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擅权,但是不专权。拿上书案上的材料,转身去了藏经阁,找闭关中的全真七子沟通教中大小事务。
  萧峰擅权,丐帮立帮前后几百年,唯有萧峰在位的时候可称真正的天下第一帮,其他时间不过人多而已,人多却势微。
  萧峰在位时候,内连大宋朝廷,外杆辽夏武林势力,偶尔还要客串一下六扇门追捕武林大道,声势一时无两。北乔峰南慕容,南慕容浪得虚名,北乔峰却是真正的大豪杰。
  萧峰退位之后,投身辽国出任辽国南院大王,在军伍之中也是杀进杀出无往不利,身后燕云十八骑攻城掠地,杀得西夏鸡飞狗跳。
  萧峰作为宋人养大的契丹人,不论主动还是被动的,西夏人都是在那段光辉岁月中唯一的对立势力。那西夏人也是日了狗了,怎么都绕不过去这么一个杀星。
  萧峰不专权,不管丐帮帮主还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萧峰弃之如敝履,丝毫不留恋权位。所谓霸道,就是如此!
  藏经阁中,全真七子围坐英处俊一圈诵着老子的《道德》五千言,法门三千,唯有道德真言。
  萧峰独自坐在院子中,一个人一壶酒,独自饮着。
  院子外,全真教诸多弟子手持利刃,守卫着藏经阁,能出入者唯有萧峰。
  好一会儿,全真七子停了诵经,走出厅堂,来到院子和萧峰见面。
  马钰首先打稽首招呼道:“萧长老。”其余六子也落后半步稽首道。
  萧峰也摆摆手招呼,把手中案卷递给马钰,说道:“这几天教中事务和处理意见,掌教真人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又指了指英处俊所在,问道:“这小子可有好转?”
  马钰客气道:“教中事务既都委托萧长老,您就看着办就是,不必来报。”手却很实诚的接过,又转递给六位师弟,让他们分发查看。
  又回复道:“小师弟看着没有什么变化,如今几十日过去,却是滴水未进,贫道却是看着害怕啊。”
  萧峰说道:“若是普通人几十日未进滴水当是必死无疑,但是这小子武功已经通玄,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老夫也曾经尝试辟谷几十日,唯有酒陪伴,却也没有什么问题。”
  全真七子听闻惊骇,马钰一生求道,也曾经辟谷求仙,只是每次辟谷不过七到十日,也要有饮水,之后都虚弱到不行,甚至怀疑过辟谷之道是否是真的道法。
  马钰追问道:“萧长老辟谷之后不会虚弱吗?”
  萧峰知他所问话,回道:“这天地之间有灵气,武功到我等之境,可以采取天地灵气,以补自身之损耗。”
  “辟谷之道并非求仙之法,而是武功或者道法到一定境界所具有的一种功能。”
  “但是人吃五谷才是天道,若是为了求仙而辟谷,却是损害自身根基,不宜尝试。”
  全真七子听着萧峰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又有违重阳先师和道门先贤的教导,马钰不由的又询问道:“可是先师重阳道长,却说辟谷是求仙的重要法门,先师也是大宗师之境,难道他没有达到萧长老的境界?甚至没有小师弟的境界?”
  萧峰呵呵一笑,说道“王重阳肯定没有老夫的境界,不然他怎死了,老夫还活着,还老而不死。”
  这话说得全真七子一脸尴尬,但是也知道这老头子年龄辈分极高,叫王重阳小子也没什么问题。
  萧峰又说道:“至于有没有英小子高,我上次见王重阳的时候,他是没有英小子现在高,后面就不知道了。”
  全真七子知道萧峰辈分超级大、年纪非常高、武功又相当的突出,却是不知道萧峰的真正来历,更不知道萧峰原来和王重阳见过面,甚至有渊源。
  马钰咩咩嘴,却是不好问萧峰和王重阳见面的故事,事关先师,是否有隐私,萧长老说了自己听着,若是没主动说却是不好过问。
  忽然听得丘处机哈哈大笑,说道:“欧阳锋这老小子干的好啊。”
  马钰回身,接过丘处机手中案卷,正是说的欧阳锋和尹克西出入秦楼楚馆,夜夜笙歌的事情。马钰怒道:“师弟何以如此失态,如此放浪形骸有什么好的?”
  丘处机解释到:“掌教师兄只看了前面,后面还有内容,那欧阳锋对于蒙古人的礼赠来着不具全都送到山上来了。岂不是大大的妙人。”
  马钰又翻看了后面的记录,果然如丘处机所说,也自感叹起来:“看来欧阳锋却是是真心归附,我等把他支开,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完,却赶紧周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抬头,却见其余六子都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马钰问道:“为兄说错了吗?”
  丘处机说道:“欧阳锋不是君子,但是他是务实之人,若是他知道小师弟陷入沉睡,随时可能走火入魔,可能就不是如此做派了。”
  丘处机之言听得马钰和其余五子连连点头。
  知道一个人特性的可能不一定是自己人,反而是对手、是敌人。
  欧阳锋和全真教两代人数十年恩怨,若说最熟悉欧阳锋的人群中一定有全真七子。
  丘处机又转向萧峰,施礼道:“萧长老果然大才,我等师兄弟经营全真教数十年,不如萧长老一个月之功。”
  萧峰不解的问道:“丘道长何意?”
  丘处机说道:“萧长老一个月时间可以将耳目遍布长安城内外,岂不是胜过我师兄弟许多,人还是那些人,再萧长老手上却又焕发不同的生机。”
  说完全真七子具都黯然神伤,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资质平庸,但是武功被小师弟比下去了,管理能力又被萧长老比下去了,而且是一个月却远胜自己数十年之功,那就说明自己实在太平庸了,这是在太伤人了心了。
  本来这种话丘处机说是十分不适合的,若是有夺嫡之争的话,这话就是直接说马钰整个掌教不合格的意思,但是全真七子感情非同一般,又都是道法通透之人,重点是马钰是掌教,但是教中事务都是商量着来,所以丘处机之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单纯的很。
  萧峰哈哈一笑:“丘道长过谦了。但是你们七个调教徒弟却是很一般,等你们出关,老夫还给你们一个不一样的全真教!”
  萧峰是老实人,老实到不会婉转,事实上这世上值得他婉转说话的人已经不多了,应该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