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最怂就是你啊！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张铁麟拧着眉毛耷拉着嘴角瞪着双眼。
好像他无论是在生活里还是在影视剧里，表达愤怒和震惊也永远只有这一种表情。
他近些年来戏路越走越窄，表面上看是因为入籍嘤囯被记者们纠缠，和跟两个女人争抚养权的事。
但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演技局限性相当的大。
演什么，都像他自己本人，没有一点点新花样。
一个爱摆谱，好色，戏路固定死板，又为老不尊的演员，自然来找他的戏越来越少。
除了年轻时候闯下的名声之外，周身已无可仰仗之处。
“我说对于老王霸啊，该怼怼该骂骂，就是不能惯着他。”
朱昊重复了一遍。
朱昊声音刚落，房间里原本刚刚恢复一点的热闹气氛再度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震惊于朱昊的这一句更像挑衅的解释。
酒气凛冽。
朱昊站在张铁麟面前俯视着他可憎的双眼。
朱昊丝毫没有任何避让的意思，反而迎着张铁麟的面前走了一步，让他跟张铁麟挨近到了一个非常不适的超近距离。
朱昊的笑容无声而静止，眯缝着的双眼里其实笑意全无。
他就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正端详着他治下，等待发落的罪民。
鞠靖伊就坐在靠门的位置上，她近距离的看见了朱昊无声而静止的笑容。
那是怎样的笑容。
朱昊明明在展演微笑，但她从朱昊的微笑里，只能看见吃人两个字。
她在有限的认知里，只能想到怪物两个字。
“你是谁啊，伱这到底什么意思？”
张铁麟演了好多次皇帝，总看见剧本上要求演皇帝的他，演出那种盛气凌人，威压大开的气势。
以往他都是直接嗤之以鼻的。
怎么可能嘛，这剧本谁写的，你自己演一个我看看。
现代普通人出身的演员怎么可能有那种气质。
那得是多高的大官，掌握了多少年的生杀大权，才会有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仪？
但这一次，他确实在面前这个年轻演员身上，感觉到了压在他自己眉心上的压迫和窒息。
他的呼吸有些费力沉滞，眼神不自觉的游移向一侧，他学过表演所以他知道，这是人类面对恐惧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逃避的反应。
就好像有种本能在驱使着他，使他不得不向后踉跄的退了一步。
同时张铁麟觉得自己的态度好像莫名奇妙的松动了许多，开始强调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着面前这个一米九身材魁梧的年轻男演员，他再也没办法表现的好像一个无赖。
“我跟你说啊，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今天咱们就只讲道理。”
张铁麟感觉自己的声音底气很虚，甚至尾音都在微微发颤。
他以往从来不这样的啊，都是进来就闹啊，要是有人不给面子，他端着的一杯酒直接就泼过去啊。
难道我醉了？
不都说酒壮怂人胆，怎么这酒越喝胆子越小了？
老奸巨猾的他用余光看了看一起走进包厢的侯洪亮和郑潇龙他们，看见他们一脸看戏的模样，心里感觉有些不对。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肯定会拦住自己避免自己闹大，但今天却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莫不是这个主演背后的关系其实很硬？
肯定是这样的，这个年轻的男演员背后肯定有什么，要不然还敢这么硬？
好啊，你们几个老东西，合起伙来坑我。
我说你们一个两个都在一边不说话，平时这种情况不早就出来劝我了吗。
原来你就在等着看我笑话呢啊。
张铁麟几下转念，完全不认为这件事情是他自己的不对，一心认定是所有人等着看他笑话，而面前的这个年轻的演员背景绝壁非比寻常。
当即就决定，等朱昊解释完他就顺坡下驴，先暂避一下锋芒。
张铁麟表情瞬间缓和，转接得不能说有多圆滑吧，应该说特别生硬。
“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解释，罚...酒三杯！”
张铁麟端着酒杯摇晃，脸上一股凭空而生的酒意瞬间弥漫满脸。
没想到吧！端着酒杯过来进可攻退可守！
