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么大量的金子,我当下做出判断:“不能一起换,必须分开。”
  我冲着巴颂背后的筐呶呶嘴:“加上你的,咱们怎么也要找上三五家。”
  “而且……”我把字咬的很重:“一定不能是金店。”
  巴颂眼珠子转了转:“那还能去哪?”
  “当铺。”
  巴颂噗嗤一声就笑了:“别逗了,这都什么年月了,去哪找当铺啊?”
  “放心,只要还有人做生意,当铺永远不会消失。”
  当铺有大小,更分明暗。
  老话说得好,家有金山三大座,不顶当铺过一手。
  若是不知晓其中门道,多大的家业也得被忽悠进去。
  最大的当铺叫“典”,稍小点的叫“当”,典铺干的比较杂,资金也是最雄厚的,什么房产田契,只要有价的东西,基本都收。
  当铺则寒酸一些,破袄棉衣,废铜废铁才是常客。
  更有甚者,把当铺生生做成高利贷,这种被称为质铺,最坑人的就是它。
  至于明暗当铺,更是需要仔细甄别。
  一身黄金背在身上,任谁都觉得不踏实,巴颂提议现在就去找当铺,免得夜长梦多。
  可这个时间,去了也是白去。
  当铺的行规是,过午不收,阴天打烊,晚上悬刀。
  只要过了中午,甭管送来多稀罕的玩意,当铺肯定不要,主要是怕光线不好,容易打了眼。
  正是因为如此,阴天才会选择打烊。
  至于悬刀嘛,威胁的味道就很明显了。
  当天晚上,我们先找个比较偏僻的旅店落脚,人少事就少,比繁华的街区更热闹。
  入夜以后,我们把金子分成五份,连同山女斗算在内,每人领一份,各自找地方藏好。
  明天化整为零,出去各自找当铺。
  我特意嘱咐他们一下:“明天只是投石问路,但原则至于一条的——无论对方给多大价钱都不能出手”
  转天,我们各自分头行动。
  我去的地方是个比较的繁华的市场,三百六十行在这都能看见,无论是叫卖的贩车走卒,还是气势恢宏的酒楼,在这都能看见。
  在酒楼旁边,就悬着一个明晃晃的招牌,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典当行。
  隔着门口,我不住地朝里面打量。
  典当行是典型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一上午的时间,只有两个愁眉苦脸的人走进去。
  而他们出来的时候,无不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
  如此一看,这地方的兑现能力还是不错的。
  旁的不论,最起码,眼前这地方有实力把黄金兑换成票子。
  我挺有抬头的往里走,一进门先听一声招呼:“有爷到!”
  他这一嗓子,更是让我心里托底。
  在现在这个年月,很少有人这么称呼主顾。
  之所以要喊上一声‘爷’,一来是为了让人听着舒服,让登门的主顾没有落魄之感。
  二来,这是句吉祥话,来当东西了,这是相当于财神爷到了!
  这就意味着,眼前这家铺子,本身是有传承的。
  我站在柜台前左右看看,屋里陈设很简单,但墙上挂着黑白两排貂皮大衣很是惹眼。
  一个岁数不大的小伙计隔着柜台高问道:“爷是开当还是赎当啊?”
  当铺的柜台会故意修的很高,大概要比平地高上半米。
  这种格局注定让开当的人仰头说话,无论怀里揣的是什么宝贝,到这说话自然要矮下三分。
  我抬手指了指墙上的大衣:“出当吗?”
  所谓出当,便是长期没人来赎当的东西,当铺一般都有自己的路子,以此卖货保本。
  小伙计明显愣了一下:“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你等我问问掌柜。”
  几分钟的时间,一个颇为浑厚的声音响起。
  “是哪位爷想出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