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竹愣住,这女子好生眼熟。
  女子红衣如火,衣袂翩翩,张扬又肆意,好似那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一瞥惊鸿的烈焰。
  “咦?你不是打赢落樱师姐的那个女侠吗?”秦思竹灵光一现,激动不已。
  这般气宇轩昂,潇洒大方而又不失高贵的人,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女侠,我可崇拜你了!”秦思竹眼中盛满星星,闪烁的睫毛像一对翅膀似的上下煽动。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司徒玉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叫自己女侠,轻笑道,“花间离可在里面?”
  “在,只不过……”秦思竹点头,只不过阿离如今昏迷不醒,司徒玉来得不是时候。
  “我知道她的情况,是专程来送药的。”司徒玉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
  方才她听几个小跟班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讲得是绘声绘色,精彩绝伦,这几个小丫头,不去当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
  花间离这丫头,果真没让人失望,有勇有谋,有仇必报,对她的胃口!
  不过幽冥长老这事,属实没想到,花间离对上幽冥长老还能活着回来,简直是奇迹。
  对她胃口的人,自然要关照一二。
  这不,她赶紧来雪中送碳了。
  秦思竹一听,赶紧让开,“女侠,快请进。”
  司徒玉走了进来,见云庭深也在,行礼道,“云首座。”
  司徒玉自手中变出一朵七彩莲花,交给云庭深。
  “南海七彩莲?”云庭深有些讶异。
  南海七彩莲长于南海最深处,五百年才开一朵,用来疗伤,可加快伤口愈合,有强大的再生能力。
  “将此物捣碎服下,明日她便能醒来,再修养五日便能活蹦乱跳。”司徒玉说道。
  “多谢。”云庭深眉眼温和,司徒玉他也算看着长大的,品性端正,为人豪爽,是个不错的孩子。
  此番竟然送来如此珍贵的灵药,如此情义,实在难能可贵。
  “小事,云首座,你知道的,我师父那宝贝多得很,一个七彩莲算不得什么。”司徒玉摆摆手。
  云庭深默然,司徒玉说的没错,孟岩越的确宝贝甚多,堪称宝贝收割机,连他都叹为观止。
  “我还要去看看孟岩越那边的情况,先走一步。”云庭深将七彩莲交给秦思竹,消失在房中。
  “小丫头,七彩莲尽早给她服下,药已送到,就不叨扰了。”司徒玉迈着大步走出了客房。
  秦思竹将七彩莲捣成汁,给花间离服下,洗漱一番躺下就寝。
  云庭深赶到莲花宫时,只剩下孟岩越一人,站在废墟前发呆,神色恹恹,面容疲惫。
  此时,满天的乌云终于兜不住摇摇欲坠的雨滴,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庭深。”孟岩越怔怔地看着一片废墟,颓然道,“幽冥长老私下里炼蛊,被我逐放到不越渊了。”
  云庭深一愣,幽冥长老他也熟悉,多年前,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不知何为天高地厚,誓要打败天下无敌手,听说天衍宗元安真人的徒弟孟岩越能力本领跟他不相上下,便孤身一人来到天衍宗,一定要跟孟岩越比个高下。
  他在山门口喊擂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后方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嗓音如雷,“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跑到我天衍宗来闹事。”
  他皱眉转头看去,被男人一把拎进了天衍宗,放到花翎宫门口,“孟岩越在这。”
  之后他和孟岩越不打不相识,两人总是互相窜门,之后他才知道,那天在山门口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的男人,是幽冥长老。
  幽冥长老对孟岩越照顾有加,自然也时常照拂经常与孟岩越混在一起的他。
  青葱岁月,流年似水,少年意气风发,最是让人怀念,却也最是留不住。
  “人总会变的,物是人非,你也不必太过伤怀。”云庭深走到孟岩越身边,缓缓说道。
  “其实我早就发现幽冥长老变了,但我总是念着往日情意,忽略掉他的变化。”孟岩越嗓音疲惫沙哑,痛苦一点点爬上脸颊,“庭深,如果我早一点意识到不对,是不是就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谁也没想到幽冥长老会如此糊涂。”云庭深拍拍孟岩越的肩膀。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徒弟花间离,火是她放的吧,若不是她,这件事恐怕后果会更严重。她此次来天衍宗受了诸多委屈,庭深,对不住。”孟岩越扯着嘴角笑了笑。
  “没事,她已无大碍,司徒玉送来了七彩莲,她不日便会恢复如初。”云庭深懒懒道。
  “小玉儿还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孟岩越笑道。
  两人又在雨中站了一炷香的时间,离开了坍塌破败的莲花宫。
  “师姐。”
  落樱已睡下,听见门外传来阿月的声音,将烛灯点燃,披上外袍。
  “进。”阿月此时来找她,必有要事。
  阿月推门而入,走到床塌前,将今夜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落樱听完眉头紧皱,今夜庆祝,白玉生非要拉她喝酒,结果方觉夏,白玉生,侯月明都喝多了,她也有点醉意,就提前回了房,没想到今晚竟发生了如此大的事。
  她放出的毒蛇被自己的毒液毒死了,连幽冥长老都折了,花间离,你好大的本事!
  落樱精致的脸颊爬满狰狞的笑意,这花间离还真是邪门儿,每一次出招都能被她化险为夷。
  看来她得沉寂一段时间了,不能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