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保证会带上你,但是,之前的规矩不能坏。”
  小梅嘿嘿一笑:“我懂,和你保持距离。”
  来我就答应陈昌明去找医生,之前也确实考虑过小梅。
  之所以一直没能敲定人选,就是因为我担心她功夫还不到火候。
  在这种情况下把她带到陈昌明面前,无异于害了她。
  如今小梅展现出的本事,让我把这些疑虑打消。
  在早餐摊结了账,我和小梅信步往回走。
  我忍不住好奇,轻声道:“那老头突然觉得酒里有骚味,是因为蛊?”
  “对,这就是蛊术的神奇之处,中医喜欢找根源,西医由表入里,但蛊术不同。”
  她微微皱起眉,低吟一声:“蛊术更像是截断后路,倒逼身体里的东西停止发展。”
  听到这,我算摸到一些头脑了。
  果然,大道万千,术业不同,哪行都有门道。
  “我现在正好缺个医生,你跟我走?”
  小梅顿时满脸喜色:“好啊!我巴不得现在大干一场呢!”
  年少的热血总是沸腾的,总是希望能有一个能施展拳脚的地方。
  事实上,我只能给她泼一盆冷水:“我让你做的,不是救人。”
  “是……”
  小梅脸色一变,似乎已经知道了:“是,害人?”
  “是杀人。”
  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于小梅过于残忍,可真相永远是不讨喜。
  我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她:“他们死了,就有更多人能活,你愿意做吗?”
  “我、我……”
  她咬着嘴唇,挣扎之意肉眼可见:“我愿意!”
  她同意了,我也松了口气:“想明白就好。”
  “我不是想明白了,是觉得跟着你错不了。”
  能被人信任,是莫大的福分,但也堪比泰山的重担。
  我看看人来人往的我主街,找了个稍微僻静的地方,轻声问道。
  “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短时间不会死,长……”
  “有。”
  不等我说完,小梅已经明白了,点头道:“对面是什么病?”
  “属于烧伤,石灰烧的。”
  小梅兀自点点头:“既然是烧伤,那就需要止血祛脓,用药应当内外兼服。”
  “你跟我说说具体的需求。”
  我有些发蒙地看着她:“这还能提需求呢?”
  “当然,比如你需要他三个月无痕暴毙,还是希望他终身瘫痪。”
  好家伙,小梅此刻俨然化身毒师,下药像做菜一样简单。
  这种醇熟属于一个经过时间打磨的老人身上,而不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孩。
  我挠挠头皮,反问道:“你不是刚大学毕业吗?咋知道这么多呢?”
  “都是阿赞教我的,时间比较紧,他没告诉我太多,但只要原理不错,不会出问题的。”
  人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现在看看,这还真不是一句虚话。
  南洋阿赞会的东西,本土教确实做不到。
  我前后想了想:“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们终身瘫痪。”
  “死太容易了,也太轻松了,他们活着赎罪才是最大的审判。”
  小梅掏出手机看了看:“前面有个中药铺子。”
  说完,她又从包里掏出的一叠空白的药方纸,拿起笔在上面草草的写着什么。
  我看着鬼画符一样的字,不禁有些纳闷:“这玩意是写给谁看的?”
  小梅狡黠一笑:“内行。”
  到了中药铺子,小梅指着药柜子:“黄芩、紫草、虎杖各要五钱。”
  伙计也没多问,利落的把草药拿了出来。
  “蜈蚣两条,雷藤五条,马钱子三钱。”
  柜上的伙计突然蹲下手上的动作,狐疑地看着小梅:“有方子吗?”
  她很淡定的拿出自己写好的东西:“都是些许止血化瘀的东西。”
  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小梅提前准备的不是方子,而是药房的通行证。
  药柜伙计用食指抵着方子,看一行字,撑一味药。
  直到到了最后一行,伙计忽然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小梅。
  “是你写错了,还是我看错了?你要红信石?”
  小梅抬高些声调:“怎么说话呢?这是老先生给的方子,难不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