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低下头,不吭声了。
  宁姨没去哄她,“你在她艰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这个优势谁都比不上。你要是学不会,就报个班学习怎么商务社交,对你也会有帮助的。”
  “我马上报班。”
  小美一直有紧迫感,每天都觉得有一堆事要做。
  事情太多,她反而理不出头绪。
  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内耗,真正要做事的精力都被耗干净了。
  效率越低,她就越焦虑。
  反复循环。
  傅宁一上车,就气急败坏地喷顾思宁。
  “你不是说你跟傅冰很熟吗?怎么连面都见不到?”
  顾思宁被骂得莫名其妙,“这件事不能怪我,你之前说要来感谢冰姐。你来是来了,可是你没说你的来意。哪怕见不到冰姐,你也可以把你的感激告诉她的佣人。”
  “你在教我做事?”
  “你刚才的样子像是要去砸场子的。我们家虽然是首富,人家也不缺钱啊,凭什么要跪舔你?”
  顾思宁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傅宁在一旁快要气炸了,用力戳顾思宁的头。
  顾思宁被她戳得撞到车窗上,咚地一声。
  声音大得司机都透过后视镜看后面。
  顾思宁撇撇嘴,不说话了。
  傅宁心里发凉。
  她拿命生的女儿,跟顾雅正一样都胳膊肘往外拐。
  “我真是白生你了,一点用都没有!”
  “又不是我让你生的,你自己想要有孩子才生。你要是不生孩子,别人会骂你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我爸也会嫌弃你。你是基于各种对你有利的情况下才生我和我哥,而且你那个时候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得为你的行为负责。”
  “你总说你生我养我,为我付出了很多,牺牲了很多,我应该感激你。要是不对你好,就是不孝顺。可你为了你的利益才选择生孩子,你不应该为你的行为负责吗?”
  “再说了,我也没给你添什么麻烦。我成绩很好,你每天拿我的成绩出去跟其他豪门太太比,你赢了也没见你感谢我。”
  顾思宁还想再说什么。
  一个耳光扇到了她脸上。
  “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滚!”
  “滚就滚!你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按照你的想法活,别人都没有资格反抗。”顾思宁气得眼圈发红,“我也没见过哪个妈像你这么自私自利!”
  “停车!让她下去!”
  司机不敢不停。
  顾思宁拉开车门跳下车。
  她还没站稳,车子就开走了。
  顾思宁捂着胸口,缓慢地走到树荫底下。
  烈日透过树叶,晒在她的脸上。
  又烫又热。
  顾思宁只觉得一阵头晕,胸口也越来越闷。
  她不敢大意,连忙掏出手机给顾思安打电话。
  “哥,我被妈扔在兴望路,你来接我。”
  顾思安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我让医院的人先去接你。”
  “我不想见他们,我只想见你。”
  顾思安没辙,“你发个位置,我马上过去。”
  顾思宁发了个位置后,就闭上眼睛,等着一阵深过一阵的晕眩过去。
  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下来。
  她妈妈只爱她自己。
  谁挡了她的路,阻碍她的计划,她就想办法解决掉那个人。
  她前几天才刚被人袭击,她妈妈居然在没几个人走的小路上把她给扔下车。
  万一她发病了,连个救她的人都没有……
  司机不安地看着后视镜,“太太,思宁小姐她……”
  “不用管她。小小年纪就敢跟我顶嘴,还指望她干什么?再过几年,她就嫁人了。到时候她心里还有我这个当妈的?”
  傅宁神情冷漠。
  她当了这么多年女儿,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是什么?
  废物!
  什么用都没有的废物!
  与其把资源给不会回报娘家的废物,她还不如好好培养儿子!
  让儿子给她赚越来越多的钱!
  她有钱了,还怕找不到人来孝顺?
  顾思安一路闯红灯才赶到顾思宁所在的地方。
  顾思宁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眼睛红红的,明显刚哭过。
  “你又惹她生气了?”
  顾思宁委屈地红了眼眶,“哥,为什么我觉得妈一点也不爱我?”
  “我跟你说过了,爸、我和你都是她的战利品,根本不能算人。”顾思安心疼地抱她进车里。
  空调的温度,瞬间驱散了外面的炎热。
  顾思安把一碗还热着的糯米饭塞进她手里,“把它吃了,你就不难过了。”
  顾思宁吸了吸鼻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我刚才跟妈去找冰姐,想感谢她。冰姐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没有见我们,妈就特别生气。”
  顾思安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思宁性子单纯又直接,让他们妈妈不爽了。
  “你要是想感谢,我们好好计划,有诚意一点。”
  “嗯嗯。”顾思宁吃了几口糯米饭,心情好了很多,“哥,妈想让你进银行,你怎么想?”
  “我有我的职业规划,我的公司经营得很好,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想法。”
  “妈知道了肯定生气。”
  “生气就生气,总不能什么事都听她的。”顾思安心里也烦。
  本来他们家是首富,可以很幸福。
  偏偏他们妈一点到晚不消停。
  *
  傅宁让司机送她去周夫人家。
  一看到周夫人就哭了起来。
  “吴姐,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办好你安排的事。”
  周夫人心里一惊,“出什么事了?”
  “我今天一大早带了一堆贵重的礼品去见我侄女,谢谢她救了任总。结果她非但不领情,还把我送的东西都扔了出来,还说行长的妈死有余辜,她才不会救!”
  傅宁一边说一边抹泪。
  周行长气得浑身发抖,“她真这么说了?”
  “她是我的侄女,又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巴不得能跟她交好,让她在家里的医院坐镇,舒舒服服的挣钱。她原话更毒,我都不好意思说。”
  周夫人也心生不满,“知着,这事儿你可不能干看着。江南这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天天盯着你。咱妈被一个戏子欺负,咱要是不替她老人家出头,将来谁都能在我们的头上踩一脚。”
  周行长点头,“在江南,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这口恶气,要是不出,我就不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