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还满意酒菜?”林天南几口酒下肚,满脸通红,大着舌头问道。
  “你家大厨的手艺着实不错。”钟恪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尽管一炷香前刚刚一碗汤面下肚,也不碍自己细细品尝这酒菜。
  “那是。这大厨在苏州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也是我爹面子广,花了大价钱才请来的,平日里不怎么出手,只用来招待贵客。”林天南颇为自得,朝着钟恪挤眉弄眼,像是在求夸。
  钟恪并未满足林天南的小心思,话锋一转:“我看你爹似乎不是很高兴。”
  林父何等骄傲,现在林家堡位列江南第一大堡他付出了极多心血,眼看自己儿子这么有出息,早早就闯下了名头,以后武林盟主也坐得,林家堡就可以争一争天下第一大堡的位置。现在却要认一个江湖骗子做师傅,把林家“剑指双绝”的技艺都要丢了,哪还有好脸色,不是看在宝贝儿子面上,早就把酒桌都掀了,所以脸色不善,早早离席,眼不见为净。
  “他只是没见到师父您的本领,坐井观天了。”林天南笑了笑,有点尴尬。
  “等会找间僻静点的房间,我传授你点心法,明天就出发去一趟黑水镇。”钟恪擦了擦嘴,说道,自己终究是要离开这方世界的,就看看林天南有没有这个天赋承担起琼华派的传承了。
  “啊?”林天南打了个饱嗝,酒也醒了一大半,又惊又喜,喜的是马上就可以学学剑仙的术法,惊的是时间也太赶了,“明天就要出发,这么急么?”纵是心生豪气,但一天时间也入不了门吧?凭借着凡间武学,什么都没准备就去斗妖魔,怎么看都像送命局。
  “嗯,避免夜长梦多。我会跟你一起去。”钟恪解释道。
  林天南面露喜色,有师父跟着,这一趟就跟走走过场差不多了!
  “你别想太多,我不出手,除非你遇到生死困境才可能给你点援手,不然我什么都做完了,要你何用?”钟恪看穿了林天南的小心思,悠悠说道。
  “好!”林天南应了一声,挺直着腰杆子,现在性命无忧了,他也不再多言,心里已是把这个经历当成试炼。
  酒足饭饱适合学艺。
  林天南领着钟恪进了一处演武房。
  “师父,这里就是我平时习武的地方,一般没什么人来打扰。”林天南低声说道,刚才也已用内劲把酒催化了,现在整个人恢复了清醒。
  钟恪点点头,说道:“我们门派以铸剑秘术为核心,讲究的是‘人剑合一’,凭借手上三尺青锋,除妖荡魔不在话下。你且听好心法...”
  林天南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默默记下修行法门。
  “你可记下了?”钟恪看着若有所思的林天南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问道。
  “没有。”
  师徒二人相顾无言。
  钟恪神色平静地说道:“现在给你说说前面几段吧,后面的内容等你入了门再传授于你”
  “好。”林天南点点头,理应如此。
  “现在授你几招剑术。”钟恪将望舒剑拔了出来。
  “好剑!”林天南眼睛都直了,这剑一看就是神兵。
  “这一剑名为三才朝元...”
  ......
  ......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林天南已经是准备好了行囊,身上穿着金丝内甲,身上背负着精钢宝剑,腰间别着一条鞭子,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旦面临绝境,就要使出林家独门绝技万里狂沙。
  他牵着两匹高头大马,静静在院子里站着,“糟糕,忘了问师父什么时候出发了。”林天南拍了拍脑袋,但又不敢打扰师傅睡觉。
  林父怒气冲冲走了过来,沉声呵斥道:“逆子,你要干嘛?还真要跟着一个江湖骗子去修仙?”
  “父亲,我意已决。师父真不是骗子。就算是你老人家,也接不住他随手一剑。这才是新的天地,我待在这方江湖,就好似在池塘里争强斗狠,就算做到武林盟主又如何?”林天南小声说道。
  “我并不反对你寻仙缘,你若要修这仙,何不上蜀山?”林父劝道,“何必要找这散修?”
  “......”夏虫不可语冰,林天南也不再说话,静静站在原地。
  “唉。”林父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慢慢朝大厅走去,忽然脚步一顿,沉声说道:“你要多个心眼儿,反正万事小心为重,事不可为就回家,如果还心念着修仙,我舍了这把老脸,也要让你拜入蜀山,全了你这修仙梦!”
  “多谢父亲!”林天南说道,老头子整这么煽情做甚,只觉风沙迷了眼。
  钟恪从房间走出,刚才这父子之间的对话已经尽入耳内。
  林父现在还猫在大厅的某个窗户盯着这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钟恪心念一动,也罢,今日就让你放下顾虑。
  “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刚刚收拾好。”
  “那就出发吧!”
  “好!师父请上马!”林天南牵着一匹骏马,将缰绳递了过来。
  “你见过剑仙骑马的吗?”钟恪笑道,我见过斗气化马,你见过吗?
  “师父的意思是?”林天南也不是笨蛋,敏锐地意识到了点什么,他看着钟恪,双目炯炯有神,充满了期待。
  “走吧。”钟恪拎着林天南,直接一个踏步,在虚空之中行走,渐渐消失在了云端之上。
  “哈哈哈!”林父开怀大笑,看了个真切,“还真是剑仙么。天南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居然还拜入了此等人物门下,我林家要大兴啊!”
  林天南眼睛瞪大,好奇地扫视着周围,第一次飞上天空,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稀奇。
  “师父,我们不是应该御剑飞行么?怎么现在就这么走在天上踏云而行。”他大声说道,只感觉呼吸都有点不顺畅,有点头晕眼花,想把早饭都吐出来。
  虽然御剑飞行比这般踏云而去快了许多,但我不想让你踩着我的望舒剑。
  “少说废话,嘴巴都进风了。”钟恪面色平静。
  “噢。”林天南缩了缩脖子。
  自元婴之后,钟恪踏云的速度都快了几倍。
  不一会儿,便落到了黑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