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大宋海军（求首订）
王安石归来的时候，表情平静而无奈。
他为刘湛争取了一年的时间，皇帝特许刘湛参加明年的科举，若刘湛能在殿试中进入前三甲，皇帝收回指婚，任刘湛正常进入仕途。若不能，则老老实实成为皇家驸马，特许入宫进对，旁听政事。
刘湛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认真感谢了王安石之后，才拿出自己与高丽公主私定终身的说法，又隐隐点出日本银岛的存在。
王安石身为大儒，听到私定终身这种不合礼法的行为，不禁大皱眉头；再听到日本银岛的说法，眼神复杂的看向刘湛，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叫刘湛跟上自己，一同觐见皇帝。
路过户部席位时，王安石停顿了一下，还是喊上了张方平，三人就此进入偏殿。
赵顼刚和王安石就刘湛的事情争了半天，正在喝茶歇息，却看见王安石又带了刘湛和张方平进来，心里平添一股火气。
“朕与王学士已做定论，为何又带刘湛进来？如他不满，自己受着！”
王安石并不在意，拱手道。
“刘湛自陈与高丽公主已私定终身。”
张方平听得牙疼。
高丽公主，还私定终身？这边官家刚刚要招你为驸马，你就与人私定终身了？何况还是个高丽的公主？
赵顼果然大怒，“大胆刘湛，是要欺君吗！”
王安石正要解释，刘湛抢先说道。
“刘湛不是欺君，而是不惜名声，也要为国尽忠。与高丽公主私定终身是假的，但从高丽女子口中得知日本银岛的存在，却是真的。
大宋要开河曲特区，要经略辽夏，就需要大量白银。
这处日本岛屿，遍地都是银矿，足够大宋挖上100年。
只是此岛远在海外，大宋只有水军而无海军，只能从高丽国借道过去日本。”
赵顼听到刘湛说的话，好奇压过了生气，不由得问道，“此话当真？”
“是不是真的，官家可以派人去验证。从登州到高丽再到银岛，不载货物，轻装上阵，一个月内就能传回消息了。”
赵顼看向王安石，却见王安石还在思索，旁边的张方平却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刘湛此前言论，虽多惊人之语，但事后往往被认定为真。如皇宫有毒一事，乍听也觉刘湛胡言乱语，但后来也为实情。
臣愿为刘湛担保，请陛下早下国书，向高丽借道，验证银岛的存在。”
赵顼微微皱眉，“张相公何必心急？”
“陛下，臣身为计省相公，每日都为大宋财政忧心啊。”张方平苦笑道，“大宋开国以来就缺白银，每年还要拿出白银交纳辽夏的岁币，民间流通的白银远不足以支撑商品流通。
大宋虽然广铸铜钱，而铜钱不能用于对外贸易，自然也不能用在河曲特区。
若再无白银流入，河曲特区就只能回归以物易物，沦为诸国的笑柄了。”
“刘湛不是在东京城用过白银债券吗，继续在河曲发债，是否可行？”
张方平叹道，“东京城的白银债券，是发给辽夏使团的，对应的是大宋每年应该纳给辽夏的岁币。
朝廷发行这种白银债券，其实就是昭告天下，持有白银债券者，来年可以领取本应交给辽夏的岁币。”
赵顼眯了眯眼睛，说道，“若到时朝廷不认这些白银债券呢？反正这些债券也给的是商户，又能拿朝廷怎么样？”
张方平欲言又止，旁边的刘湛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
“陛下能赖掉岁币吗？如果赖不掉岁币，又怎么赖掉白银债券呢？
即使白银债券到了商户手里，朝廷不给兑换，这些债券并不会作废，而是会重新回到辽夏朝廷手里，朝廷给不给辽夏朝廷兑换呢？”
赵顼反应过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却还不服气。
总有一天，大宋再不要向任何国家纳岁币！
更何况打不过辽夏，还打不过高丽吗？
要取白银直接去就行了，大宋没有海军，但海船众多，福建泉州建造的福船更有世间少见，乘风破浪不在话下。
这刘湛未免太看不起大宋了吧！
“朕知道朝廷少白银，只是为何要借道高丽？听你的意思，那银岛岛上无人驻守，大宋自取就行。”
刘湛无奈的说道，“从大宋派一大批人去岛上挖矿，然后还要维持一条专门运送白银的航线。这种事情，真的是民间商人可以做到的吗？
怕不是刚挖出来银子，半路就被伪装成海盗的高丽日本海军抢走了吧。
