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陈川对那刘喜贵百般刁难,一旁的季怀柔终于坐不住了。
  “陈先生,你到底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
  陈川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刘喜贵,言之凿凿指责他故意说谎。
  而这一切,在季怀柔看来,都是毫无证据的无端指控。
  季怀柔当然也不愿罐头出问题,毕竟清水牌罐头是在她超市里卖出的。
  但事情既已发生,解决争端才是最重要的。
  “我并没有胡搅蛮缠……”陈川微微笑了笑,“我已找出那位刘女士食物中毒的原因了……”
  他顿了一顿:“真正致毒的,并非是我们生产的水果罐头,而是她在昨天晚上,曾食用过三文鱼,与一种鸡尾菇。”
  “什么?”
  一言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包括季怀柔,陈医生,及前来探查的警官,都是一惊。
  “不可能!”
  那钱医生皱眉道:“三文鱼大家都吃过,怎么可能有毒?”
  “那鸡尾菇,是咱们清水县的特有蘑菇,曾有不少人采摘来吃过,也从没出现过食物中毒。”
  钱医生是医学专家,他的话自然有可信度。
  众人又面带怀疑,朝陈川望了过去。
  陈川笑了笑:“这鸡尾菇单独吃,自是没有关系。但坏就坏在,它不能与三文鱼共同进食。一旦同时进食,便会激发出鸡尾菇的毒性,造成食物中毒!”
  钱医生皱了皱眉,却是不再言语。
  陈川的话,虽然离奇怪诞,但目前尚不能辨明真伪。
  钱医生说话办事务求严谨,没经证实的事,他没办法下定论。
  倒是一旁的季怀柔站出来道:“陈先生,你不要再信口开河了。这医生都不知道的事,你又如何清楚?”
  陈川抬起手来,直指那刘喜贵:“我说的是真是假,你问这事主便清楚了。”
  这时候,季怀柔才注意到,一旁的刘喜贵,此刻一脸惊惧,慌张得直朝后退。
  “我……我不知道,你不要胡说!”刘喜贵直摇着手,争辩道。
  只可惜,这刘喜贵实在不像个见过场面的人,他虽是拒绝,但一脸的惧怕之相,早已暴露他心中所想。
  陈川朝刘喜贵逼近了两步:“要证明我所说的话,倒也简单。只要医生检测出两种食材,再拿这两种食材喂给刘先生尝一尝。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这话一出,那刘喜贵“啊”地一叫,忽地跌倒在地。
  他一脸惨白,额头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不用他再分辨,所有人都能看出,这刘喜贵是在说谎。
  季怀柔大惊:“刘喜贵,你真是故意吃下有毒的东西,陷害那清水罐头厂吗?”
  刘喜贵连哭带嚎:“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川步步紧逼:“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你到底是受什么人指派,快说!”
  这话将那刘喜贵吓得更是惊恐,他捂着嘴,直摇头,却是一个字都不肯再说出口。
  眼见冤屈已洗,陈川回身看着那季怀柔:“季经理,这件事一直是你们超市负责,你来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季怀柔皱了眉,回身与随行的警官耳语几句。
  片刻之后,她才回过头来:“陈先生,你们罐头厂的问题,已经排除了。但我们没办法断定,这刘喜贵是有意栽赃。”
  她皱眉道:“即便中毒之事并非因罐头而起,但他的爱人吃了罐头,后来又导致食物中毒。这一前一后,推断出罐头有毒,实属合理。不能妄断他是有意栽赃。”
  陈川眉头一蹙:“你的意思是,这刘喜贵不能抓了?”
  季怀柔犹豫了会,又回头朝那警官一点头,才道:“不能抓,出于人道主义,我们超市还会负担其爱人的医药费用。至于你们罐头厂……”
  她微一低头:“下架的事,是我们未经考虑,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季怀柔又并起双手,朝陈川深深鞠了一躬。
  她所穿的是职业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并未扣上,此时一鞠躬,正露出胸口一抹风光。
  陈川甚至看见内里的黑色丝边。
  “超市方面,会重新上架你们的罐头,并且向同业发出公告,洗清你们罐头厂的冤屈。你看怎么样?”
  季怀柔又提出解决方案。
  陈川思虑了片刻,添了句:“我要你们超市,在店门口张贴公告,向消费者解释其中原委。”
  食品安全问题,最受消费者瞩目,若因此败坏了罐头厂的风评,那麻烦就大了。
  季怀如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我们超市绝对会负责到底。”
  ……
  “陈哥,你干嘛要答应那季经理?那刘喜贵明显是故意陷害咱们,可不能便宜了他!”
  出了医院,程浩这才提议反对。
  早在医院时,程浩就三两次想要说话,但都被陈川用眼神喝止。
  这时候再没有外人,他终于将心里的憋屈说了出来。
  陈川坐上了小货车的驾驶室,却并不打火发车:“我当然知道刘喜贵是故意陷害,但要怎么证明呢?”
  程浩一拍胸脯:“这还不简单?那刘喜贵可不是什么体面人,只要将他抓去一审,立马就能查出真相。”
  “你以为这是凶杀大案么?”陈川没好气道,“像这种小案子,没有证据,警察是不会抓人审问的。”
  程浩仍然不服气:“那也不能随意将人给放了啊!咱们这不是白白吃个哑巴亏了?”
  眼见车子仍停在医院停车场,程浩又催道:“还不走么?”
  陈川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要放过那刘喜贵了?”
  他的双目,仍盯着刘喜贵爱人所住的病房,不时瞄向医院大楼的出口。
  程浩看得莫名其妙:“陈哥,难道你要偷偷将刘喜贵捉起来,严刑拷打?”
  “烤打你个头!”陈川一掌拍了过去,骂道,“对付这么个瘪三,至于使出那种招数么?”
  他又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随即对着手机道:“喂,章兄弟吗?你在县里,可有人手?”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帮忙盯一个人……”
  “好,县中心医院门口,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