我这么一个老演员，我都喝醉了，谁还能跟我一般见识。
“嗨。”
“我正跟他们说娱乐圈里一些乱象呢。”
朱昊开口就是一段京片子口音。
“圈子里有一些人吧，为老不尊倚老卖老，都快成黑恶势力了。”
“面对那种人，千万不能屈服，咱们该反抗得反抗，对不对张铁麟老师？”
朱昊看张铁麟迅速就服了软，也不继续纠缠。
只是饶有兴致的调侃着，笑着敬了在那尴尬装醉的张铁麟一杯酒，然后痕迹生硬的把台阶给到张铁麟。
朱昊后脑勺没长眼睛，但不用看他都知道，现在满桌的演员都在看着他和张铁麟的进退。
只要张铁麟继续认怂，那他作为主演同时也是导演的这个威，就立住了。
“对，咱可不能向那帮人屈服。”
“哈哈哈。”
看着朱昊的步步紧逼，张铁麟没有丝毫犹豫的继续认怂，且一怂到底。
他拍着朱昊的肩膀哈哈大笑，感觉他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
真就是那句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郑潇龙在一边端着酒杯，看着忽然就怂了的张铁麟偷笑。
朱昊处理的手法看起来特别粗糙，一点也不圆滑世故。按正常判断，朱昊其实算不上才能卓着的人。
但也还好，不是什么阿谀奉承之辈。
郑潇龙这一辈子看过了太多的人，他很不喜欢阿谀奉承，两面三刀的人。
一念及此，他不禁想起了冯裤子。
“1996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郑潇龙摇了摇头，挥去了老旧照片一般的记忆。
他感觉朱昊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晚辈，至少这种骨气血性和威仪没给他们这一波四九城的老前辈丢脸。
而且在朱昊逼视张铁麟的时候，郑潇龙也感觉到了朱昊身上那股盛气凌人的威压。
能有那种威压的，必然绝非常人。
侯洪亮看了一眼孔生，他们之前最担心的事就是朱昊资历尚浅，压不住这些演员。
但经此一事，至少大部分演员都会服气朱昊了。
在他跟孔生眼里，张铁麟不过是正好撞过来的一只鸡，被朱昊杀了来使猴子们畏惧。
“来来来，误会解开了就皆大欢喜。”
“我们仅代表剧组导演组和工作人员，预祝各位工作顺利，事事顺意。”
侯洪亮走到桌前举杯，在他看来刚才的插曲无比正常。
一个剧组之所以能正常运行，就是每个剧组里的人都清晰的明白自己的位置。
而这个网剧里大咖云集，明星众多，彼此之间明里暗里较劲的事情肯定不会少。
只要导演孔生和主演朱昊最后能压得住，那这个剧组就没什么问题。
陈都翎松了一口气。
她原来就听说朱昊这个人不简单。
但绝壁没想到这个不简单，不是人情世故老练圆滑，而是真的就是一波莽过去，明明是年轻的新人演员，却还能倒逼娱乐圈的老流氓低头认怂。
还真是不简单！
“牛比！”
赵璐思可没有陈都翎那么深的想法，她就是觉得朱昊刚才怼得真爽。
自己以后可一定要多交一些朱昊这样的朋友，别的不图，就图他这股爽烈爷们儿的气概。
鞠靖伊笑眼弯弯。
刚才她还在担心朱昊处理不好这种事情，打算在朱昊和张铁麟中间和稀泥。
现在一看朱昊处理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她看过的和被人教导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永远都是不要和人正面冲突的解决方式。
而朱昊则是硬刚过去，在气势上把对方撞翻在地。
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她从来没见过。
但是可真爽。
作为公司努力经营人设的网红偶像，她绝技不可能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有这种冲动的举动。
用经纪人的话是万事要忍，要善良可爱，要柔弱可欺...
但是朱昊的做法真的好爽！
“不是，这就过去了？”
又喝了几杯，朱涯文看见张铁麟、郑潇龙和侯洪亮孔生他们跟朱昊聊得火热，心里实在是有点懵。
这铁麟也太怂了吧！
朱涯文在内心里把张铁麟同志吐槽了千次万次，想着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实际上他也只是在心里偷偷吐槽，然后安安静静的喝闷酒。
“太气人了！”
朱涯文看着朱昊意气风发，恨恨的喝了一大口酒。
最怂就是你啊！
白羽和丁宇兮看着朱涯文这个状态，对视一眼。
看着朱涯文仍然愤愤不平，却不敢出太大声的样子，一个念头在他们两个人心里产生。
下回可不能跟着他混，太没出息。
......
