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百十年之前,这地方是个刑场,怨气大的很,你要是非要在这盖楼,恐怕很难收场啊。”
  他斜眼瞪了我一眼,又沉默半天,不知在合计什么东西。
  半晌儿,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听出来了,你没辙了?把我钓出来,是为了坦白?”
  “我是为你考虑,不想你死的太难看。”
  这话让程老板仰天大笑,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
  “天底下最虚伪的就是这句话,你替我考虑?非亲非故的,你这么好心?”
  果然。
  能经商的人,没一个好对付的。
  索性,我直接摊牌:“如果你一意孤行,等待你的就是人财两空。”
  他搓着下巴,笑呵呵的问着我:“所以,你是要我放弃?”
  “是。”
  “你脑子进尿了吧?”他突然收起笑意,厉喝道:“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劲儿才接下这个项目?你说放弃就放弃?”
  “你他妈搞清楚状况!”程老板抬手用皮包抽了我几下:“我是找你办事的,不是让你装和事佬的!”
  让如此执拗的态度,让立马放弃和他继续讲道理,直接开始挑衅。
  “你不信,是吧?今晚敢不敢在这过夜?”
  而挑衅换来的也只是他的轻蔑:“你真不知道我程黑子年轻时候是干啥的!”
  “行,希望你到晚上还能这么自信。”
  我俩像是立下某种赌约一样,谁也不肯让谁。
  既然你不信,那我只能让你开开眼咯。
  程黑子转身拉开车门:“晚上我会过来找你。”
  只留下这一句话,车子已窜了出去。
  小安怯生生的钻了出来:“咋感觉这人虎了吧唧的?”
  “无所谓,等晚上吧。”
  “那个,我也得回去一趟。”
  小安又一次面露尴尬:“我师爷还不知道我师父死了,没人给他送饭。”
  我立马从兜里掏出几张红票子,塞进他兜里。
  “算我借你的。”
  小安面露感激的点点头:“谢谢!我一定还!”
  晚上。
  小安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他刚回来没一会儿,不远处随之亮起了两道车灯。
  等灰尘散去,庞大的越野车车身已横着出现在我面前。
  然而,车门一开,下车的并不是程黑子,而是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
  “啪”
  又是车门发出一声闷响,锃光瓦亮的大光头露了出来。
  “先生,这面请。”
  面对程老板的恭敬,那老道士依旧紧闭双眼,轻轻点点头。
  “你在前方带路就好,贫道眼瞎心明,不碍事。”
  我不禁心生警惕,低声道:“一女不许两家郎,程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
  他夹着手包,大步朝前走着:“你能耐不行,还不让我找别人了?”
  “弱肉强食啊!懂不懂?”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今晚是憋着劲给我难堪呢。
  往前走的时候,我不禁回头看向这老道。
  红道袍,绣金纹,及胸的山羊胡子随风摇摆,锃亮的念珠在他手上噼啪作响。
  一面走,程黑子还不忘拍马屁:“先生真是高人,走路都没声!”
  他不说,我还没发现。
  我仔细一听,确实,在这么安静的地方,真听不到脚落地的声音。
  我虽然没出声,但还是在心里忍不住赞叹。
  好生纯属的功夫!
  这整个人戳在这,一举一动都在证明世外高人这四个字怎么写。
  我没出声,主动给高人让了条路,带着小安走在他俩身后。
  朱红色的铁丝网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碍于小安的伤势,我只能把他背在身上,离着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就开始助跑。
  虽然身上多了一份重量,好在助跑时间足够长,我没觉得多费力就跃了起来。
  我这面刚落地,突然发现程老板和老道士并没有过来。
  我和小安对视一眼,他也是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