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叔很淡定的把茶碗放下,轻声道:“二海,送客。”
  刚才我就觉得那小黄毛眼熟,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了。
  这小黄毛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替陈昌明到处散货的马仔!
  相比于这些人的手上的凶器,牙叔的话更让我心寒。
  在他的世界,我早就是外人了。
  也罢。
  我往前走了几步,抬高嗓门:“冤有头债有主,有事跟我说!”
  小黄毛猛甩了头上的水,抬头指着我:“这个就是陈琦!弄他!”
  须臾间,十几把形色各异的武器已顶在我身体各处。
  看这样,我但凡说错一句话,今天能给我来个三刀六洞!
  我歪头看着小黄毛,抬手就是个大耳刮子:“咋的?忘了挨揍的时候了?”
  “大早上堵门口骂街,你长本事了?”
  小黄毛让我扇的直转圈,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已带着凶厉。
  “我要东西!”
  他这话给我说蒙了。
  我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拿他什么东西了。
  “装傻,是不?”
  小黄毛捂着脸,怒吼:“药呢?”
  “你把我们的药都拿哪去了?”
  药?
  我这才想起来,当初我把他们炼制的邪药都换走了,现在是上门找后账了?
  我两手一摊:“早就顺着下水道冲走了,你找我也没用啊。”
  “不可能!药肯定还在你手里!”
  我顿时有些无语:“你咋这么确定呢?”
  “你们也是卖药的,你看我在你场子卖货,所以才半路给我截胡了!你肯定憋着卖高价呢!”
  好家伙,我算是对上号了。
  之前我为了不引起他们的警惕,确实用过这种说辞。
  万万没想到,这成了他们今天打上门的理由。
  一时间,我也有点无语。
  就在这时,小黄毛的身后踉跄着扑到脚下。
  “我求你了,你就拿出来吧!多少钱都行!”
  说话的时候,鼻涕眼泪齐刷刷从她脸上落下。
  我仔细一看,这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只不过满脸都是病态的憔悴之色。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陈昌明活着的时候说过,用这种药能控制所有人。
  如今一看,这群心怀猎奇的人,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依赖。
  我微微往后一撤:“我说的很清楚,没有。”
  “啊!”
  我脚下的姑娘猛然扑起,一把摁在我肩膀上。
  她这么一扑,像是发起进攻的号角,现场登时乱做一团。
  五花八门的锐器朝着我和纪沧海挥舞,更有甚者已抡起地上的桌椅板凳。
  这他妈的是活土匪啊!
  如果只是我俩尚且还好,但问题是,屋里坐了很多喝茶的老街坊。
  抛去别的不论,这些老街坊要是在茶馆出了事,我们仨得把裤衩子赔进去。
  “二海!揍他!”
  在我冲上去的迎战的瞬间,口中高喝一声,纪沧海立马开动。
  “嘭!”
  一把长条椅朝着我兜头而来,我身子往后撤开的瞬间,拳头已迎了上去。
  一拳下去,长条椅立马折成两截。
  我手上力气不减,再往前顶出一道刺拳,拿凳子的人像面条似的,立马软了下来。
  我俩兵分两路,他负责解决这些麻烦,我负责把这些老街坊保护好。
  人一旦有了顾及,百分百会吃亏。
  其实这群人现在身子骨孱弱的很,按照我俩的功夫,一拳一个不是问题。
  这群活土匪似乎也发现了我们的弱点,不和纪沧海正面迎战,专挑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下手。
  即便他们现在很虚弱,可毕竟手里有武器。
  我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老街坊保护在身后,可还是阻挡不了他们的进攻。
  “呲!”
  在我挨了几拳之后,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惨嚎。
  我回头一看,小黄毛手上的刀,不偏不倚插在大爷屁股上。
  小黄毛满脸狞笑着拧动刀把,哀嚎声似乎让他更加兴奋,以至于开始仰天大笑。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但我没办法阻止。
  只要我现在走开,所有人都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