隔天，《影帝崇祯》剧组开机仪式的报道就冲上了围脖和头条热搜。
作为鹅厂很看重的项目，鹅厂还利用自己的新闻平台，把开机仪式的照片和视频，推给了数量巨大的用户。
一时间到处都在谈论《影帝崇祯》的话题。
这里面有人骂有人捧，但不管怎么样，《影帝崇祯》确确实实的赚足了观众的关注。
至于围脖和头条的热度，的确跟杨思唯的运作有点关系。
但这次之所以能这么容易上热搜，也是因为大咖与新老明星云集。
更因为那张采用延时拍摄拍下来的配图照片。
照片里，镜头越过虚化的香炉，朱昊和刘施诗手持三柱立香，神情庄重肃穆的站在人群的最前排。
身旁和身后的人群，大多已经因为走动和延时拍摄变成了虚化的泡影，一些老演员倒是神态和稳定，但只有朱昊和刘施诗二人，依旧如神明最虔诚的信徒。
从外表到内心，都坚定无比，手握立香，心照光明。
更有ps大神，把朱昊和刘施诗的穿着给p成了龙袍和霞帔。
朱昊手持立香一身赤红色团龙袍，好像是在祭祀天地的大明帝王，从身姿到仪表，处处都是真正的帝王风范。
刘施诗这个天选古人更是不必多提。
身穿霞帔的她，眉目雍容母仪天下。
“热搜用的照片确实拍的不错。”
“但是这照片谁拍的？构图是不是有点太装了？”
杨思唯坐在她满是阳光照射的办公室里，笑着看电脑屏幕。
买热搜也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找人转发和控评的巨量工作要去完成。
毕竟网络上的事情翻转也只在转瞬之间，虽然她手里有两组专门干水军的女性职员们，但为了确保她的宣发工作一切顺利，这几天她要保持高度敏感紧张，一刻也不能懈怠。
“狗仔倬玮拍的，你也知道，他构图一流。”
“特别会用照片讲故事。”
朱钜文依旧躺在他经常躺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用一本娱乐杂志盖在脸上挡光。
《影帝崇祯》开机仪式在网上冲热搜的这个业务，是杨思唯交给朱钜文完成的。
朱钜文这个照片安排，属于是让朱昊和《影帝崇祯》互相借着对方的热度一起飞升大火。
现在从网络上结果看来，完成的超乎预料的精彩。
“他你也勾搭上了？”
杨思唯仔细看了看朱钜文，眼神里有异常的神色。
这个人从2003年开始，拍的照片故事性是真有，但就没拍什么正面的好照片。
不得了。
这招可不是我教的。
杨思唯看着朱钜文，他的笑容明明跟一年之前没什么两样，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那一款，但现在她开始觉得自己看不透面前这个男人了。
“黑白通吃嘛。”
“你在忙的时候，我也不能那么闲吧。”
朱钜文笑了笑。
浅薄笑容里，有着许许多多台面下的故事。
“现在无论是《影帝崇祯》还是朱昊，都是刚刚有了一点话题度和热度流量。”
“你不经常说吗，冲突性一定要强，黑不黑的无所谓，等出名之后一洗就白了。”
“现代的网络，最重要的不是道德，是流量。”
“得流量者驾鹤冲天，失流量者腐烂泥间。”
朱钜文在杨思唯身边的这一年的时间里，在宣发手段和战略高度上，确实有着极其长足的进步。
“走了。”
朱钜文从沙发上弹起身。
“干什么去？”
杨思唯看着朱钜文拉门的背影，仔细想了一下。
她不记得她给朱钜文安排过其他什么别的任务。
“我替朱昊那个臭弟弟，去确保他的敌人不会真的东山再起。”
朱钜文云淡风轻的说着，随手关门离开。
杨思唯看见在他扔在沙发上的娱乐杂志上，有吴祁龙参加“第十二届华夏国际影视节目展”，并与阿里巴巴开展合作意向的消息。
“雄鹰离巢，苍龙入海。”
杨思唯用胖胖的小手转着办公桌上的一支水性笔，水性笔灵活旋转间，她默默的叨念着。
罢了。
这辈子总有朋友可以并肩一阵子，总不能捆在一起一辈子。
杨思唯心里失落但仍然洒脱一笑，转头继续扎进网络间，干活去了。
......