打铁还需自身硬，没有军队的保护，凭什么去挖银子？
再说了，大宋去银岛的最佳出海地，就是登州。但登州离燕云很近，如果被辽国知道大宋有持续不断的白银运进来，会不会动了抢劫的心思呢？
没有大宋海军，一切免谈。”
王安石也点头说道，“河曲特区需要在黄河上布置水军，若要取银岛之银，也要在沿海设立军队。由此看来，大宋海军的成立，还要在河曲特区之前。”
张方平皱眉道，“时间上恐怕来不及，龙气朱砂制成朱砂佩的期限是四个月，要在河曲特区引爆这颗炮仗，那现在就应该准备了。”
建立河曲特区缺白银，要取白银缺海军，要建海军缺时间，种种事情堆积一起，几乎成了死局。
赵顼听的头疼，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刘湛。
连王安石和张方平都觉得棘手的问题，伱刘湛要如何解决？
这些相公都是大宋精英，号称文曲星下凡，莫非你还能比他们还聪明？
刘湛的智商，自然是比不过这些古人，但刘湛却有来自未来的视角，很多情况借用前世的案例，往往能走出不一样的路子。
把高丽当成以色列，把大宋当成美国，把白银当成石油，问题的解决方案，就可以借鉴参考了。
键盘侠刘湛瞬间信心满满，从容说道。
“大宋虽然没有海军，但有水军有海船。在海中能不能打不知道，但在近海和内河欺负一下高丽，还是没有问题的。
朝中擅于谈判的大臣很多，可以派出一位出使高丽，以我迎娶高丽公主为幌子，以白银岛的收益为引诱，说服高丽国主，允许大宋派驻一只千人使团进驻，并由大宋水军护航。”
赵顼琢磨了一下所谓的千人使团，结合自己读过的史书，忽然心中一动。
什么千人使团，明明是在高丽驻扎一只千人精兵。高丽国小兵少，大宋的千人精兵虽然不能攻城略地，但是左右高丽国内的政治形式，扶持心向大宋的傀儡，还是很有用的。
至于大宋水军护送迎亲队伍到达目的地后，去向何方就不必告诉辽国和日本了。
反正很快高丽就会多出来一只说着心慕王化的海军，船上的人个个都是人才，大宋官话说的比东京来的使者还顺溜。
这只海军打赢打输都是高丽的内部事务，与热爱和平的大宋毫无关系。
赵顼越想越觉得可行。
用银矿的利益吸引高丽派人去岛上挖银矿，免得大宋兴师动众，影响国内民生。
用为刘湛迎亲的名义，在高丽常驻一只千人使团，加强对高丽内部政治的影响力。
用大宋水军替换高丽海军，既能在与日本的海战中练兵，又不会引发辽宋争议。
等大宋海军练成，就可以加强黄河和渤海之中的防御，日后海陆齐发，挺进燕云，指日可待！
刘湛啊刘湛，你还真能给朕带来些新东西。
刘湛若是能听到赵顼的心声，怕不是要笑出声。但凡前世看过美国在乌克兰的行事，都能知道如何代理人战争是怎么玩的。
王安石却没有那么乐观，大宋的军队总是开始很能打，越到后面就越废。
现在派驻精兵进驻高丽，又抽调大宋水军伪装成高丽海军，自然可以一时压制住高丽。
可是据刘湛所讲，银岛的银矿足以挖掘百年，如此巨大的利益，一定会引发高丽和日本的野心。
王安石看向刘湛，提醒道。
“伯汝此法，是要求大宋军力能一直压制住高丽，才能掌控住银岛。
若时间一久，大宋驻军军力下降，高丽野心一起，恐怕养虎为患之事，又要重现了。”
刘湛很想问，同样是有足够的白银利益供养，为什么大宋驻军的军力就一定会下降，高丽的军力就一定会上升呢？
但看看赵顼和张方平理所当然的认可了王安石的话，刘湛顿时意识到，大宋驻军军力下降这种事，肯定已经在大宋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了。
这种情况也用不着问了，问就是大宋体制的问题，是大宋祖宗家法的限制。
刘湛无奈的说道。
“如果临川先生确定大宋军力会下降，以后肯定压制不了高丽，那就只能退一步，把高丽日本都联合起来，成立白银输出国组织。
三个国家共同进退，一起用白银和纸币收割辽夏。”
张方平立马竖起耳朵。
白银输出国组织，想必是某种国家之间的盟约，约定一起对外卖出白银。
用白银收割辽夏自然是可以的，控制白银产出，就可以人为操控白银价格。
但纸币是怎么回事？
刘湛你果然还是要搞交子！
张方平大呼一声。
“万万不可！白银可以，交子不行！
交子一开，则国家财政动乱，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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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归来的时候，表情平静而无奈。
