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门,你在下面守着。”
  说完,我缓步走上前,轻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安全起见,我用脚我踩住我车门,万一突变,我有机会能跑。
  我故作轻松了问了一句:“你干啥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老孙只是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身上突然一颤:“你别上来!”
  这个状态让我愈发不安,手上的斧子也攥了更紧些。
  我低头看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全是黑色的泥巴。
  从颜色上看,这些泥土很湿润,像是从哪刚刨完地。
  老孙像见鬼了似的:“你看这车上还有谁?”
  这话问的我浑身不寒而栗,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后排:“什么也没有啊,你碰上啥了?”
  老孙重重靠在椅背上,长呼一口气:“没有就好。”
  “你又遇见你……”
  “别说!”
  老孙两手狠狠插进头发里,半低着头:“别说了!咱们抓紧走,我想回家。”
  他这个状态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也不敢再多问。
  我只能开口安抚:“阿辰马上回来,你先下车,一会就出发。”
  老孙无力的拽开主驾驶车门,身子一软,半栽半跳的下了车。
  王大力率先走上前,一手扶住老孙,不断把询问的眼神递给我。
  我指着不远处的营地,示意他们先走。
  我在后面给阿辰打了个电话,没别的废话,只是告诉他车已经回来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老孙的状态。
  从根本上说,他就是个普通人,经不起鬼神的吓唬。
  一旦精神失常,后果不堪设想。
  等阿辰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当天看见卡车的时候,整个人惊的嘴都合不上。
  我很自然的吹了个牛逼,一口咬死车是我找回来的,免得阿辰再起刺儿。
  桃子等人也齐刷刷站在我这面,一起替我把这个牛逼吹好。
  阿辰也不再往下问了,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往后你说啥是啥。”
  本来我想着连夜动身,可老李帐篷里传来的鼾声让我有点不忍心。
  人在经历重度惊吓之后,会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最常见的就是嗜睡。
  如果在这时候强行打断,百分百会留下病根。
  因为这一趟活儿,让人家后半辈子都痛苦,这有点得不偿失。
  现在阿辰把尾巴放下去了,我再说什么也没人反驳。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人晃醒,我睁眼一看,是王大力。
  “嘘。”
  见我醒来,王大力一把捂住我嘴,随即又凑到我耳边。
  “你听外面。”
  我竖起耳朵一听,帐篷外面好像有些窃窃私语之音。
  我俩对了个眼神,我起身先挪到帐篷边,顺着缝隙往外一瞧。
  月光下,孙师傅半匍匐在地上,两手像犬类动物似的,在地上刨出个不大不小的坑,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这不禁让我联想起白天在他手上看见的淤泥。
  王大力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回头看向我:“咋办?”
  “出去看看。”
  他先一步拉开帐篷门,闪身挤了出去。
  老孙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大力,嘴角咧成月牙形。
  “一个。”
  说完,他浑身僵硬的转过身子,奔着山脚走去。
  “追!”
  老孙的速度很快,我在后面以小跑的速度追,可始终和他还有一段距离。
  此时,我身后也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帐篷里所有人都追了出来。
  就在这时,老孙已经钻到了卡车驾驶室,车前的两道强光突然打开,射的我眼前发黑。
  短暂的失明让我脚下没了重心,身子往后一栽,整个人平躺在地上。
  “簌!”
  就在我倒地的瞬间,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陡然响起。
  卡车硕大的影子,瞬间闯进我所剩无几的视线。
  退无可退之下,我还没来得及抱紧脑袋,卡车已从我身上呼啸而过。
  “嘭!”
  几乎是刹那间,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