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我已经把止血和消炎的药凑齐。
  赵媚儿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下药方子得配剂量吧?”
  “理论上是,但我是个二半吊子,能认识药就不错了。”
  我看看不远处的药碾子,小步向前挪去:“好在是外用药,剂量大小不至于那么严格,我……”
  我话没说完,不知踢到什么东西,身子一软,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吱嘎,吱嘎。”
  我刚要爬起来,头顶忽然传来极具节奏感的摩擦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起身刚想说,大晚上弄这声音多刺耳啊。
  话刚到嘴边,还不等说出来,我立马把话咽了下去。
  柜台上的药碾子居然一前一后自己动了起来!
  药碾子的槽和刀都是粗石所制,两面一摩擦,吱吱嘎嘎的叫人头皮发麻。
  我狠狠一震手上的宝刀,刀尖登时蜂鸣不止,药碾子瞬间停了下来。
  我回头看看老白和赵媚儿,这俩人居然傻在原地!
  “哎!”
  我抬高嗓门怒喝一声,他俩才算缓过神,特别是赵媚儿,半低着头使劲眨眼,明显是害怕了。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
  “刚才那是什么?”
  我嗤笑几声,心中波澜不惊:“小鬼呗,还能是啥?”
  赵媚儿铁塔似的身子一软,险些瘫在地上。
  卧槽?不是吧?
  他这一路上可谓是杀出一条血路,一个没见到影子的小鬼能给他吓成这样?
  我连忙跑到他身边,一把扶住他,低声道:“你没事吧?”
  可他一开口,问了我一个极其古怪的问题:“你是孤儿吧?”
  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没爹没妈,算是吧。”
  赵媚儿登时露出一抹苦笑,什么都没说,而是从柜台上扯下几张空白的药方子,闷头奋笔疾书,也不知写了什么。
  老白挠头咕哝道:“又在这装什么神?”
  半晌儿,赵媚儿很恭敬的伸出两只手,中间托着叠好的纸:“这个你收着,希望用不上。”
  这一系列的操作算是彻底给我看蒙了。
  我刚想开口,又被赵媚儿先一步打断:“你先去弄药吧,先救人要紧。”
  赵媚儿神秘兮兮的样子让我心里没什么底儿,但他明显不想再说什么。
  我再把手摸向药碾子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正常。
  我快速碾着药,冷不丁一抬头,却看见老白和赵媚儿的身后多出两个黑影。
  “簌。”
  赵媚儿身后突然冒出一股光亮,我定睛一看,墙角上竟摆着半截白蜡烛。
  这是亡人头七回魂用指路灯!
  烛光起初只有黄豆大小,须臾间焰苗暴涨三尺,半个屋子瞬间被照亮,两个黑影的模样登时清晰。
  左面是个穿着红旗袍的纸人,淡眉朱唇红脸蛋;右面这个则是头戴瓜皮帽,身穿黑马褂。
  烛光映他俩惨白的脸上,透出一股诡异的橙黄。
  “呼啦。”
  平地卷起的阴风拽着火苗左摇右摆,纸人的身子哗哗作响。
  赵媚儿猛然一回头,鼻尖正好顶在纸人脑门上。
  片刻间,时间好像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