“实拍！”
“开机！”
“摄像？”
“Rolling！”
导演孔生坐在椅子上，听着摄像师忽然冒出的一句英文，一脸的无奈。
摄像师是个新人。
新人就是新人，总觉得说英文才比较正式和与众不同。
在之前剧组的会议里，他也总是急于把他的想法拿出来说给大家听，好像他有什么真知灼见一样。
这是很多新入职场的年轻人都爱犯的，心高气傲的毛病。
孔生白了摄像师一眼，心里始终觉得既然全剧组都是华夏人，说英文就有那么点儿不礼貌了。
咱们都说汉语，就你一个拽英文，凸显你高大上呗？
关键一个英文口令，有啥可拽的吗？
“Sound？”
谁不会英文啊？
孔生故意操着山东味儿的英文来了一句，说完还看着一脸懵逼的年轻摄像师挑衅般的扬了扬头。
“...Speeding！”
收音师愣了一下，他跟孔生一起拍了好多部剧，已经习惯了孔生的汉语口令。
忽然变成英文，他还有一点不适应。
但他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敲打新人呢。
“说英文太踏马绕口了，在组里还是说汉语顺嘴。”
“我跟大家说一句，组里都是华夏人，华夏人嘛，就踏踏实实的说汉语。”
“谁也别起那个高调。”
孔生看着那个新人摄像师，故意说道。
羞臊得年轻摄影师鼓起一张大红脸，只好跟孔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孔生很满意。
作为导演，孔生有义务把组里的工作人员磨合成他想要的样子，也需要灭一灭不服管的人的威风。
这事儿放朝堂里叫政治，放在普通人之间叫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不过换做以往，他可能会私下里去找这个摄影师单独说。
但自从跟朱昊交情越来越深，他用双眼见证过太多次朱昊一波莽过去，用正面交锋的方式解决对手。
那种正面胜过对手的感觉，孔生可觉得太爽了。
他在不知不觉中，也在朝着那个方向改变着自己。
“板儿？”
既然新摄像师已经低头，孔生立即就恢复了自己习惯的口令。
“影帝崇祯，第1场，第1镜，第1次！”
“啪！”
“三二一！开始！”
孔生坐在导演椅上，头戴包耳式的耳机，全神贯注的看着监视器。
他总有一种预感。
他正在拍的不仅仅是一部网剧，更是一部伟大的里程碑式的艺术品。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张铁麟拧着眉毛耷拉着嘴角瞪着双眼。
好像他无论是在生活里还是在影视剧里，表达愤怒和震惊也永远只有这一种表情。
他近些年来戏路越走越窄，表面上看是因为入籍嘤囯被记者们纠缠，和跟两个女人争抚养权的事。
但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演技局限性相当的大。
演什么，都像他自己本人，没有一点点新花样。
一个爱摆谱，好色，戏路固定死板，又为老不尊的演员，自然来找他的戏越来越少。
除了年轻时候闯下的名声之外，周身已无可仰仗之处。
“我说对于老王霸啊，该怼怼该骂骂，就是不能惯着他。”
朱昊重复了一遍。
朱昊声音刚落，房间里原本刚刚恢复一点的热闹气氛再度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震惊于朱昊的这一句更像挑衅的解释。
酒气凛冽。
朱昊站在张铁麟面前俯视着他可憎的双眼。
朱昊丝毫没有任何避让的意思，反而迎着张铁麟的面前走了一步，让他跟张铁麟挨近到了一个非常不适的超近距离。
朱昊的笑容无声而静止，眯缝着的双眼里其实笑意全无。
他就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正端详着他治下，等待发落的罪民。
鞠靖伊就坐在靠门的位置上，她近距离的看见了朱昊无声而静止的笑容。
那是怎样的笑容。
朱昊明明在展演微笑，但她从朱昊的微笑里，只能看见吃人两个字。
她在有限的认知里，只能想到怪物两个字。
“你是谁啊，伱这到底什么意思？”
张铁麟演了好多次皇帝，总看见剧本上要求演皇帝的他，演出那种盛气凌人，威压大开的气势。
以往他都是直接嗤之以鼻的。
怎么可能嘛，这剧本谁写的，你自己演一个我看看。
现代普通人出身的演员怎么可能有那种气质。
那得是多高的大官，掌握了多少年的生杀大权，才会有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仪？
但这一次，他确实在面前这个年轻演员身上，感觉到了压在他自己眉心上的压迫和窒息。
他的呼吸有些费力沉滞，眼神不自觉的游移向一侧，他学过表演所以他知道，这是人类面对恐惧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逃避的反应。
就好像有种本能在驱使着他，使他不得不向后踉跄的退了一步。
同时张铁麟觉得自己的态度好像莫名奇妙的松动了许多，开始强调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着面前这个一米九身材魁梧的年轻男演员，他再也没办法表现的好像一个无赖。
“我跟你说啊，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今天咱们就只讲道理。”
张铁麟感觉自己的声音底气很虚，甚至尾音都在微微发颤。
