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路边确实有个小棚子。
  “路旁庙?”
  “那是什么?”
  路旁庙在北方随处可见,一般都是在田间地头。
  有人供的是自家先祖,一个五尺六寸的小房子里摆着一张牌位,上面写着某某之灵位。
  还有一种,则是供奉的行当神。
  各行各业都有祖师爷,比如桃子当初拜的就是管仲。
  谁也想不到,这个千古名相,居然是妓院创始人。
  我倒是很好奇,在这路边供奉的能是谁。
  等我弯腰一看,顿时有些懵逼。
  “嗯?”许墨也发出一声狐疑:“这供奉的是谁啊?”
  我凝神看了一会儿,不可思议的反问道:“孔子?”
  虽然我没什么文化,可这孔老夫子的雕塑随处可见。
  我也有点懵,这不对劲啊。
  一般来说,在田间地头供奉的,都和土地有关系。
  最常见是身披绿衣的女神像,手里拿着农具,这是女娲。
  还有供奉笑呵呵老头的,门梁上写着四个大字:福德正神。
  这便是土地公。
  再往南走,还有少部分供奉岳飞的,也有供奉后土的。
  总之,供奉的每一个神,都是和土地息息相关,求的是五谷丰登。
  这怎么好端端的在这供了个孔夫子?
  许墨蹲下身子凑近看了看,用手摸了摸香灰:“师傅。你看,这个香灰还很新,应该是有人经常来上香。”
  没错,香灰也有新旧。
  新落下的香灰呈灰白色,放在手里感觉也比较细腻。
  时间稍微久一点的香灰,则会发黄,手感颗粒感也比较明显。
  许墨判断的没错,这香灰落下应该不到一天。
  我不禁举目四望,心想谁会来这上香呢?
  正当我疑惑之时,突然看见房子下面飘动的一张黄表纸。
  我天天和这东西打交道,闭眼睛都能认出来。
  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阵电流。
  孔老夫子可不仅仅会出现在书香地,丧葬行当的祖师爷,也是他老人家!
  当然,这话听着有点扯,可细细品来,也有缘由。
  孔老夫子乃是儒家开山鼻祖,这‘儒’字拆开来看,便是‘人’和‘需’。
  满足人的需求,便是儒学之根本。
  而在人需中的最后一项,便是“丧”。
  基于此,孔老夫子便成了丧葬行当的祖师爷。
  我不由的搓搓下巴,低声道:“咱们往山顶走走。”
  站到山顶,我几乎能把整个山顶收进眼底。
  许墨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师傅,你没发现这坡不对劲么?”
  “嗯?怎么不对劲?”
  婴儿坟整个是处于斜坡,如果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儿,看着和普通土地没什么区别。
  许墨一个劲摇头:“不对,师傅。”
  “你站在我这看看。”
  我俩换了位置,我定睛一看,还真是有问题!
  从许墨这个角度看,这片土地更像是一个棱形。
  “聚阴镜!”
  “啥?”
  我指着前面的土地,轻声道:“看见那个角了么?”
  “看见了。”
  我从地上捡起一个枯枝,随手在地上画起来:“你自己看,像什么?”
  地上出现的不是简单的棱形,而是多边形。
  一个土地绝对不应该出现这个样子。
  除非,是人工有意而为之。
  许墨低声道:“像个棱形镜。”
  “对!这个就叫聚阴镜!”
  我好像知道这地方为什么总出事了。
  聚阴镜就是以棱形镜为原型。
  棱形镜碰到阳光以后,会无限制的反射,本质上来说,它靠着光已经自成一派,形成一个独立空间。
  从某种角度上说,只要阳光不散,这地方便是极好的阳宅选址处。
  但问题是,这个棱形镜是用土做成的。
  土不但属阴,常年无人的荒地自己就变成了吸收阴气的地方。
  按照棱形镜的原地,这其中的阴气会不断反射,最后形成一个阴气极重的环境。
  许墨凑在耳边,低声道:“你看出什么了师傅?”
  “这地方兴许比白家大院还棘手,咱俩先撤吧。”
  临走之前,我又在地上挖了个坑,在里面插上几根枯枝,全当成是标记。
  回去的路上,我先给桃子打了个电话。
  眼下没有太好的办法,不如来个一力破万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