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璇。挺机灵的孩子,还是赵辛喜唯一的女儿,主子……”玄治急急地说。老二虽然能打仗,可只能当先锋去冲锋陷阵,领兵的话,也可能被人坑死!那是个蛮汉啊!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的。”皇帝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玄治。
  他还是个皇子的时候,二李都是贴身暗卫,那时候他去江南救灾,却被暗算,差死那里了。要不是二李拼了命救他,他可能就交代在那一回了。
  二李身为暗卫必须救主挡刀,可当时那情况,就算他们丢下他跑了,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当时情况十分不妙,三人都身负重伤,奄奄一息躲在一个庄子的地窖里。到处是搜查他们,想要他们死的人,每到半夜,稍微有点行动力的李老二拖着仅存的一口气去寻找食物,大半都入了他的嘴。
  十几天的伤养下来,他还有几两肉,可二李就瘦得皮包骨头了。
  当时,他心里就暗暗发誓,等有一天他登上皇位,必要善待二李。
  后来,就是在那里,他们碰见赵辛喜。
  他挺喜欢那个敏言善辩的小姑娘,还想过纳为侧妃的。
  结果人家喜欢傻李老二。说李老二答应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呵,看吧!李老二那傻缺,赵姑娘死了才一年就另觅新欢。
  现在更是稀里糊涂把女儿嫁了。
  “那微臣先告退?”见皇帝面色不太好,玄治决定先开溜。
  反正皇帝就是他的东家,总不会事情摊开桌上了,也不管。
  “告退个屁!你把事扔给我就完事了?”皇帝没好气地道。
  “所以我才说我昨日夜观天象了啊!我掐指一算,秦家和李家婚事十分不妥,会影响国运。所以做罢了呗!”玄治挺直背,又恢复装高深莫测得道高僧样子。
  皇帝:“……”
  虽然是自己叫李老大去当和尚的,可见对方这模样还是想抽他。
  “太儿戏了吧。”皇帝摇头,又不是过家家。
  “……我觉得您那老四正妃死这么多年了,也该给他再发个王妃了。”玄治本来也不想坑小友的,不过,这真是压箱底的最后一招。
  要是皇帝不愿意出面给李青璇解除婚事,那只能和离。
  和离后的女子再嫁不好说婆家,四皇子生性淡泊,也不争权势,后宅更是空荡荡的。青璇要是能再嫁给他,好歹有个王妃的虚名,不说荣华富贵,但总能安稳度日。
  “老四?”皇帝呆了呆,他得花点时间才想起老四是谁。说起来又很久没见过了。
  皇帝又摇头又点头:“也不太合适,老四就是个面瓜,会害了你们家丫头。”
  面瓜吗?玄治不敢让自己面色有变化,他和老二说是大内高手,但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面瓜!他垂眸不语,怕自己眼神被皇帝看出些什么。
  皇帝见他垂头丧气模样,叹了口气,提议道:“不然朕给丫头提一下身份,量那安乐伯世子,也不敢再欺凌她。等丫头生了孩子,伯爵之位便直接给孩子。”
  提高身份的事,好解决的很,只需让皇后召见几次,装模作样喜欢一下,赏赐点东西,那些人就不敢怠慢了。
  玄治心里叹气,要是没见过大侄女,他估计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可他见过了。
  “青璇性子随赵辛喜,她不会妥协的,陛下,老衲就这么一个看得上眼的亲人了。”玄治说着说着,自己都心里悲凉起来,居然忍不住落泪。
  李老二再娶的婆娘生有一子一女,但他没当回事,他只承认赵辛喜一个弟媳妇。
  那个表面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冒死藏他们一个多月,又胆大包天亲自送他们回京。
  皇帝无语死了,老东西居然还哭起来,丢不丢人!
  他又不是不愿意帮忙。二李虽说只是暗卫,可出生入死陪在他身边几十载,早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工具人了。
  他只是觉得木纳的老四配不上赵辛喜生的丫头啊。
  而且,虽然那丫头没入洞房,毕竟也是拜了堂的。这婚事直接去解除,算和离呢还是礼不成呢?
  皇帝揉揉眉心,这是媒婆该做的事吧!
  他是不是要找个媒婆咨询一下啊?
  至于老四续不续妃的事,他不太在意。这么大的人了,想再找媳妇上折子就行了啊!
  皇宫里没媒婆,皇帝只好叫老太监把他老婆叫来了。
  皇后百年被召一次,到达御书房后,居然是这事。
  她凤眼含霜,朝皇帝看去的目光有些不善。这是什么破事?有好事时候怎么都想不到她?
  玄治隐在帷幔之后,无声无息,所以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屋里还有另外人在。
  以为没外人呢!皇后就没装模作样,他们夫妻多年,年轻时候还争风吃醋,现在一把年纪了,早不在意这些。
  “你这都多大年纪了,还惦记别人的妻?”皇后嘲讽地说道。
  “你胡说什么?”皇帝恼怒地喝道。
  “不惦记着她,你理会人家小夫妻的事干嘛?”皇后也不怕他。她儿子早没了,女儿和亲了,活着也就是行尸走肉罢了。
  “她是李老二之女。”皇帝叹气,他当皇子时候和老妻有商有量的,可自从嫡子没了后,皇后就经常这样阴阳怪气的。登基后,前朝的事都忙不过来,不想回后宫后还面对这样老脸。
  便渐行渐远了。
  李老二?
  皇后脸上嘲讽之色收了收,皇帝口中的李老二只会是那个蛮汉子。曾经皇子府里暗卫头头之一,忠心耿耿,武艺高强,但脑子全无。
  皇帝登基后,没敢把他放进宫里当差,李老二脑子不好使,皇帝怕被他坑死。就封了李老二一个五品闲职的武官,让他吃闲饭去了。
  皇后垂下眼睑,不太想搭理这些事,她早就不管事了,连宫务都不管。天下以后和她没半个铜板关系,她为何要劳心劳力?
  当下,皇后淡淡道:“既然都已经拜堂了,还能怎么办?你实在看不过眼,就允了李家和离就是。等李家女再嫁时候,我赏赐一台嫁妆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