他以往从来不这样的啊，都是进来就闹啊，要是有人不给面子，他端着的一杯酒直接就泼过去啊。
难道我醉了？
不都说酒壮怂人胆，怎么这酒越喝胆子越小了？
老奸巨猾的他用余光看了看一起走进包厢的侯洪亮和郑潇龙他们，看见他们一脸看戏的模样，心里感觉有些不对。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肯定会拦住自己避免自己闹大，但今天却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莫不是这个主演背后的关系其实很硬？
肯定是这样的，这个年轻的男演员背后肯定有什么，要不然还敢这么硬？
好啊，你们几个老东西，合起伙来坑我。
我说你们一个两个都在一边不说话，平时这种情况不早就出来劝我了吗。
原来你就在等着看我笑话呢啊。
张铁麟几下转念，完全不认为这件事情是他自己的不对，一心认定是所有人等着看他笑话，而面前的这个年轻的演员背景绝壁非比寻常。
当即就决定，等朱昊解释完他就顺坡下驴，先暂避一下锋芒。
张铁麟表情瞬间缓和，转接得不能说有多圆滑吧，应该说特别生硬。
“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解释，罚...酒三杯！”
张铁麟端着酒杯摇晃，脸上一股凭空而生的酒意瞬间弥漫满脸。
没想到吧！端着酒杯过来进可攻退可守！
我这么一个老演员，我都喝醉了，谁还能跟我一般见识。
“嗨。”
“我正跟他们说娱乐圈里一些乱象呢。”
朱昊开口就是一段京片子口音。
“圈子里有一些人吧，为老不尊倚老卖老，都快成黑恶势力了。”
“面对那种人，千万不能屈服，咱们该反抗得反抗，对不对张铁麟老师？”
朱昊看张铁麟迅速就服了软，也不继续纠缠。
只是饶有兴致的调侃着，笑着敬了在那尴尬装醉的张铁麟一杯酒，然后痕迹生硬的把台阶给到张铁麟。
朱昊后脑勺没长眼睛，但不用看他都知道，现在满桌的演员都在看着他和张铁麟的进退。
只要张铁麟继续认怂，那他作为主演同时也是导演的这个威，就立住了。
“对，咱可不能向那帮人屈服。”
“哈哈哈。”
看着朱昊的步步紧逼，张铁麟没有丝毫犹豫的继续认怂，且一怂到底。
他拍着朱昊的肩膀哈哈大笑，感觉他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
真就是那句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郑潇龙在一边端着酒杯，看着忽然就怂了的张铁麟偷笑。
朱昊处理的手法看起来特别粗糙，一点也不圆滑世故。按正常判断，朱昊其实算不上才能卓着的人。
但也还好，不是什么阿谀奉承之辈。
郑潇龙这一辈子看过了太多的人，他很不喜欢阿谀奉承，两面三刀的人。
一念及此，他不禁想起了冯裤子。
“1996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郑潇龙摇了摇头，挥去了老旧照片一般的记忆。
他感觉朱昊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晚辈，至少这种骨气血性和威仪没给他们这一波四九城的老前辈丢脸。
而且在朱昊逼视张铁麟的时候，郑潇龙也感觉到了朱昊身上那股盛气凌人的威压。
能有那种威压的，必然绝非常人。
侯洪亮看了一眼孔生，他们之前最担心的事就是朱昊资历尚浅，压不住这些演员。
但经此一事，至少大部分演员都会服气朱昊了。
在他跟孔生眼里，张铁麟不过是正好撞过来的一只鸡，被朱昊杀了来使猴子们畏惧。
“来来来，误会解开了就皆大欢喜。”
“我们仅代表剧组导演组和工作人员，预祝各位工作顺利，事事顺意。”
侯洪亮走到桌前举杯，在他看来刚才的插曲无比正常。
一个剧组之所以能正常运行，就是每个剧组里的人都清晰的明白自己的位置。
而这个网剧里大咖云集，明星众多，彼此之间明里暗里较劲的事情肯定不会少。
只要导演孔生和主演朱昊最后能压得住，那这个剧组就没什么问题。
陈都翎松了一口气。
她原来就听说朱昊这个人不简单。
但绝壁没想到这个不简单，不是人情世故老练圆滑，而是真的就是一波莽过去，明明是年轻的新人演员，却还能倒逼娱乐圈的老流氓低头认怂。
还真是不简单！
“牛比！”
赵璐思可没有陈都翎那么深的想法，她就是觉得朱昊刚才怼得真爽。
自己以后可一定要多交一些朱昊这样的朋友，别的不图，就图他这股爽烈爷们儿的气概。
鞠靖伊笑眼弯弯。
刚才她还在担心朱昊处理不好这种事情，打算在朱昊和张铁麟中间和稀泥。
现在一看朱昊处理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她看过的和被人教导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永远都是不要和人正面冲突的解决方式。
而朱昊则是硬刚过去，在气势上把对方撞翻在地。
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她从来没见过。
但是可真爽。
作为公司努力经营人设的网红偶像，她绝技不可能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有这种冲动的举动。
用经纪人的话是万事要忍，要善良可爱，要柔弱可欺...
