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家同意!”
  “折家同意!”
  “云辇同意!”
  三家高德的同盟在刘湛说出不要行会要官家以后,纷纷表示支持。
  剩下几家王爷王公的商行,自然也表示要跟随陛下,只留下文家和韩家两位大掌柜暗暗叫苦。
  朝廷插手后,他们想要上下其手,就麻烦了。
  只是现在把商行都聚集起来后,还可以做另外一件事。
  “通州商行自然也觉得朝廷管理是最好的。”韩就先捧了一句,才说道,“今日请大家请来,除了行业管理以外,也是通州商行想为大家提供些便利。
  如今东京城里已然没有能够制作朱砂佩的师傅,通州商行愿代为各位制作,只需要成品的三成利就行。”
  “高德也能代作,只收人工费,不要利润。”刘湛再次打断韩就,“只是取龙气朱砂的事情,需要各位自行完成。如果缺了翻新宫墙的工钱,高德也可以先行垫付,到时候在朱砂佩的利润中扣除这项就行。”
  韩就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无法提出更优惠的条件,直接拂袖离去。
  刘湛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诸位都是东京城的老人了,对最近这段时间的高德所作所为,也当有所了解。高德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为本,一马当先。
  今日高德就会上书朝廷,请朝廷开期货交易所,让大家的朱砂佩能卖出去。
  但是各位,朱砂佩再像现在这样,可赚不了大钱啊。”
  各商行掌柜面面相觑,还是文安出言嘲讽。
  “哟刘掌柜做的大生意,一块五百文的朱砂佩四个月后就能卖几百两银子,还不算您要的大钱啊。”
  “当然不算。文公子还是低估了龙气朱砂的魅力,高德那边已经有人出价上千两求一枚朱砂佩了。
  东京城的有钱人比文公子想象的多得多,这朱砂佩不涨的跟名家字画一个价,那是可耻的浪费!
  但如今这个样子,真的涨不起来啊!”
  刘湛做痛心疾首状,各家商行掌柜却闭口不接话,默默喝茶。
  还好云辇家的掌柜接了一句。
  “刘掌柜可否说说,如今的朱砂佩为何涨不起来?”
  “因为穷人太多了!”刘湛继续痛心疾首,“现在连什么羊肉店的店小二都在买朱砂佩,这价钱能上得来吗?
  我和苏学士戴一样的朱砂佩,那是我的荣幸。我和店小二戴一样的佩,那我宁愿把这佩扔汴河里!”
  文安拍手道,“刘掌柜今天可算说了句人话。就是这个道理,穷鬼也能戴朱砂佩,那朱砂佩永远卖不了高价。”
  云辇的掌柜也问道,“刘掌柜可有办法?”
  “有!我知道各位都卖了朱砂佩,也卖了朱砂佩的期货合约。但现在不能再卖,反而要买回来。
  另外要把定金的比例提高,比如一百两一枚的合约,定金就要付20两。为了防止有些人没钱付,还得预先交一笔保证金,门槛至少50两银子。
  这就叫做洗牌!把这些穷鬼通通洗掉,留下来的人才能让我们赚大钱。
  诸位都是囤积居奇的老手,应该知道这几样下去,朱砂佩会被炒到什么程度吧?
  且等着收钱就是。”
  文安暗自啐了一口,这高德的掌柜虽然嘴毒,倒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料,难怪短短时间里就让高德成了气候。
  云辇的掌柜又问道。
  “我们商行中都没有多少白银,为何朱砂佩一定要白银交易?”
  文安反而抢着答了,“老掌柜,没有白银就去找白银,用白银交易才能更好甩掉穷鬼。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了,高德要上书联名的时候可以来找文绣商行,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刘湛和李轩瑜对视一眼,知道文绣肯定有搞到白银的渠道,心里有底,也向众人告辞。
  ……
  在赚钱的事情上,朝廷的效率突然变快,第二天就宣布了新的政策,允许在东华门开期货交易所,制订了朱砂佩标准合约,并规定所有合约都必须在交易所内进行。合约实行实名制,私底下交易的合约,并不受朝廷保护。
  孙羊店的店小二当时向老掌柜借了二两银子,买了一份到期二两银子交割一份朱砂佩的合约,眼看着合约涨到了几百两,乐的直接晕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合约已经不能买卖了,气得店小二是茶不思饭不想,事情也不想做,整天抹眼泪。
  老掌柜还是稳重,在五十两的时候就将合约买了出去,小小的赚了些银子,因此也不急着催店小二的账。
  只是最近因为朱砂佩合约暴富的不少,连带着孙羊店里的生意也火爆,店小二这个状态常招客人投诉。
  老掌柜骂了几回,店小二也没有起色,时不时就要向客人打听,什么时候能再买卖朱砂佩合约。
  果然被他等到了!
  东华门外开了期货交易所,专门交易朱砂佩合约!
  店小二顾不得店里的生意,揣着合约就跑去东华门,果然见到一个大棚子,长宽都有几十步。中间用桌子做柜台隔开内外,外卖是买卖合约的主顾,里面是记账和报账的交易员。
  也有一个高台子,像高德那样,实时更新价格,左边是买家的报价,右边是卖家的报价。
  店小二连忙看向左边,上面鲜明的写着。
  买:650两!
  店小二手都在抖,连忙挤到柜台前大喊。
  “我要卖!我要卖!”
  里面立马来了个交易员,问道。
  “你要卖合约?可曾办理了验资铭牌?将铭牌与我看看。”
  “什……什么铭牌?”
  交易员摇了摇头,往角落一指,自去忙了。
  店小二赶紧去那角落,正有人在那边核对户籍,办理铭牌。
  “姓名,户籍,家中可有资产?”
  “安平,杂户。资……资产是啥?”
  “资产就是你家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比如地契、店铺和房契都可以,拿来我们核算一下价值,能值50两就可以帮你办铭牌,有了铭牌你就可以去交易了。”
  店小二连忙举起手里的朱砂佩合约。
  “有,我有!我把这合约卖了,就有比50两多得多的钱。”
  “验的是资产,不是钱。”办事人叹口气说,“行了,你这合约肯定是卖不了。去那边,交易所可以加一两银子回收。
  你这多少钱买的?二两?你留到现在?
  啧啧啧,去那边吧,回收价是三两。”
  店小二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那边榜单上明明写的650两!”
  “是650两啊,但你没有50两的资产,你就没有铭牌,没法交易啊。”
  “我去卖了,就肯定有50两的资产。”
  “但你卖不了啊。你能拿出这资产吗?”
  店小二还要再闹,办事人司空见惯,挥挥手,就来两个兵士将店小二叉了出去。
  店小二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道。
  “喂,你是不是少验资的资产?我家大人有,可以给你!”
  店小二顿时眼中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