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手痒痒,但凡事都要讲个前因后果。
  “他们也有靠山,而且很硬。”
  “靠!”惠安不屑的笑道:“这次是玉皇大帝还是西王母啊?”
  不等我说话,静安先开口呵斥道:“无礼!圣号岂能如此戏谑?”
  “怎么就无礼了?”惠安仰起脖子,用鼻孔看着静安:“你们见鬼不敢打,这才是对道法最大的无礼!”
  我连忙横在这二人中间,随即两眼直视着惠安:“你不是问我,他们背后的靠山是谁么?”
  “我告诉你。”我用力拍拍胸脯:“是良心。”
  “这几个小鬼,是在娘胎里被人掉包了,靠着阴气注入母体,让没出世的孩子在肚子里就变成鬼。”
  我越说越觉得脊背发凉:“它们出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母亲啃了,随后便殃及人间。”
  “如果落到这个地步,甭说轮回,想超度都费劲!”
  惠安喉结猛然滑动几下,刚才的据理力争变成了服软:“可、可也不能把他们放了啊。”
  “我想说的是,错的不是他们,而是把他们变成这副模样的人!”
  说话间,地上几个小鬼忽然开始躁动,周遭的气压明显降低。
  惠安使劲敲着胸口:“胸闷的很!”
  “主定帝敕,扫荡乾坤,二十八宿,横列七星,乾坤启斗,飞天狼乾。”
  静安立马紧闭双目,口中急速念诵安神咒,我俩胸口的憋闷立马减轻不少。
  “呜呜呜……”
  此时,被阵法困住的小鬼扯着脖子仰天呼啸,高一声低一声,如指甲挠黑板,听得人牙酸嘴痒汗毛立。
  “急急如律令!”
  静安猛然睁眼,双手一抛,将拂尘悬在我俩头顶,地下的阴气被彻底压了下去。
  惠安眉头登时倒竖,嘴角露出一丝怪笑:“来活儿了!”
  “怎么说?”
  惠安脸上非但面无惧色,反而有些兴奋:“控制小鬼的人应该发现它们被困了,现在正在这想办法呢!”
  “哎呦。”我立马往后退了几步:“暗的不行,开始玩明抢了?”
  惠安虽然兴奋,但并不冲动,而是把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说罢,我冲着前面呶呶嘴:“别看了,干他啊!”
  “得嘞!祖宗今天给你们上上课!”
  惠安顺手抄起摄魂铃,脸上嬉笑丝毫不减。
  他腾出一只手,从腰间甩出三根白蜡,径直丢在我面前:“帮我燃灯!”
  “簌簌簌……”
  三根蜡烛跳跃起幽绿色的火光,惠安笑嘻嘻的看着前方,不紧不慢的挪动双腿。
  惠安将近200斤的体重,竟踩在蜡烛上。
  最夸张的是,他只踩了一点边缘,连豆大的火苗都没碰灭!
  啧啧。
  这一手很难不让人佩服啊,没个十年八年的站桩童子功,根本练不出来。
  虽说惠安为人有些狂傲,就冲他这一手功夫,他确实有狂的资本。
  惠安往上面一站,烛火非但不灭,反而腾然而起,如火龙一般缠绕在惠安脚腕上。
  “呜呀!”
  只见他右手急速摇铃,左手缓缓抬起,脚下的火苗随着他手指缓缓抬起。
  “去!”
  两条火龙顺着他指尖飞射而出,在半空中盘旋几下,便再也没了踪影。
  “哈哈哈哈。”
  惠安仰天长笑,慢悠悠地从蜡烛上跳下来:“老子借了天地人三才之火,我看看你拿什么跟我打!”
  我有些惊骇地问道:“这就结束了?”
  “驭鬼人之间的斗法,和你们不一样。”
  他抖了抖硕大的袖口:“我们斗的不是技术,而是手下的鬼。”
  惠安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阵阴风扑面。
  他肉山似的身子狠狠一颤,立马把手上铃铛扔了出去:“往后退!”
  这面话音刚落,黢黑的半空突然飞出一个条形物体。
  “啪。”
  我知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再定睛一看,盯上竟翻滚着一条半人高的蜈蚣。
  蜈蚣密密麻麻的爪子闪着寒光,头顶如天线似的触角刚刚昂起。
  我定睛一看,只觉得脚底板冒汗。
  这蜈蚣的头上,竟镶嵌了一套人的五官,眼耳口鼻,一个不少!
  放在还在诵经的静安终于绷不住了,口中一声怪叫,一跃三尺高,直接蹦到后面的石头上。
  惠安同样的手足无措:“这是啥啊?我他妈没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