但是朱昊的做法真的好爽！
“不是，这就过去了？”
又喝了几杯，朱涯文看见张铁麟、郑潇龙和侯洪亮孔生他们跟朱昊聊得火热，心里实在是有点懵。
这铁麟也太怂了吧！
朱涯文在内心里把张铁麟同志吐槽了千次万次，想着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实际上他也只是在心里偷偷吐槽，然后安安静静的喝闷酒。
“太气人了！”
朱涯文看着朱昊意气风发，恨恨的喝了一大口酒。
最怂就是你啊！
白羽和丁宇兮看着朱涯文这个状态，对视一眼。
看着朱涯文仍然愤愤不平，却不敢出太大声的样子，一个念头在他们两个人心里产生。
下回可不能跟着他混，太没出息。
......
隔天，《影帝崇祯》剧组开机仪式的报道就冲上了围脖和头条热搜。
作为鹅厂很看重的项目，鹅厂还利用自己的新闻平台，把开机仪式的照片和视频，推给了数量巨大的用户。
一时间到处都在谈论《影帝崇祯》的话题。
这里面有人骂有人捧，但不管怎么样，《影帝崇祯》确确实实的赚足了观众的关注。
至于围脖和头条的热度，的确跟杨思唯的运作有点关系。
但这次之所以能这么容易上热搜，也是因为大咖与新老明星云集。
更因为那张采用延时拍摄拍下来的配图照片。
照片里，镜头越过虚化的香炉，朱昊和刘施诗手持三柱立香，神情庄重肃穆的站在人群的最前排。
身旁和身后的人群，大多已经因为走动和延时拍摄变成了虚化的泡影，一些老演员倒是神态和稳定，但只有朱昊和刘施诗二人，依旧如神明最虔诚的信徒。
从外表到内心，都坚定无比，手握立香，心照光明。
更有ps大神，把朱昊和刘施诗的穿着给p成了龙袍和霞帔。
朱昊手持立香一身赤红色团龙袍，好像是在祭祀天地的大明帝王，从身姿到仪表，处处都是真正的帝王风范。
刘施诗这个天选古人更是不必多提。
身穿霞帔的她，眉目雍容母仪天下。
“热搜用的照片确实拍的不错。”
“但是这照片谁拍的？构图是不是有点太装了？”
杨思唯坐在她满是阳光照射的办公室里，笑着看电脑屏幕。
买热搜也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找人转发和控评的巨量工作要去完成。
毕竟网络上的事情翻转也只在转瞬之间，虽然她手里有两组专门干水军的女性职员们，但为了确保她的宣发工作一切顺利，这几天她要保持高度敏感紧张，一刻也不能懈怠。
“狗仔倬玮拍的，你也知道，他构图一流。”
“特别会用照片讲故事。”
朱钜文依旧躺在他经常躺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用一本娱乐杂志盖在脸上挡光。
《影帝崇祯》开机仪式在网上冲热搜的这个业务，是杨思唯交给朱钜文完成的。
朱钜文这个照片安排，属于是让朱昊和《影帝崇祯》互相借着对方的热度一起飞升大火。
现在从网络上结果看来，完成的超乎预料的精彩。
“他你也勾搭上了？”
杨思唯仔细看了看朱钜文，眼神里有异常的神色。
这个人从2003年开始，拍的照片故事性是真有，但就没拍什么正面的好照片。
不得了。
这招可不是我教的。
杨思唯看着朱钜文，他的笑容明明跟一年之前没什么两样，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那一款，但现在她开始觉得自己看不透面前这个男人了。
“黑白通吃嘛。”
“你在忙的时候，我也不能那么闲吧。”
朱钜文笑了笑。
浅薄笑容里，有着许许多多台面下的故事。
