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会,我是不可能恋爱脑的。”温芮对自己甚是自信,一个劲地直摇着头颅,满脸肯定。
  “行。”季舒瞧着她这副自信不疑的模样,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到时候她就等着看她被打脸。
  开了没一会儿,她们很快就出现在市医院门前,季舒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的间隙回转过头,盯看向温芮好一阵叮嘱,“你开车路上小心点,慢慢开,到家了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知道啦。”温芮对她的不停念叨声,直点着头颅,冲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以此示意她放下心来。
  季舒起身下车,对着车里的女人摆了摆手,直至看不见车影这才迈着步子转过身去。
  她一路往里,来到住院部五楼,随着电梯门的打开,她迈步走出,微顿,从包里拿出手机借着屏幕中的反射,抬手理了理自己微乱的秀发,并补了个妆容,浅涂了个口红。
  做完这一切,她盯看着面前的大门,深吸几口气,随即面露痛苦之色,一瘸一拐地推开大门。
  随着深入,感受到路上朝着自己看来的护士,她有些心虚地抬手挡了挡自己的脸,并继续往里,直到站在值班室门前,才不由放下。
  叩叩叩。
  “进。”听着里面低沉中蕴含着性感的声线,季舒那颗本就紧张的心,顿时‘砰砰砰’跳得更加激烈。
  原本满脑子的想法,在这一刻瞬间变成浆糊,成了空白。
  她不停吸气吐气,稳住身形,停留了几息,这才推门而入,一进门,她又恢复成了方才的神韵,紧蹙着双眉,脸上更是写满了痛苦,一瘸一拐地往里艰难走进,“贺医生,我脚痛。”
  听到这数日来无比熟悉的女声,贺舜不由微蹙双眉,低眸睨看向她那纤细一点儿也不像是有事的脚踝,以及那恐有八公分之高的高跟鞋,收回眼眸,眸底波澜不惊,继续埋头写着手头上的报告。
  看着男人没什么反应的模样,干站在原地的季舒一时有些拿不准对方的心思,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一看就是写满了小心思。
  “唔。”季舒很是吃痛,弯腰伸手捂着脚踝,音量提高些许,微抬眸,小心偷看,并重复道:“贺医生,我脚真的好痛,你帮我看看吧。”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女人的哀嚎声,贺舜抬手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暂时放下手头上未完成的工作,侧转过身,轻瞥了她的脚,直言道:“你要不回去换双鞋子再来?”
  “这个有点儿太明显了。”他继续开口。
  听闻,季舒身形微僵,顺着他的眼神缓垂下头,当看到自己脚上穿的鞋子时,不由尴尬紧闭上眸,一脸懊悔,小声嘀咕出声,“我说呢,怎么那些护士看我的眼神那么怪,原来我忘换鞋子了啊。真是的,这下我要怎么搞?”
  “那个....我...我...”对上男人那甚是清澈的眸光,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更是找不到借口,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般,笔直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对不起,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看着她这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贺舜微叹口气,有些无奈,递到嘴边的话在对上她那双甚是小心的眸子后,又再次咽回腹中,朝着不远处空着的一张凳子瞥去,示意出声,“坐吧,我手头上还有工作。”
  “好的!贺医生你慢慢忙,我不打扰你!”季舒见他没有怪罪自己,脸上顿时扬起开心的笑容,生怕他后悔,三两步就直接坐在那张凳子上,坐姿端正笔直,两手搭放在膝盖,“贺医生,你忙啊,我就坐在这里,绝不会打扰的,你不用管我!”
  说完,她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具可信度,直接掏出手机,快速打开,盯看着桌面。
  看着她这副模样,贺舜微摇头,继续低下头,处理起方才中断的工作。
  他无视那道灼热偷看的眼神,没过多久,手上的工作就已处理完毕。
  刚抬眸就对上那双眼,看着她惊慌失措,快速撇开低垂下头的模样,再次摇头,起身。
  听着椅子被拉开的声响,季舒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真是要命,装病被说破也就算了,怎么连偷看都被抓包了呢?!
  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紧张地攥紧了双拳,猛起身,“我。”
  “砰...铛铛...铛。”
  刚说一字就被刺耳声打断的季舒,眼睁睁地看着水杯掉落在地,还不忘蹦跶几下的模样,心瞬间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微挑眉。
  哇哦,这杯子质量可真好,这都没摔碎。
  改明她也买个同款。
  “没事吧?”男人温和的嗓音拉回了季舒远走的思绪。
  “没事没事!”季舒猛摆手,抬眸看着男人胸前湿了一大片的衣服,满是抱歉,下意识张望着四周,连扯了数张纸巾,小跑到他跟前,伸手擦去,“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擦!”
  “不用。”贺舜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制止拦下她的双手,对看向她那满是抱歉的眸光,语气柔和,丝毫没有一点儿怪罪的想法,“没关系,我换身衣服就好。”
  “那怎么能行!”虽然她不小心撞翻了他的水杯,但这也是她的机会啊!
  看来连月老都在助她一臂之力。
  季舒脑瓜子转得飞快,快速拾起地上的水杯,同时麻利伸手扒着男人那被打湿的衣服,直言道:“贺医生,你快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不...不用了。”贺舜被她这动作吓得往后连退数步,抬手制止,但却被灵活的那双手快速躲过,继续深扒着他的衣服,活脱脱就像是个女流氓。
  季舒手上动作不减,好不容易脱下他那医袍后,在看到他里面的衬衣也被打湿,眼神陡然一亮,佯装可惜,义正言辞继续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怎么里面也湿了啊!贺医生你快脱下来,我帮你洗洗,真是太抱歉了!”