他为刘湛争取了一年的时间，皇帝特许刘湛参加明年的科举，若刘湛能在殿试中进入前三甲，皇帝收回指婚，任刘湛正常进入仕途。若不能，则老老实实成为皇家驸马，特许入宫进对，旁听政事。
刘湛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认真感谢了王安石之后，才拿出自己与高丽公主私定终身的说法，又隐隐点出日本银岛的存在。
王安石身为大儒，听到私定终身这种不合礼法的行为，不禁大皱眉头；再听到日本银岛的说法，眼神复杂的看向刘湛，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叫刘湛跟上自己，一同觐见皇帝。
路过户部席位时，王安石停顿了一下，还是喊上了张方平，三人就此进入偏殿。
赵顼刚和王安石就刘湛的事情争了半天，正在喝茶歇息，却看见王安石又带了刘湛和张方平进来，心里平添一股火气。
“朕与王学士已做定论，为何又带刘湛进来？如他不满，自己受着！”
王安石并不在意，拱手道。
“刘湛自陈与高丽公主已私定终身。”
张方平听得牙疼。
高丽公主，还私定终身？这边官家刚刚要招你为驸马，你就与人私定终身了？何况还是个高丽的公主？
赵顼果然大怒，“大胆刘湛，是要欺君吗！”
王安石正要解释，刘湛抢先说道。
“刘湛不是欺君，而是不惜名声，也要为国尽忠。与高丽公主私定终身是假的，但从高丽女子口中得知日本银岛的存在，却是真的。
大宋要开河曲特区，要经略辽夏，就需要大量白银。
这处日本岛屿，遍地都是银矿，足够大宋挖上100年。
只是此岛远在海外，大宋只有水军而无海军，只能从高丽国借道过去日本。”
赵顼听到刘湛说的话，好奇压过了生气，不由得问道，“此话当真？”
“是不是真的，官家可以派人去验证。从登州到高丽再到银岛，不载货物，轻装上阵，一个月内就能传回消息了。”
赵顼看向王安石，却见王安石还在思索，旁边的张方平却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刘湛此前言论，虽多惊人之语，但事后往往被认定为真。如皇宫有毒一事，乍听也觉刘湛胡言乱语，但后来也为实情。
臣愿为刘湛担保，请陛下早下国书，向高丽借道，验证银岛的存在。”
赵顼微微皱眉，“张相公何必心急？”
“陛下，臣身为计省相公，每日都为大宋财政忧心啊。”张方平苦笑道，“大宋开国以来就缺白银，每年还要拿出白银交纳辽夏的岁币，民间流通的白银远不足以支撑商品流通。
大宋虽然广铸铜钱，而铜钱不能用于对外贸易，自然也不能用在河曲特区。
若再无白银流入，河曲特区就只能回归以物易物，沦为诸国的笑柄了。”
“刘湛不是在东京城用过白银债券吗，继续在河曲发债，是否可行？”
张方平叹道，“东京城的白银债券，是发给辽夏使团的，对应的是大宋每年应该纳给辽夏的岁币。
朝廷发行这种白银债券，其实就是昭告天下，持有白银债券者，来年可以领取本应交给辽夏的岁币。”
赵顼眯了眯眼睛，说道，“若到时朝廷不认这些白银债券呢？反正这些债券也给的是商户，又能拿朝廷怎么样？”
张方平欲言又止，旁边的刘湛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
“陛下能赖掉岁币吗？如果赖不掉岁币，又怎么赖掉白银债券呢？
即使白银债券到了商户手里，朝廷不给兑换，这些债券并不会作废，而是会重新回到辽夏朝廷手里，朝廷给不给辽夏朝廷兑换呢？”
赵顼反应过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却还不服气。
总有一天，大宋再不要向任何国家纳岁币！
更何况打不过辽夏，还打不过高丽吗？
要取白银直接去就行了，大宋没有海军，但海船众多，福建泉州建造的福船更有世间少见，乘风破浪不在话下。
这刘湛未免太看不起大宋了吧！
“朕知道朝廷少白银，只是为何要借道高丽？听你的意思，那银岛岛上无人驻守，大宋自取就行。”
刘湛无奈的说道，“从大宋派一大批人去岛上挖矿，然后还要维持一条专门运送白银的航线。这种事情，真的是民间商人可以做到的吗？
怕不是刚挖出来银子，半路就被伪装成海盗的高丽日本海军抢走了吧。
