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钊和飞云也尝试过直接硬闯那座悬浮大墓,但是限制极多。
  首先,凭他们的修为实力,很有可能是破不开那座大墓的;其次,陆钊的阴阳五行遁法行不通,第三,那个傩魔现下确定就藏身在这座地下城中,如果大张旗鼓的动手,只会惹来傩魔的注意。
  所以他们决定先找出当时甲木进入悬浮大墓的入口,然后再潜入进去。
  但是一连三天,他们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甚至没有从一个居民那里找出半点儿入口的线索。
  “飞云,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在这里转悠上几个月吧,到时候长生的第二个孩子都出生了。”陆钊稍微有些沮丧,带着些自嘲的口气与飞云调侃。
  “瞎说八道,涂山狐不那么容易受孕的。”飞云也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在整个地下城的最南侧,因为大墓一般都讲究坐北朝南,所以他们想从这里找到一些入口的讯息。
  然而大半天儿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得坐在一块残垣上,聊着闲天儿。
  忽然间,二人对视一眼,均化成一捧沙尘,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一伙人来到了这片残垣断壁之中,他们走得极为小心,前后瞻望,左右瞧看,确定四下无人的时候,才缓缓坐在残垣断壁之间的沙地上。
  可巧得是,正好坐在陆钊和飞云的那块残垣下,他们二人并没有走,而是化形了成了一两颗极小的砂砾,还在那块残垣上。
  他们瞧得清楚,这一伙儿共有七个人,领头的是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身量魁梧,肌肉虬结,是个通幽鬼鬼的修为。
  其余八人有男有女,有通幽鬼也有无常鬼,年纪分布比较大,有的只有十来岁,有的则是七老八十的样子。
  一伙儿人坐定之后,当头的那个汉子说道:“我近日听闻上面出了乱子,先是有个莫问卿的荆山城祭酒来了,酒席上硬生生把那个新来的城隍周延年逼到了绝路,那个姓周的出言无状已经被天兵天将带走了。然后又来了个陆钊,据说黎桧那厮带着一众人去抓人,结果却捉了个空。”
  “莫大哥,当真有此事?!”
  “珲,这种事如此隐秘,你从何而知的?”
  “如果真有这么两个人在,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尝试找他们帮忙打败大傩?”
  “赤姐,不能那么做,外人终究不可信!你看那大傩就是当日里好言好语骗了咱们,才把咱们的地下城给夺走了。”
  “哼!不过是一时的而已,我九黎城几千年来,经历的大敌可不止大傩一个,咱们得先祖都能挺过困难,打败强敌,凭什么咱们就要依靠外人!”
  ……
  一堆人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看得陆钊直皱眉头,就这么九个人想要反抗傩魔?他们是不是太小看傩魔了。
  那个汉子轻轻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停下吵闹。
  “善借外力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借外力的时候,把自己也绕进去,把九黎族也绕进去。大傩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就凭咱们九个,万万不是对手,要是有一个能抗衡他的,就算是外力,咱们也可借得!”
  八个人虽然各执一见,但是对于中年汉子的话都是非常信服的,听了汉子的话便一起点头。
  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拄着拐往前走了一步:“莫珲,你是咱们选出来的头领,自然所有的话都听你的,但是咱们怎么联系那俩人呢,咱们也不认识他们,何况咱们突然上门,会被人怀疑用心的。”
  那个叫莫珲的汉子道:“屠文鹤和邹化明在上面,他们正在那陆钊的旧宅里等,那个陆钊一旦回来,咱们就有信儿,到时再给他联络。至于莫问卿,咱们也有法子,他现下住的那个宅子,就是姜小妹原来的居所,姜小妹可以潜回去与之联络。”
  他说完这话,将目光望向了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身上,这姑娘长得很白净,额头上贴了一枚黄花,嘴唇红如朱丹,殷红似血。
  “莫大哥既然说了这话,小妹今晚便回去,与那莫问卿联络。”
  忽又有一人站了起来,这人也是个白发老者,他问道:“你该如何说?直说咱们的事么?”
  姜小妹抚了抚额上落下的发丝,颇为自傲地挺了挺身子,说道:“我不与他说任何事,就以男女床笫之欢诱他,待时日久了,自然会听我的。”
  先前拄拐的老婆婆狠狠一杵拐杖:“胡闹!你到死的时候都是个黄花闺女,懂什么床笫之欢?!”
  姜小妹白净的面皮上一红:“自然就会了!”
  莫珲眼见又要吵起来,只得又发声打断:“姜小妹,你莫要胡闹,如果是个真情实意倒还可行,若是个只贪图床笫之欢的,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不去。”
  姜小妹将手一摊:“那不然怎么办?我总也不能直接上去说咱们的事儿吧,要是那莫问卿露给了黎桧,咱们岂不要糟糕。”
  莫珲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莫问卿咱们先别接触了,此人前来不知居心为何,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到是那个陆钊,得多留意一下,我听说他在酆都鬼城做下了好大的事,是个值得求助的人。”
  那白发老者也说道:“是极,此人我也听闻过,听闻其手下还有许多鬼差鬼吏,也是好手,如果得此人相助,咱们得大事便有得盼头了!”
  拄拐的老妇人却浇了盆冷水:“人心隔肚皮,人家凭什么千里迢迢来助咱们?咱们九黎族的生死存亡,其实也不过是人家眼中的一个寻常事儿而已,咱们没有本钱说动人家的。”
  姜小妹又挺了挺身子:“我用床笫之欢打动他,只要是男人总归是喜欢的!”
  莫珲见她又来这一套,不由叹了口气:“小妹,咱们先联系上他再说。”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由众人身后的残垣上响起:“不必了,他一定不会喜欢你的床笫之欢,省省这份心吧!”
  众人大骇,一个个从原地跳了起来,惊恐地看向那块残垣。
  只见残垣上砂砾逐渐堆积出一个绝色的女子,目光如深秋寒霜,正冷冷地盯视着姜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