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牛走后,许韵远迫不及待的将移动硬盘插入了电脑。
  移动硬盘的外壳有些破损,看来是经历过了撞击,插入电脑之后响起的噪声,一度让许韵远以为移动硬盘已经损坏。
  幸好在经历了一番挣扎之后,移动硬盘中的数据还是完好的呈现在电脑之中。
  硬盘中的内容少的可怜,似乎只是为了存放最近增加的文件而临时购买的。几段视频文件就是移动硬盘中的所有内容,通过视频的缩略图许韵远已经猜到了视频的大概内容。
  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视频中的内容正是自己的父亲许利民与陆建国的完整对话内容。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在聊完之后父亲为什么会失踪,陆建国的那番话又究竟是不是出自本意,这一切都将在这些视频中得到答案。
  在打开视频之前,许韵远又想到了这个移动硬盘的来源,结合硬盘破损的外壳,他不觉得这会是任泉心甘情愿交给柳天牛的。
  他不会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吧,许韵远忧心忡忡的想到,不过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担忧。
  习惯性的将视频投射在了电视上,许韵远迫不及待的观看起视频中的内容。
  第一段视频有多达半小时的无用片段,这段时间里没有发生任何对话,只有偶尔出现在画面中的陆建国身影。从中可以分析出偷拍的地点应该是在陆建国家,或者是他熟悉的场所之中。
  大概到了38分钟左右,视频中传来了门铃响起的声音,听到门铃声的陆建国前去开门。
  “老许,好久不见了啊。”
  由于距离的关系,陆建国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那么清晰,但许韵远还是听到了视频中陆建国呼喊的那个熟悉的姓氏。
  这个人果然是我父亲。
  “抱歉啊,老陆,这个点还来打扰你。本来应该去你办公室找你的,不过你也知道的,隔墙有耳啊,所以让你破费了啊,明明是我找你有事,却还让你破费搞一个房间。”
  许利民的客套话听起来一点都没有真正感到不好意思的语气,随后响起的皮鞋踏在地毯上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背影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别那么客气,这个房间我长期包下来的,我和秘书说一下就能安排好,举手之劳。”
  陆建国也坐了下来,他的身体刚好完整的被偷拍摄像头捕获。
  “最近身体还好吗,看你好像比之前瘦了一些啊。”
  “老许,我们都那么多年交情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半夜三更来找我不会是为了喝茶闲聊吧。”
  陆建国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随后拿出一支烟点上,但只抽了一口便掐灭丢进了烟灰缸。
  “我还有2年就退休了。”
  许利民的声音变得严肃,虽然看不到父亲脸上的表情,但许韵远能够想象此时的父亲是怎么样的神态。
  “到时候我做东,给你好好办一个退休宴。”陆建国说道。
  “那要先保证我能顺利退休。”
  “你怎么不会顺利退休呢,临杭商业银行这么多年下来,业绩可都是排在全国商业银行前几名的,谁都知道这还多亏了你许行长啊。别说是顺利退休了,到时候给你搞一个名誉主席什么的都有可能呢。”
  “名誉主席?我有什么值得他们给我办法荣誉,表彰我养虎为患吗?”
  许利民的话音刚落,陆建国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发生变化,如同变脸一般,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取代了之前的笑脸。
  “老许,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养虎为患?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我真的是虎,也是被驯化之后的老虎嘛,习惯了喝着饲养员提供的水,吃着饲养员投来的食物,早就失去了野性。你让我攻击衣食父母,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老陆你算算看,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从你开始干这行时我们就认识了吧,那个时候你说公司缺钱,我帮你搞贷款,你说缺人脉,我帮你牵头认识各种人,你说要上市,我给你搞A轮B轮。这些你都要记得啊,我对我那个儿子都没那么好,我为了什么啊,还不是希望寻梦和我们临杭商业银行能越来越好,一起变强吗。”
  “我知道,老许,这么多年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啊,我怎么会忘记你的帮助呢。”
  “那你还帮着搞什么狗屁艾维币,这不是拆我台是什么?”许利民的声音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
  “哎,老许,你别激动嘛,搞这个艾维币的不也是你家公子嘛,都是一家人,干嘛那么较劲呢。”
  “这个臭小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根本管不了,但是你不能帮助他啊。你知不知道寻梦公司的影响力有多大,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足够搅动市场了,更别说公开站出来说支持艾维币了,整个金融市场都被你们搅得天翻地覆了,知不知道。”许利民说着,激动的站了起来。
  “老许你看你,咋还激动起来了,坐坐,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啥事没遇到过,怎么还这么激动呢。你知道有个词叫做暗度陈仓吗?”陆建国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许利民坐了下来,疑惑的问道。
  “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儿子要搞什么数字货币吗,还说什么这种疯子才会有的想法竟然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那个时候的你真的是气急败坏,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么狼狈。”
  “结果呢,我和你通完话没多久,你就宣布和我家那个臭小子合作了。”
  “你儿子是不是铁了心要搞这个玩意。”
  “是啊,我昨天还刚和他大吵一架呢。”
  “有效果吗?”
  “什么效果都没有,我狠话都放了,这小子也无动于衷。”
  “我和你儿子有一次很深入的交流,他是个有理想的人,他的理想中饱含着对现有制度或者说是对这个世界的不满,他想要彻底颠覆现有的制度,这种执念是任何人,包括你这个当父亲的也无法撼动的。”
  “哎,都怪我平时疏于和他交流,其实这个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他母亲死之后,其实也怪我,之前我一直忙于工作,对他的关心太少了,而我妻子死之后,为了缓解心中的悲痛,我又一头扎进了工作之中,企图用忙碌来让自己忘掉悲伤。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导致。。。。。。”
  “我理解你,老许,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刻,你对你儿子的愧疚让你无法狠心用强制手段毁掉他的努力,可是你又不想让他走上你的对立面。”
  “是的。”
  “所以我帮你想了一个办法,这个方法就叫做‘暗度陈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