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两道,无人敢惹,至于长相年龄,身份家世,无人知晓。”
  陈邵生缓了缓,继续道。
  “有人说是犯事潜逃的黑道主,也有人说是金盆洗手的雇佣兵头目。
  此人行事狠厉,杀伐果断,但凡在黑市闹事的,不是残了就是死了。”
  陈容闻言,想到那俩娘俩,有些担忧。
  “爸,那个小妞身手不凡,她那个妈看起来也不像一般人,看着不是名门闺秀就是豪门千金,万一……”
  哪知陈邵生轻嗤一声,让他把心放肚子里。
  “放心,黑市主脾气怪异,向来不走后门也不看情分那种表面功夫,即便是那小丫头侥幸认识他,只要我们好好行事不惹上他,他不会把我们供出去。”
  “那就好那就好。”
  说是这么说,可陈容还是觉得右眼皮狂跳,隐约有什么大事发生。
  黑市并非从字面上昏暗无光,违法乱纪之地,反倒相反。
  黑市是位于地下88米的大型酒店,外形酷似……冰淇淋,不过主色调稍冷,可爱的外形里又带了些沉着,如同其设计者也是黑市创立者的整个人一般。
  在这里除了有交易买卖外,酒店设施一应俱全,安保设施更不用说,只要你有足够的马内,在这里住到入土都不会有人赶你走。
  也因此,也是很多富豪的养老之地,当然,也不乏有犯了事的通缉犯。
  外人不知道,还以为这些罪犯在此安享晚年。
  可至于到底如何,还得问知情者——孔武有力壮如黑牛人均两米的黑市打手。
  陈容还是觉得不放心,走出房门。
  每隔两米就会有打手站岗,统一的黑色制服黑压压的压迫感,严肃的表情绝对不像是会过多交谈之人。
  看向你时,明明你是客,却不由心颤,像在审视犯人,可态度却又诚恳。
  “陈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不得不说黑市培训有一套,能让成批成批的高大威猛的大男人如此有序。
  陈容咬咬牙,还是问出口。
  “你们这的客人,也没有畏罪潜逃的通缉犯?”
  那名保镖神色依旧冷漠,出口的话却十分礼貌。
  “陈先生,自然是有的。”
  陈容继续追问,像在询问自己的结局。
  “那这些人,都还活……继续住着吗?”
  换了个隐晦的问法,生怕这名保镖怀疑到自己身上。
  保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二米的大猛男此刻强行挤出一抹笑容的模样有些渗人。
  “陈先生你放心,来者是客,只要陈先生的钱带够了,黑市不会赶人。”
  保镖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自然不会赶你走,还要让你住一辈子,好好“伺候”。
  惹谁不好,惹我们家老大。
  兄弟们可都商量好了,等老大先处理你俩,等老大教训完,嘿嘿~折磨不死你俩。
  陈容得到保证,心放进肚子里,擦了把额角的细汗,连连颔首。
  “那就好,钱自然是带够了的。”
  说完便回房,躺在床上休息。
  ——
  “老大,人小八守着。”
  言玉垂首立在一旁,面前的大屏正放着陈邵生所在房内的监控。
  奶球冲着屏幕怒吼了几声,白色的尾巴垂下,瞳孔竖起。
  顾尘推着顾钦玖走出房门,回身命令。
  “带过来。”
  言玉没应声,看向顾钦玖,视线询问。
  顾钦玖没有回头,右手朝后轻轻一挥。
  见此,言玉颔首,“是。”
  ——
  言玉的到来让陈邵生有些受宠若惊,心底暗暗发怵。
  他迎了上去,“敢问言大执事有什么吩咐?”
  黑市执事,可不是简单的酒店总管这么简单。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说自己,就是黑白两道的金字塔,都得好声好气侯着。
  言玉冲他一笑,颇有种讨好的意味。
  “陈老执教数年,桃李满园,造福于世。
  我家老大向来敬仰陈老这般舍己为人的人民榜样,特命我来邀请陈老一同进餐,不知陈老可赏脸。”
  替黑市主手掌权势的言执事此刻却放低了姿态,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为恭敬。
  不说陈邵生,就光是陈容的嘴怕也不是一个鸡蛋能塞得下的。
  陈容晃着自家老爸的肩膀,难掩激动。
  “爸!你听到没有!!!我们是不是彻底安全了,你快答应啊!!”
  陈邵生闭上僵硬的嘴巴,还没缓过神,嘴却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好,好。”
  言玉朝他颔首,手掌至于前方。
  “陈老赏脸,那再好不过,那请。”
  他做到这般,陈邵生莫名涌起了一股傲慢,斜着瞥了他一眼,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卑微,不冷不热应声。
  “嗯。”
  言玉面色不改,依旧恭敬,袖子下的指尖却陷入手心肉里,眼底深处的戾气就快要溢出。
  老大被伤的这么重,你真该死!
  陈容走在后面,即将得到靠山的两人狂得不行,所到之处,皆是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
  “哼!这个打手嘚瑟个什么劲,等黑市主接待爸你的消息一传出去,看谁还敢怠慢我们父子俩!!”
  陈邵生也是同款不屑。
  “你放心,言执事是什么人,他在我面前都这般低声下气,更别说这些保镖打手。
  到时候我再让黑市主给你安排个职位,别说黑市,在整个A市,你都可以横着走!
  到时候,那个小丫头还想报复我,怕不是得小心我再来找她!”
  两人开始了春秋大梦,俨然一副黑市主救命恩人的姿态。
  甚至把黑市主的地位都置于两人之下,幻想起了之后的美好生活。
  经过几十层的电梯后,到达一条长廊,光线昏暗,空气中夹杂着难闻的血腥味和各种化学气味。
  “爸,这里怎么这么怪异啊,不会……不会死吧……爸我不想死啊……”
  “闭嘴!”
  越走越不对劲,陈邵生手指开始打颤,还要扶着没出息早就腿软的大儿子,咬牙发问。
  “言执事,这是?”
  言玉回头一笑,明明已经恭敬,却让人心颤,很是渗人,仿佛一个夺命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