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芬从中一劝,那梁老板的脸色,立时温和下来。
  他腆个胖脸,朝张淑芬讪笑了笑:“张老板,话虽如此,可这山参,顶多值个十五万。这小子叫这么高的价,摆明就是坑我嘛……”
  他的埋怨不无道理,陈川心中暗笑,我就是摆明坑你,你又能怎么样?
  张淑芬也笑道:“梁老板这话说的,你觉得贵,大可以不买嘛……”
  梁老板没再吱声,低头沉吟片刻,才又抬头看向陈川:“喂,小子,真不能再便宜些了?”
  陈川摇头:“不能再便宜了,就这个价!”
  “唉!”
  梁老板叹了口气,颇为幽怨地朝张淑芬苦笑了笑,摇头:“算了,就按这个价吧!”
  他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若不是为了我那表姐,我才不会花这么大价钱,买这破参呢!”
  虽是不情不愿,不过这梁老板终是给陈川转了账,以二十五万的价格,将这支野山参给买了下来。
  与张淑芬打了个招呼,这梁老板一行三人,悻悻然离了去。
  收了钱,陈川心情大好,这山参以二十五万高价卖出,等于他无形中白捡了十万。
  而张淑芬也是促成这笔交易的功臣,陈川自然是留他在包厢里一起用餐。
  两人点了几个小菜,叫了瓶红酒,很快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旬,双方眼红耳热之际,那张淑芬似是闲聊般说道:“你可知道那姓梁的是个什么来头?”
  陈川对这梁老板印象并不好,摇了摇头:“管他什么来头,不过都是淑芬姐你裙下之臣。”
  张淑芬是清水镇第一美女,追求她的人,从醉仙楼能一直排到清水村口去。
  这梁老板看上去并无过人之处,想来张淑芬也看不上他。
  果然,张淑芬轻笑两声,脸上露出个厌恶的表情:“那姓梁的最招人厌烦了,每回来都变着法的找我过去应酬,一看见他就想吐。”
  说着,她又朝陈川莞尔一笑:“今天要不是你在这里,我才不会来这包厢呢!”
  她的话说得妩媚之极,有意无意间似是在撩拨陈川,撩得陈川心头微痒。
  陈川这时才体会到,这张淑芬果真不负清水镇第一美人的名头,说话间那股子风韵气质,常人诚难抵挡。
  “你可知道,这梁老板的山参,是买给谁用的?”
  张淑芬又用手指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含笑朝陈川望着。
  她这时喝了些酒,脸色微红,眼含醉意,正是最诱人的时候。
  陈川看得心猿意马,随口答着:“我哪里知道……”
  张淑芬慧黠一笑:“那人你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
  陈川一惊,低头沉吟起来。
  自己与张淑芬共同认识的人,倒不算很多。
  再说那山参是用来给身体虚弱的人服用,想来这人该是个病人。
  再一想那梁老板临走前的话,说是给他表姐服用,那这病人是个女性。
  陈川立马想到一个人,他这时才后知后觉道:“原来是她,这梁老板居然是梁霞阿姨的亲戚。”
  经张淑芬提醒,再从这梁老板的姓氏中,很容易能推断出他的表姐,正是那杜海生的爱人,杜晓晓的母亲,梁霞。
  这么说来,这梁老板,是杜晓晓的表舅了。
  “聪明!”
  张淑芬打了个响指,笑着赞扬道。
  陈川轻叹了声:“没想到这山参居然是给梁阿姨服用的,早知道就不坑他的钱了。”
  梁霞前阵子受那毒株影响,一直生着病。
  她的病虽然被陈川治好,但身体还是很虚弱,这时候正需要山参这大补之物。
  张淑芬摆了摆手:“放心吧!梁阿姨不差这支山参,再说出钱的是这梁老板,我巴不得你多坑他些钱呢!”
  陈川唏嘘道:“那梁霞阿姨看起来性格温婉,怎么会有这么个表弟呢?”
  这梁老板看起来既张扬又跋扈,与那梁霞实在不像是一家人。
  “唉……这梁老板姓梁名贵,他这人整天游手好闲。要不是杜伯伯看在梁阿姨的面子上,将自己名下的一个工程开发项目分包给他,他哪里有资格自称什么老板,整日吆五喝六呢?”
  张淑芬说起那梁贵时,脸上的厌恶神情溢于言表。
  陈川叹了口气:“难怪他宁愿溢价,也要花钱买这支山参给梁霞阿姨补身子,敢情这位表姐对他梁老板如此重要!”
  张淑芬点着头:“是呢!梁霞阿姨可算是这梁贵的再生父母,多花点钱给她补补身子,梁贵自然是一千个愿意的。”
  这一场酒喝得极其畅快,从醉仙楼离去之时,已是日落时分。
  “喝了酒就不要再骑车了,姐还欠你一辆汽车呢,等改天得空了,姐带你去市里买车去……”
  送行之时,张淑芬脸上还挂着酒意,她所说的汽车,自然是上回给梁霞治病前的承诺。
  当时张淑芬许诺,若陈川治好梁霞的病,她就给陈川买台奔驰大G,这病是治好了,车还没买呢!
  不过买台车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尤其是这么好的豪车,市里的4s店都不一定随时有现车,陈川也不急于要张淑芬立马兑现。
  “放心吧张姐,我不骑车回去,车子就丢在这里吧……”
  虽说有上古心经护体,能逼去体内大部分酒精,但陈川总不至于在精神恍惚状态做那冒险之事。
  从镇上到村里,有固定的巴车,陈川上了巴车,打了个盹儿,便回到了村子里。
  回到村子时,已是天黑时分,陈川晃晃悠悠走回家门口,正撞见隔壁林雪家灯火通明。
  “咦?林姐回来了?”
  想到自己与林雪已互通情愫,二人已融洽万分,陈川不经思索,便即推了门进去。
  “林姐,你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
  一推开门,却没见着林雪,反倒是个年轻人正在屋里翻箱倒柜,似是在翻找着什么。
  “你是谁?”
  陈川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屋里进贼了。
  据他所知,林雪这房子,是她已故的丈夫留下的,而那丈夫一家早已故去,林雪在这村子里,再无亲属。
  如今这么个年轻男人出现在林雪家中,怎能不叫陈川心生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