  “不....不用了!”贺舜抬手制止,但对此时色迷上眼的季舒来说丝毫没有用。
  碍于两人性别差异,贺舜始终不敢对她下重手,这就导致她几乎没怎么费力就顺利地解开了男人衣上的纽扣。
  入目便是六块腹肌,虽然不是八块,但还是不由让季舒瞪大双眸,吞咽出声,一副如狼似渴的模样,在男人的眼中活脱脱就是一个色女的形象。
  贺舜满脸不自然,快速合上衣服,甚是慌张地直接道出声,迈步就要往外跑,“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你赶紧回去吧。”
  说完,他便惊慌失措地开门离开,甚至一时心急,自己还绊了自己一脚,差点儿摔倒出洋相。
  看着他慌张逃离,季舒不由憋笑出声,低眸看着手中男人的医袍,紧抿双唇,满脸的开心。
  没关系,她手里还有一件。
  等衣服洗完,她就又有见他的理由了!
  她可真是太机智了!
  到时候她再请吃个饭,这样一来一回,她就不信自己追不到他!
  越想,季舒就越是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晚上她就把这衣服给洗了,然后烘干给他送来。
  离开医院的她,跟来时大不相同,对比之前的紧张与忐忑,离开医院的她可谓是满袖春风,面含喜色。
  在回家的路上,她收到了温芮到家的讯息。
  她看了眼时间,微蹙眉,开了那么久?
  中途给男人买了夜宵的温芮,甚是欣喜地打开家门,可是看着家中一片漆黑,眉心不由紧蹙,开灯,看着属于男人的那双拖鞋摆放在原地,丝毫没有动过的迹象,这让她心思不由沉了沉。
  她换上拖鞋,关上房门,往里走,张望着四周,呼唤几声,“纪先生?老公?瑾陆?”
  回答她的除了空气还是空气,温芮有些失望,见男人真的不在家,她低头看中手中的食物,抿嘴,拎着它走进餐厅,顺手放在餐桌,便拉开椅子坐下,掏出手机找到男人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这回,提示终于不是关机了,只是结果还是一样,无人接听。
  温芮看着自动挂断的号码,蹙眉,面露担忧,再次拨打过去,只是心态不再平静,漫长的等待,让她想了很多种可能。
  她有想过男人是不是出事了?他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胃病犯了?又或者他正忙于应酬没有听见手机铃,亦或是他....故意不接。
  多种可能性在温芮脑中不断盘旋,随着一通又一通电话未拨成功,她心中的担忧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快要满出来了。
  他是不是出事了?!
  一想到这种情况,温芮顿时坐立难安,这个想法更是在自己的脑海中生根发芽,挥不去,赶不走,甚至这种想法愈渐浓烈。
  她想联系他的朋友或者同事。
  可是当翻看了一圈通讯录后,才猛然惊觉,她竟然一个他朋友或者同事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虽然他们领证不久,但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竟然从未见过他的朋友们。
  一面是一直都无人接听的电话,一面是除他一人无人可联系的无力感。
  再一次电话未接通后,她深叹口气,满脸愁容,攥紧拿着手机的手,指尖更是狠狠泛白,起身,脚步急促,拿上车钥匙,快速换上鞋,就开门离开。
  她驱车直奔他们公司楼下,开门下车,仰头看着那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儿灯火加班模样的大厦,心紧了又紧,更加着急担忧。
  “有人吗?!”温芮怕打着大门,将脸紧贴着玻璃,看着里面漆黑、空无一人的模样,她满脸愁容,转身快步回到车上,刚启动车,却又突然停下动作。
  她紧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一时间不知该去哪里寻找。
  这一刻,温芮突然感觉她对他的信息了解的太少。
  除了公司,她竟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可能会去哪儿。
  她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再睁开眼时,她看上去冷静了不少。
  温芮深吸口气,启动着车辆,驶入车道,速度极慢,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眼神朝着两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到男人的身影。
  不知这样开了多久,她微垂下眼睑,掉头往家驶去。
  一直担忧着男人去向的温芮,眼神空洞,耷拉着个脑袋,看上去心不在焉极了,直到打开的电梯门再次合上,她抬眸看着显示屏上家的楼层,才伸手按键,随着电梯门的再次开启,她才迈步跨出。
  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房门被打开。
  看着里面亮堂的客厅,温芮有些微愣,干站在原地,努力回忆着她出门时是否有关灯的问题。
  直到她正准备换鞋,眼神瞥看到那本该放着拖鞋的位置上放了一双男士皮鞋,一种想法顿时迎上心头,顾不得换鞋连忙往屋内走进,并放声喊道:“纪先生?!”
  咔。
  看着从书房里开门走出的男人,温芮下意识将他全身上下都扫看了一遍,直到确认他没什么事,才收回眼神,心中担忧的悬石骤然落地,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怒火。
  一整晚的担忧寻找,长时间的神经紧绷,让温芮冲着男人第一次黑沉起脸。
  她语气冰冷且满夹着怒气,不满接连问出声,“你那么晚去哪儿了?!我知不知道我今天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甚至都想要去报警!”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温芮气急。
  “抱歉。”纪瑾陆看着眼前女人因生气而爆红的脸颊,抱歉道出声,有些头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看着他丝毫没有想要解释这一整天都联系不上他人的原因,瞧着他那面带几丝烦躁转身就想走的模样,温芮感觉她这一整天彷如小丑。
  “站住!”因为盛怒,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如此强硬,一改往日性格,迈步上前,走到他跟前,还没出声,就闻到了他身上传来一股浓郁的酒香气,她紧蹙眉,“你喝酒了?”
  虽是质问,但语气却带着满满的笃定。
  “纪瑾陆,你到底怎么了?!”温芮想不明白。
  她看着男人紧蹙起的双眉,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语气柔和,透着几丝担忧,凑上前,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担心问:“你是不是工作不顺心啊?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