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没人对我们剑拔弩张,反而是很自觉地闪开一条路。
  临出大门的时候,我特意回头瞥了一眼,信众的眼神还没收回去。
  至于二爷和务虚,这俩人脸上更是要阴沉出水。
  看见他俩这个眼神我就知道,我应该做好准备了。
  准备迎接更大的狂风暴雨!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从老掌门手里挣开,随即倒地就拜。
  “谢老神仙解围!”
  老掌门倒也是爽快之人:“那你给我磕个头。”
  一个?
  十个个都不多!
  响头落地,老掌门两手把我扶起:“行了,往后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
  “您这个大恩,岂是一个头就……”
  老掌门摆摆手:“我帮你,我也有私心,不用如此挂怀。”
  嗨,这话咋说呢。
  能光明正大承认自己有私心的人,又能自私到什么地步?
  “你啊不要想太多。”
  老掌门笑呵呵的走着:“之前我听惠安说了,你还惹上城隍爷了,我就想着来看看,再不济也能撑个人场。”
  “这次来是想过来瞧瞧你,到了神仙观才知道你出门了,我闲的技痒,就起了一卦。”
  他这副模样根本不像什么掌门,更谈不上什么威严和压迫感,和街边下棋的大爷没什么区别。
  我试探着问道:“您是算出来我今天有口舌之灾?”
  “只能说间接的看出来了,我主要是想看看你在哪,横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
  所谓贵人相助,大概便是如此吧!
  老掌门扭头看向渐渐变小的言灵宫:“这道观有点邪门。”
  “怎么说?”
  他看看我,又看看纪沧海,摇头道:“你俩都不行。”
  “什么不行?”
  “一个本身就是吃阴阳饭的。”他又看向纪沧海:“他杀伐气太重。”
  老掌门清清嗓子:“你去找个不过12岁的孩子,你把他带到言灵宫,你什么都知道了。”
  我把这话暗自记在心里,又是连声道谢。
  “既然来了,那就请老掌门移驾,去小观看看。”
  老掌门笑着拒绝道:“70不留宿,80不留座,人上岁数就少串门。”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拉你一把,这是天意,也是使命。使命完成了,自然要回归本源。”
  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枚三角符:“这个你埋在道观的门槛下面。”
  “这是?”
  “白天防小人,晚上防鬼。”他拍拍我手背:“年轻人不要怕开口,谁都是这么过来的,遇见难事了,你让惠安给我递个话。”
  千言万语都在一句感谢里了。
  送老掌门离开以后,我越想越觉得后怕。
  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出手,我今天很难保住神仙观的尊严。
  换句话说,他帮的不仅仅是我,是整个观内的道众。
  等我回到道观,先把夺来的蜈蚣交给小梅,紧接着把人喊起来,要干一件大事——审鬼。
  以二爷的小肚鸡肠,不对我打击报复,那都对不起他!
  这次审鬼,不似之前随意,而是要禀阴曹,画阴牢。
  我身上没有道籍,干不了这么大的事儿,审官的位置只能由静安坐。
  我们腾出一片空房,又迅速换上各自装扮。
  这装扮大有讲究,审官要坐堂中,身穿紫金蟒袍,额间开日月眼,造型和包公有几分相似。
  而我和惠安则穿上一黑一白两套衣服,他手里拿追魂索,我怀中抱哭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