打铁还需自身硬，没有军队的保护，凭什么去挖银子？
再说了，大宋去银岛的最佳出海地，就是登州。但登州离燕云很近，如果被辽国知道大宋有持续不断的白银运进来，会不会动了抢劫的心思呢？
没有大宋海军，一切免谈。”
王安石也点头说道，“河曲特区需要在黄河上布置水军，若要取银岛之银，也要在沿海设立军队。由此看来，大宋海军的成立，还要在河曲特区之前。”
张方平皱眉道，“时间上恐怕来不及，龙气朱砂制成朱砂佩的期限是四个月，要在河曲特区引爆这颗炮仗，那现在就应该准备了。”
建立河曲特区缺白银，要取白银缺海军，要建海军缺时间，种种事情堆积一起，几乎成了死局。
赵顼听的头疼，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刘湛。
连王安石和张方平都觉得棘手的问题，伱刘湛要如何解决？
这些相公都是大宋精英，号称文曲星下凡，莫非你还能比他们还聪明？
刘湛的智商，自然是比不过这些古人，但刘湛却有来自未来的视角，很多情况借用前世的案例，往往能走出不一样的路子。
把高丽当成以色列，把大宋当成美国，把白银当成石油，问题的解决方案，就可以借鉴参考了。
键盘侠刘湛瞬间信心满满，从容说道。
“大宋虽然没有海军，但有水军有海船。在海中能不能打不知道，但在近海和内河欺负一下高丽，还是没有问题的。
朝中擅于谈判的大臣很多，可以派出一位出使高丽，以我迎娶高丽公主为幌子，以白银岛的收益为引诱，说服高丽国主，允许大宋派驻一只千人使团进驻，并由大宋水军护航。”
赵顼琢磨了一下所谓的千人使团，结合自己读过的史书，忽然心中一动。
什么千人使团，明明是在高丽驻扎一只千人精兵。高丽国小兵少，大宋的千人精兵虽然不能攻城略地，但是左右高丽国内的政治形式，扶持心向大宋的傀儡，还是很有用的。
至于大宋水军护送迎亲队伍到达目的地后，去向何方就不必告诉辽国和日本了。
反正很快高丽就会多出来一只说着心慕王化的海军，船上的人个个都是人才，大宋官话说的比东京来的使者还顺溜。
这只海军打赢打输都是高丽的内部事务，与热爱和平的大宋毫无关系。
赵顼越想越觉得可行。
用银矿的利益吸引高丽派人去岛上挖银矿，免得大宋兴师动众，影响国内民生。
用为刘湛迎亲的名义，在高丽常驻一只千人使团，加强对高丽内部政治的影响力。
用大宋水军替换高丽海军，既能在与日本的海战中练兵，又不会引发辽宋争议。
等大宋海军练成，就可以加强黄河和渤海之中的防御，日后海陆齐发，挺进燕云，指日可待！
刘湛啊刘湛，你还真能给朕带来些新东西。
刘湛若是能听到赵顼的心声，怕不是要笑出声。但凡前世看过美国在乌克兰的行事，都能知道如何代理人战争是怎么玩的。
王安石却没有那么乐观，大宋的军队总是开始很能打，越到后面就越废。
现在派驻精兵进驻高丽，又抽调大宋水军伪装成高丽海军，自然可以一时压制住高丽。
可是据刘湛所讲，银岛的银矿足以挖掘百年，如此巨大的利益，一定会引发高丽和日本的野心。
王安石看向刘湛，提醒道。
“伯汝此法，是要求大宋军力能一直压制住高丽，才能掌控住银岛。
若时间一久，大宋驻军军力下降，高丽野心一起，恐怕养虎为患之事，又要重现了。”
刘湛很想问，同样是有足够的白银利益供养，为什么大宋驻军的军力就一定会下降，高丽的军力就一定会上升呢？
但看看赵顼和张方平理所当然的认可了王安石的话，刘湛顿时意识到，大宋驻军军力下降这种事，肯定已经在大宋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了。
这种情况也用不着问了，问就是大宋体制的问题，是大宋祖宗家法的限制。
刘湛无奈的说道。
“如果临川先生确定大宋军力会下降，以后肯定压制不了高丽，那就只能退一步，把高丽日本都联合起来，成立白银输出国组织。
三个国家共同进退，一起用白银和纸币收割辽夏。”
张方平立马竖起耳朵。
白银输出国组织，想必是某种国家之间的盟约，约定一起对外卖出白银。
用白银收割辽夏自然是可以的，控制白银产出，就可以人为操控白银价格。
但纸币是怎么回事？
刘湛你果然还是要搞交子！
张方平大呼一声。
“万万不可！白银可以，交子不行！
交子一开，则国家财政动乱，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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