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回到国公府后,那满满几箱子的白银,全都摆放在了院子当中。
  李同骁正背负着手,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眉头微促。
  “父亲。”
  李默大步走入府中。
  李同骁抬起头,看着李默道:“这是你和人赌赛赢来的?”
  “父亲,为何不去跑马场看赛马?”李默问道。
  李同骁摆了摆手,“为父老了,声色犬马,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兴趣了。”
  “呵呵。”
  李默看着那几箱子白银,笑道:“这国师倒是说话算话。”
  “他还真是大方啊,五千两白银,愿赌服输了。”
  李同骁深吸了口气,道:“这,未必是好事啊。”
  李默看向李同骁,问道:“父亲,此话怎讲呢?”
  李同骁道:“那国师刚到我大梁,便是有如此多的银子,你说,这能是好事么。”
  “如今,武皇专宠,贪恋酒色,对于大梁的气数更不是好事情了。”
  李默道:“所以,我才要武皇颁布新政,实行变法。这样,大梁才能从贪污奢靡中走出来。”
  “不然的话,今日是南海叛乱,那其他的地方也是迟早的事。”
  这话一出,李同骁面色大变,赶紧看向院外,随后对李默“嘘”道:“小声点说话,你这是大不敬!”
  “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奏报到武皇是要治罪的!”
  李默笑道:“如今,没有人敢治儿子的罪,父亲放心吧。”
  李同骁眉头深锁,道:“功高盖主,你以为这是好事吗!”
  “做官为宰的,若是不为自己留个后路,只怕是走不远的,你可要切记啊!”
  李默道:“谨遵父亲教诲!”
  “这银子,就请父亲收下吧,就算是儿子孝敬父亲了。”
  李同骁赶紧摆手道:“现在,你已经是驸马。”
  “这银子,你应该抬到公主府去。不要留在为父这里。”
  “何况,公主现在已经身怀有孕,给她买些补品也是好的。”
  李默笑道:“父亲,她身为公主,自然是有专人照料,银子也是不愁花的。”
  “以前,儿子不务正业,赌博成性,让家里填了不少亏空,这些钱,就算是弥补以前的亏空吧。”
  李同骁点了点头,“好,如今,你知道务正业,为国效力,为父深感欣慰。”
  “既如此,就让下人先抬到库房吧。已留后用。”
  就在此时,只听到外面有管家奏报:“老爷,武皇钦差命老爷和少爷速去接旨!”
  李默一听,便道:“让他们先等会儿,我在这里正和父亲聊天了。”
  李同骁一听,便板着脸道:“你可是越来越大胆了!”
  “武皇的旨意,你都敢贻误,快随我去接旨!”
  李默没办法,只得跟着李同骁出去迎接钦差。
  钦差一到,便念了武皇旨意。
  原来,是武皇加封李默为“宣德驸马”,赐“镇国候”。
  另赏赐良田千顷,宝玉楼一座。
  李默同父亲李同骁谢过后,李默便问钦差道:“钦差大人,这宝玉楼在哪里啊? ”
  钦差笑着道:“这宝玉楼是敕造,具体就驸马自己造吧。”
  “……!”
  李默瞬间离了个大谱,合着,这是武皇买好,让他自己花钱啊。
  不过,好在是敕造,有御封的匾额。
  李默心道:好你个武皇,你不是跟我玩空手套白狼么。
  那行,既然有“敕造”二字,我将这宝玉楼盖在哪里,可就是我的事情了。
  而且,老子不是世子吗。
  这不就是明升暗贬?
  明明是公爵,你却赐了个侯爵,老子要这个侯爵有什么用啊?
  武皇老儿,你怎么不给自己封个王呢,有你这么干事儿的吗!
  李默已经打定了主意,这很明显,就是武皇在跟他耍心机了。
  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就是想要打压自己,就因为自己最近太出风头了。
  武皇想要给自己来个警告,以加官进爵的方式,让自己明白,在自己上面还有个武皇。
  李默心里笑道:行啊。你就这么办事吧。
  今后你再有事情求到老子,你看我李默给你办不办,就完事儿了。
  不过,至少这“良田千顷”,倒是实际有的,只不过,是在城外未开垦的荒地。
  彼时。
  紫心殿中。
  武皇正在为自己的一番操作,而沾沾自喜了。
  “爱妃,朕这一道旨意,下的怎么样啊?”武皇笑着搂着环素素道。
  “好啊,妙。”环素素笑道:“李默一向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这次,咱们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就是,哈哈。”武皇道:“在赛马场上,让他出尽了风头。”
  “这回,朕就给他来个明升暗贬。”
  “他不是靖国公世子吗,朕就偏封他个侯爵。”
  “朕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对,陛下英明,就这么办!”环素素将一颗葡萄,送进了武皇的口中。
  “这个李默,再不好好教训他,他真的都敢上天了。”
  “看看他对陛下说话的态度,臣妾都看不过去了!”
  “这下好了!臣妾倒是看看,他还敢不敢和陛下您作对了。”
  “就是,朕还治不了他了!”
  武皇一脸得意道:“这次,只是给他一个警告,要是他再执迷不悟的话。朕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对,陛下。”环素素又道:“他让倭国给咱们大梁进贡,他自己都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了。”
  “真要是查查他,恐怕就是一个惊天大数字了!”
  “嗯,爱妃所言极是啊!”武皇点头,深感赞同道:“只是,现在还没逼到那个份上。”
  “朕也是投鼠忌器啊,毕竟,她是朕最心疼的小女儿的驸马,不能把他整太苦了。”
  “哼。”一听到这话,环素素不愿意了。
  “陛下,优柔寡断,顾忌儿女私情,可是大忌啊。”
  “您对他手软,将来他未必知道陛下的用心良苦啊。”
  环素素这话说完,武皇倒吸了口气,道:“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啊!”
  “朕还得对他多留心才是。”
  “就是啊,陛下,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更何况,那李默当着陛下的面,都是那样放肆,难保他不生异心啊!”
  武皇深深点头道:“爱妃,正是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