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新米摆好香烛,灵位上两道青烟袅袅而起。
  “爹,娘,开饭了。”
  江父一出来就开始抱怨着:“你看,我给你说什么来着?他就是个白眼狼。”
  “哎呀,他爹,你别说了,小山心里怎么想的,他自己清楚。”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爹,你们说什么呢?”
  江父的牌位升高半尺,居高临下道:“说你呢!没良心!”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
  “老婆子,我就说这小子没良心吧?还敢顶嘴?看我不打你?”
  江山满屋乱跑,牌位追着乱飞。
  “爹,你倒是说清楚啊!我怎么没良心了?”
  江父追了半天也追不上,索性也不追了,呼呼喘着粗气。
  “小兔崽子,我问你,人家二小姐把你带进落霞宗。又送灵田,又送房子,你现在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人家送的?那闺女多好?既温柔又大方,模样身段哪样不是天仙一般?你为什么整天对人家摆一副臭脸?我说你是白眼狼,难道说错了?”
  江母也道:“小山,这次娘也得说你两句。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娶媳妇的事情了。我看二小姐人不错。要不……”
  “娘,我们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儿子不想高攀,免得被别人说咱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面对二老,江山不敢深说,“您二老说的也对。这几天我对二小姐做的事情确实有些过分,明天我去给她道歉。”
  江父咂吧咂吧嘴,也觉得江山说的有理。他光顾着想给儿子物色个好媳妇,居然忘了人家是飞花赵氏的二小姐。
  这门庭相差属实太多。
  “哎呦,可惜呀!多好的儿媳妇!唉!”
  江母也道:
  “是我们做鬼太久,都忘了人间的规矩。既如此说,那明天你见到人家可得对人家好点。即便你对二小姐没有非分之想,也要好好跟人家说,可不能对人家摆一张臭脸。我们江家虽是小门小户,也不是不知好歹的蛮夷,千万不能失了礼数。明白吗?”
  “儿子知道了。”
  “这么好的儿媳妇……我江有财没有福分啊!唉!”
  两个牌位回到原位不再动了。
  江山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他不禁又想到了早上见到的那个背影。明知不可得,却还是忍不住念念不忘。
  “舍我尘心,解脱樊笼。青山碧水,无忧无愁……”
  这部完整的碧水一心真经,唯独前一半对他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精神病说给他准备了丹药,江山还没时间细看。打开储物戒,里边果然多了十个精致的小药瓶和一张纸条。
  “等等,我灵石呢?”
  他记得储物戒指里有五万多块灵石的,怎么就剩下不到一千块了?肯定是精神病拿走了!
  真黑呀!五万多快灵石就换了十瓶药!这是什么药?太上老君的仙丹吗?
  “真他么抠!还用纸条?坑我这么多灵石,连块玉符都不舍得用。”
  还好开始修行之后江山认识不少字,不然这张纸条摆在这,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
  “徒儿,乖徒儿!这是师父给你配制的锻体药,洗澡用的呦!三天一次,一次一瓶,每次需泡足两个时辰。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这会让你筑基变得无比艰难。所以师父就把药量加大了一点点。你想要在一个月内筑基成功,就得乖乖听话。不要耍花招哦!”
  江山看得直咧嘴,精神病师父到底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思路如此清晰,一挖坑就是三环套月的坑,让人明知是坑,还要心存感激的往里跳。
  “说好了一个月不用试药,其实是一试就是一个月呀!”
  不过看看瓶身上密密麻麻介绍此药功效的说明,江山又忍不住想要尝试一番。
  “一瓶药就是五千块呀!但愿你的效果值这个价钱。”
  “钢筋铁骨散。药浴之后强筋健骨,刀剑难伤。若长期使用,可使皮肤肌肉升华质变。更多惊喜,敬请期待。”
  还有惊喜?
  房间里就有万竹蟠,拧开阀门把灵泉接满玉池。散修连喝都舍不得喝的灵泉,他却用来泡澡。
  “真他妈奢侈!”
  打开药瓶将灰白色药粉倒入,粉末与灵泉刚一触碰就噼里啪啦冒出一串火花。
  江山吓得手一抖,整个药瓶掉进水里,嘣的一声炸了!
  还好这玉池够结实,不然非要炸碎不可。
  挥手把炸碎的瓷片全部吸出来,池里只剩下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金黄色粘稠液体。
  一缕头发落进池中,滋啦一声燃烧起来。他喉头微微动了动,然后拿出宗门赠送的佩剑,用剑尖沾了沾洗澡水。
  “漂亮!熔了!”
  那可是一阶中品灵兵啊!
  “这他么是泡澡的?啊?要是泡进去还不得连骨头渣子都给融了?”
  刚要打退堂鼓,想起那死得不明不白的五万块灵石,他还是决定还是咬牙试一试。
  先用小拇指轻轻沾了沾池中的金黄液体,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传来。就好像有人用钢针将他手指扎烂,然后又在上边浇了一把烧焦的热盐。
  “嗯!”
  江山忍着剧痛没有叫出声来。把小拇指拿出来,发现皮肤并没有被化掉,不仅如此,泡过之后的小拇指皮肉确实比其他地方强韧很多。
  看来这液体对皮肤的腐蚀性没有金属那么强。
  “长痛不如短痛!宁愿泡一个月药浴,也比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好多了。淦!”
  脱了衣服,一步埋进池里。剧烈的疼痛顿时让他脚下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栽了进去。
  然后就是噩梦般的疼痛!疼得他四肢无力,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涣散。
  “嗯!”他狠狠咬住自己的胳膊,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被咬破的位置接触到金色液体变得更加疼痛。
  凌彩衣不知往这液体里加了什么,他刚刚有些涣散的意识,瞬间被药力中的某种成分激活,当即恢复清明。
  江山数次疼得几欲昏厥,每每都在关键时刻被药力唤醒。要论折磨人,还得是凌彩衣会玩。
  他挣扎着想要出来,却四肢松软,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这不是因为太疼,而是这药中还有另一种类似麻药的成分。
  显然凌彩衣早就猜到他忍不住会跳出来,所以事先在药里加入一些软筋散。
  这东西缺德就缺德在药效上。软筋散跟其他的麻药不同,它只能让人浑身无力,对身上的疼痛起不到丝毫缓解效果。
  纸条上写着泡足两个时辰,软筋散的药效也正好是两个时辰。不泡到时间,想出来,门也没有!
  凌彩衣的心思缜密得风雨不透,可她还是算错了一点。江山泡在池子里不光是四肢动不了,连嘴也被软筋散搞得根本闭不上。
  金黄色的液体顺着食道、气管流入肺腑。这种来自体内五脏六腑的疼痛,即便是钢铁般的汉子也绝对忍不住。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