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气将随手拿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仔细瞧见她此刻的模样,被雨水从头到尾淋了一身,脸上的泪痕明显可见,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猫眼哭得通红,像极了只被欺负惨的幼猫。
  木手见过田中很多的模样。她张扬任性的模样,她戏弄别人的模样,她做错事的模样,偶尔受了委屈,小声哭泣的模样。
  但这哭得这么凶,是他认识田中的第十一年里,从未看到过的模样。
  “有什么回去再说。”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木手担心面前的人再不回去,她的父母怕是要报警了。
  “不要。”
  她一把打开木手伸来拉她起来的手。怒目圆睁的盯着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我不要回去,我也不想考什么北海道最好的大学。”
  “更不想出国留学。”
  “我已经受够了,三年了,我在那边也没有什么朋友。”
  “我很想念冲绳,想这里的每一个人。”
  “我好想留在永四郎的身边。”
  她带着哭腔,像是座爆发的活火山,竭尽全力的朝着木手大喊。
  “你父母要你考北海道哪里的大学?”
  木手默默的听完了她的哭喊,在她面前蹲下。那双因为常年打球而结了茧的手擦去田中脸上的泪时,他温柔的问到。
  “北海道大学。”
  田中吸了吸鼻涕,哽咽着给出答案。
  “那来年早春的时候,我们就在北海道大学见面吧。”
  他顺势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细语的给了她答案。
  “哎?”
  田中没有想到木手会是这般反应。面前的男生竟然意外的温柔,和平时不正常得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你好像是赤脚跑出来的,我背你回去吧。”
  注意到她赤脚跑了一路,泥土和雨水混在一起沾满了她的脚底。木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在田中的面前蹲下,这样说道。
  “永四郎。”
  “怎么了?”
  她趴在他的背上,环住他的脖子,等了半天硬生生的把哭腔憋了回去,然后带着沙哑的嗓子把全部都抖了出来。
  “甲斐在高中的时候还是有写信给我,信里提到,他还是有些喜欢我。”
  “但后来,我就再也没收到他的信了。”
  “那个啊,我把你国中给我的配方做成蛋糕送给他了。”
  木手的回答倒是出奇的冷静,但他想,这个笨蛋终于提起这件事了。
  “你一直都知道甲斐喜欢我对吗?”
  “那你也喜欢我吗?”
  她厚着脸皮,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田中想了想,也不差这一句了。
  “那天在机场,你真的想要我的吻你吗?”
  没有正面的回答,木手则是提起了过往。
  “哎,是吧。如果你能绕开那根黄瓜的话...”
  田中顿了顿,忽然有些后悔拿什么黄瓜出来捉弄他。
  “那我们现在就重新来一次吧。”
  “哎?!”
  脚掌落地,田中被木手一下拉入怀中,能听到他胸前里那阵猛烈的心跳声,和自己身体正不断加速的心跳保持着不相上下的速度。
  “你能把眼镜摘掉吗?我怕那个搁着我脸痛。”
  “行。”
  他按着要求摘下眼镜来。她很少看木手没戴眼镜的样子,倒觉得有些不适。索性闭上了眼来,直至这次被一个温热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嘴。
  她顿了顿,换来大脑一片空白,唯独一句话不断循环往复。
  永四郎才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上来吧,我继续背你回去。”
  接吻之后,木手继续背起田中朝家里走去。
  “那我可以正式宣布田中千穗子是木手永四郎的女朋友了吧。”
  她想了想,觉得是时候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了。却被木手接下来的回答惹得破涕而笑。
  “等会见到甲斐他们,带上喇叭大声点说。我怕他们没听清。”
  “你是在吃醋吧。”
  “千穗子。”
  “?”
  “你是不是有点重了。”
  “打死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