了你!”
  江山一头雾水,看看沐流觞,又看看沐流漪和谭融、乔恒三人,满脸茫然。
  “沐师兄,我哪里得罪你了?”
  沐流觞闻言更气,指着沐流漪尚未干涸的泪痕,怒道:“我问你,我妹妹怎么哭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哥,我都说了,不关他的事。”
  “你先别替他开脱,我要听他说!”
  江山尴尬的咧咧嘴,一脸的无辜。“沐师兄,天地良心啊。我什么都没做,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呀。”
  “好!你很好!”沐流觞好像明白妹妹为什么会哭了,“我妹妹为了你不息求本族元婴长老亲自来呼啸山寻找。寻人无果之后又来求我帮她找你。结果找到你之后,你非但一个谢字都没有,就连一句话都不愿与她多说。你不就是收了几个元婴家将吗?有什么可得意的?名剑堡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是我沐家的嫡女也不是你能轻贱的!”
  沐流漪紧紧拉着沐流觞持剑的手,忍不住泪眼婆娑,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哥,你别说了!”
  “我们千里迢迢过来找他,可是他呢?从见面就对你冷冰冰的,可见他压根就没有瞧得起你!别说他只是个资质平平的筑基修士,就算是真传殿弟子,我沐流觞的妹妹也没必要在他面前低三下四的自取其辱!”
  “不是那样的。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
  沐流漪死死抓着沐流觞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从小到大沐流觞都把这个嫡亲妹妹当成心头肉一样宠爱有加,何曾见过她如此哭过?
  他愤怒的盯着江山,眸子里喷吐怒焰,要不是妹妹拉着他,他真恨不得立刻把江山这个混蛋大卸八块。
  江山终于明白,沐流漪刚刚为什么要说那句“不是故意的了”。原来她以为自己躲着她的原因是担心被她连累。
  江山想告诉沐流漪,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这一切危险是因她而来。他想说,在数次救沐流漪于危难时,哪怕拼上性命自己也从来没有怕过,更没有后悔过。
  伊人已经哭成一个泪人,江山的心也碎成了无数块。他岂能忍心见到对方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可他又无能为力。
  绝不能告诉沐流漪真相!他太了解沐流漪了。如果江山说实情,他相信沐流漪绝对不会就此与他划清界限。
  想到这里,江山默默闭上了眼睛,眼球上酸涩火辣,如同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就这样吧!或许各自相忘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江山,从今以后,你离我妹妹有多远滚多远。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流漪身边百步之内,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