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山峰之巅,刘嚣俯视着山下的丛林。树影之间,三人四兽正躲在一处地穴之中,对方如此应对,倒是让他有些讶异,看来自己刚才的三箭贯杀,着实有些吓到他们了。刘嚣坐在山峰一侧的崖壁上,双腿耷拉在半空,点了根烟,静静等待。距离他千米之外的地穴内,牧野的三人喘着粗气,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绝浅和灵槐看着队长,这种时候,他们已经无计可施。君宸双目无神,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是他不懂战法,而是场内的信息缺失,对方一个杀力极大的银月驻守场内唯一的制高点,其他四人不知去向,自己这边还折损了大半战力,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君宸的现状。而且自己的两位同伴,显然已经被那个银月吓破了胆,没有灵兽的绝浅不可能离开这个石穴了,而灵槐也死死抱着她的剑齿虎不敢松手,至于自己,要说不怕?骗谁呢。"眼下只有一种办法,"君宸目光决绝,“披甲熊前阵,我们杀上山去,先把那个银月干掉!”
  灵槐看了一眼披甲熊肩膀上还未拔出的箭矢,眼角抽了抽,没有吭声。绝浅一副你们决定,与我无关的表情,目光游移,默不作声。完了,君宸心中一沉,知道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将烟头扔下崖壁,刘嚣一跃而起。等待的时间,结束了。霸王硬上弓直接满弦,箭簇瞄准石穴的方位。他不是在等待对方出来,而是在等待烟叶燃烬。........地穴中,令人不安的闷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君宸猛地瞪圆双眼,大吼一声,“岩突!”
  从发现,到思考,到喊叫,最后反应,哪会有尖锥的岩石从四周刺出的时间快,而且,这次的攻击不仅来自脚下,还有周围的土层。君宸和绝浅的体魄强横,石刺只是划破他们的皮肤,四头灵兽也几乎没有受伤,但骑在剑齿虎背上的灵槐,却被两根石刺洞穿了腰部和左肩,脖颈也被划破,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半空,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君宸,她想说话,但没有一点力气。君宸将周围的石刺敲碎,将一瓶金色的药剂灌入灵槐的嘴里,可正在这时,第二轮岩突已经到来!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将插入灵槐弱小身躯的石刺震断,抱着她想地穴外扔去,一个白袍人将在洞口处接住了已经晕厥的灵槐。被石刺划开无数血口子的君宸,这才放下心来。可接下来,他见到了做梦的不可能梦见的一幕。白袍人的腹部被一道流光穿透,接着,鲜血喷溅。“这.......”君宸彻彻底底的傻了。不仅是他,镜像岛中,这一战的水幕镜像前,数千观众尽皆呆滞。所有人的张开的嘴型,几乎是一致的。艹!天箐艰难地咽着口水,突然觉得在藏踪林中只是被刘嚣一顿毒打,是不是应该请他去食字屋饱餐一顿,多谢他不杀之恩。尸兰的门生们僵硬的扭头,看向自己那位表情已经完全扭曲的导师。婵媛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示意身边的几位院务把张开的嘴巴合拢,顺便和颜悦色的问了一句,“误伤白袍人,会被判负吗?”
  。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婵媛温润一笑,淡定自若。慕昔提一个不小心,笔尖将皮卷捅了一个洞。猛人啊!连负责斗场人员安全的白袍人都不放过!这是何等的杀心!关键人家不但射中了,还直接把白袍人射残了,要知道,白袍人可都是玄武本地的使者,那是普通箭矢能伤的了的?.......上空的气流剧烈波动,刘嚣猛然抬头,同时箭尖瞄向头顶,却是一个白袍人从天而降。啥情况?出bug了?从洞口不小心掉下来的?怎么还有工作人员乱入的?在他收起复合弓的同时,白袍人轻盈落地,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刘嚣手中的霸王硬上弓。“任平生,你刚才射中的是我们的人。”
  白袍人一开口就语气不善。“哈?”
  刘嚣一脸懵逼,“你们的人为什么在那个位置?”
  “你的对手身负重伤,我们必须将伤者救走,我过来是告知你情况,免得有类似的事再次发生。”
  白袍人从这个角度向地穴的方向望了一眼,大概明白了误伤的原因,这小子八成是靠某种感知能技锁定目标的,因为在山峰上根本看不见洞口位置。既然确定这个任平生是无意为之,白袍人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他很想让这个院生下手轻一点,但这话绝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稍等。”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风语。沉默片刻后,白袍人沉声说道,“牧野城兽灵院认输了,这场比斗你们胜了。”
  “厄......好吧......”刘嚣愣了愣,“那么,我们可以离开了?”
  白袍人叹了口气,“是的,引路人会带你们出去。”
  说完,便御风向地穴方向飞去。刘嚣挠挠头,原来,千城决还可以认输的吗?what
  ever拔腿就向伏地龟沉底的区域奔去。.......水幕镜像的画面消失了。虽然这场比斗的结局有些不同寻常,但谁胜谁负,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当进场营救灵槐的白袍人被射伤的那一刻起,战斗就已经结束了,牧野兽灵院仅剩两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面对一个杀力杀心都如此之大的对手,勉强战斗还有意义吗?他们是来分胜负的,不是来分生死的,当白袍人都无法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认输,才是最明智的选择。除了惜雨、婵媛和几个神经比较大条的人在欢呼雀跃外,现场的所有人,都陷入诡异的平静。这场比斗,出现了太多闻所未闻的状况,让众人始终缓不过劲来。作为分院长的婵媛,面显怒色,回望身后诸人。“怎么?我们胜了你们不高兴吗?”
  反应过来的院生和导师们,这才咧起尴尬的笑容,心里却在说,不是我们不高兴,让我们缓缓不行吗?我们可没见过射杀白袍人获胜的比斗......人群之中,有一个人激动到握着笔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特别是,当他在镜像最后一幕,注意到刘嚣前额的血印后,因为,他的额头也有同样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