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担得上‘上品’两个字的,都不是凡物。
  董扇指着琉璃珠说道:“你应该听说了,我不是一般的驭兽师,我的千眼琉璃珠是不会分辨错的,只有遇到上品灵物,它才会散发紫色的光,颜色越深,说明越珍贵,你的这匹小白马还在幼年,能配得上淡紫色的光,已经实属罕见了。”
  她再次翻身上马,握紧马缰,小白马一个劲儿的发狂,想把她甩下去,董扇几次都差点摔下来,但都被她化险为夷。
  因为知道今天要骑马,她穿着一身深红色的骑马装,红色的身影在烈马身上时而翻飞,时而起伏,英姿飒爽!
  不仅我在看,风月玖他们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风月玖,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艳。
  董扇用了一刻钟时间,已经把小白马给驯服了,等骑回来的时候,小白马委屈的走到我面前,低着头,一直用前蹄刨土。
  我赶紧抱抱它,安慰道:“人家是天才驯兽师,十几岁就能驯服灵兽了,咱被驯服不丢人,乖。”
  小白马蹭了蹭我,我又说道:“既然她说你像追风,那以后我就叫你追风啦,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小白马一听我这么说,立刻抬起大眼睛看我,两眼放光,显然是喜欢的。
  董扇惋惜道:“可惜了,如果她的主人不是你,说什么我也要把它契约过来自己骑。”
  “那你就别想了,它是我的。”我冲她眨眨眼,“不过以后你可以经常来陪它玩。”
  董扇直点头,又选了另外的马,跟我一起骑了好一会儿。
  “你脸上的那只蛊,最近还发作吗?”
  董扇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摇头:“这段时间压制得很好。”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一直待在风家,还是回京都去?”
  可能是说到了她的痛处,董扇沉默良久,才说道:“京都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最亲的人都在那里,可是我抢了别人的风头,恐怕想回去也没那么容易了。”
  她叹了口气,难过道:“董家很大,涉猎繁多,但我们驯兽师这一脉,恐怕最终要落在表姐手里,等她掌了家,我就更不用回去了。”
  我皱眉:“你表姐怎么那么坏?”
  “她叫董画,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董扇苦笑,“说起来有点不光彩,一对亲姐妹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姐姐明明是真爱,妹妹却横插一脚,抢走了姐姐的男人,还登堂入室,生下了孩子,槐烟,我其实才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董扇的母亲抢了亲姐姐的男人,生下了她,成年之后,董画陷害董扇,把她逼出家门,替她母亲扳回一局。
  上一辈人的恩怨,却要董扇来承担恶果,让我忽然就心疼起她来了。
  董扇耸耸肩,释然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啊,我凭自己的一身本事,过得不要太自在,天南海北我想去哪就去哪,不像董画,留在董家整天守着规矩,多难受,嘿嘿。”
  这个傻妞!
  我斟酌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向她抛出橄榄枝:“要不要来我们堂口?”
  “可以吗?”董扇妩媚的大眼睛扇了扇,“可能我自己做不了决定,我得问问风老,毕竟我来了,风月玖也得跟着。”
  他们现在是命运共同体。
  我就说好,让她想清楚了再答复我。
  董扇又问:“你这段时间去过养尸地吗?”
  “养尸地怎么了?”
  我刚回来,还没过问养尸地的事情,听董扇提起,心里咯噔一下。
  “我总觉得养尸地有些古怪。”董扇好看的眉头皱起,“后来我又去了一趟,那一片被一道结界封印住了,我试了几下,没能破掉。”
  我就说等过几天不忙了,再跟柳玄意一起过去看看。
  晚饭之后,董扇和风月玖就离开了,常狄向柳玄意汇报最近处理的事情,有提到锁龙村那边情况已经稳定。
  我听了一会儿就回房了,第一晚住进来,还有些不习惯,洗漱之后也不想睡,站在二楼阳台上欣赏夜景。
  血鸽就是这个时候飞上来的,它冷不丁的出现,吓了我一跳。
  朱启洺把它送给我之后,我又去了一趟长白山,早就把它给忘到脑后去了。
  它扑棱着翅膀落在我手上,我就看到它腿上绑着一封信,解下来之后,它就飞走了。
  我展开那封信,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烟烟,我要回江城了,我见到娃娃亲对象了,她长得好丑,我不想娶一个丑八怪,呜呜。”
  凤凰再丑能丑到哪里去啊,这小家伙都快灭种了,还嫌弃人家呢。
  等他回来我非得好好说说他。
  ·
  因为要把阴镖局和堂口分开,堂口还要细分成几个分堂口,各司其职,外面还要招兵买马等等,柳玄意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胡今昭虽然没确切的表明要做分堂主,我看他最近很上心,忙前忙后的张罗,除了认了我这个妹妹的原因,我想估计也是看在柳玄意送的那辆跑车的面子上。
  反而我是最闲的,柳玄意让我最近没事就吐纳运气,调养好身体,其他的先别管。
  三天后的晚上,我正盘腿坐在二楼阳台上,对着月亮吐纳,就听黎婶咚咚咚的跑上来了,她一脸慌张道:“姑娘,追风不见了。”
  我一惊:“傍晚不是还在马厩吗?”
  “是啊。”黎婶急道,“刚才我去添马草,就发现它不见了,马厩的门都没开,不知道它是怎么没的。”
  我赶紧让人分头去找,我自己也换了衣服出去,一边走一边呼喊追风的名字,走出不过十多米远,就听到路边树林里有马蹄声,转头看去,就看到追风隐在小树林里,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它没有躲我,走上来,前蹄跪下,示意我上马。
  我骑上去,握着马缰,轻声问道:“追风,你是想带我出去吗?”
  追风低低嘶鸣,似乎在回应我,然后便在小道上飞奔起来,一路往郊区去,那段路越走越熟悉,这不是去梁焱老房子的方向吗?
  但它没有去梁焱的老房子,而是从后山边上的一条小道绕过去,再往后跑几百米,前方便出现了一大片白雾。
  它没有丝毫停顿,穿过白雾,又跑了有两百米,眼前豁然开朗,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白雾怕是结界。
  路边有界碑,界碑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常字。
  常?
  马厩里的几匹马,都是柳玄意从常家带过去的,都说老马识途,难道追风带我来的这儿,就是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