“现在无论是《影帝崇祯》还是朱昊，都是刚刚有了一点话题度和热度流量。”
“你不经常说吗，冲突性一定要强，黑不黑的无所谓，等出名之后一洗就白了。”
“现代的网络，最重要的不是道德，是流量。”
“得流量者驾鹤冲天，失流量者腐烂泥间。”
朱钜文在杨思唯身边的这一年的时间里，在宣发手段和战略高度上，确实有着极其长足的进步。
“走了。”
朱钜文从沙发上弹起身。
“干什么去？”
杨思唯看着朱钜文拉门的背影，仔细想了一下。
她不记得她给朱钜文安排过其他什么别的任务。
“我替朱昊那个臭弟弟，去确保他的敌人不会真的东山再起。”
朱钜文云淡风轻的说着，随手关门离开。
杨思唯看见在他扔在沙发上的娱乐杂志上，有吴祁龙参加“第十二届华夏国际影视节目展”，并与阿里巴巴开展合作意向的消息。
“雄鹰离巢，苍龙入海。”
杨思唯用胖胖的小手转着办公桌上的一支水性笔，水性笔灵活旋转间，她默默的叨念着。
罢了。
这辈子总有朋友可以并肩一阵子，总不能捆在一起一辈子。
杨思唯心里失落但仍然洒脱一笑，转头继续扎进网络间，干活去了。
......
“实拍！”
“开机！”
“摄像？”
“Rolling！”
导演孔生坐在椅子上，听着摄像师忽然冒出的一句英文，一脸的无奈。
摄像师是个新人。
新人就是新人，总觉得说英文才比较正式和与众不同。
在之前剧组的会议里，他也总是急于把他的想法拿出来说给大家听，好像他有什么真知灼见一样。
这是很多新入职场的年轻人都爱犯的，心高气傲的毛病。
孔生白了摄像师一眼，心里始终觉得既然全剧组都是华夏人，说英文就有那么点儿不礼貌了。
咱们都说汉语，就你一个拽英文，凸显你高大上呗？
关键一个英文口令，有啥可拽的吗？
“Sound？”
谁不会英文啊？
孔生故意操着山东味儿的英文来了一句，说完还看着一脸懵逼的年轻摄像师挑衅般的扬了扬头。
“...Speeding！”
收音师愣了一下，他跟孔生一起拍了好多部剧，已经习惯了孔生的汉语口令。
忽然变成英文，他还有一点不适应。
但他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敲打新人呢。
“说英文太踏马绕口了，在组里还是说汉语顺嘴。”
“我跟大家说一句，组里都是华夏人，华夏人嘛，就踏踏实实的说汉语。”
“谁也别起那个高调。”
孔生看着那个新人摄像师，故意说道。
羞臊得年轻摄影师鼓起一张大红脸，只好跟孔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孔生很满意。
作为导演，孔生有义务把组里的工作人员磨合成他想要的样子，也需要灭一灭不服管的人的威风。
这事儿放朝堂里叫政治，放在普通人之间叫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不过换做以往，他可能会私下里去找这个摄影师单独说。
但自从跟朱昊交情越来越深，他用双眼见证过太多次朱昊一波莽过去，用正面交锋的方式解决对手。
那种正面胜过对手的感觉，孔生可觉得太爽了。
他在不知不觉中，也在朝着那个方向改变着自己。
“板儿？”
既然新摄像师已经低头，孔生立即就恢复了自己习惯的口令。
“影帝崇祯，第1场，第1镜，第1次！”
“啪！”
“三二一！开始！”
孔生坐在导演椅上，头戴包耳式的耳机，全神贯注的看着监视器。
他总有一种预感。
他正在拍的不仅仅是一部网剧，更是一部伟大的里程碑式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