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王巨对产生怀疑。
  此情此景,确实很难让人相信陈昌明是凶手。
  我靠在纪沧海的肩膀,苦笑一声:“是啊!要是没我兄弟,我这功夫已经死透了。”
  沉默片刻,王巨一挥手:“先把人放下来。”
  陈昌明躺在我和王巨中间的空地上,不住地干呕。
  王巨往下扫了一眼,抬头又看向我。
  “小子,你发了江湖令,我常春会可是按规矩来救场子。”
  “这事,你得给个像样的说法。”
  我一咂摸牙花子:“这还需要啥说法啊,人就在这啊!”
  “看他这模样,没死在你手里,是他命大吧?”
  说罢,王巨从壮汉身上跳了下来,一摇一晃地走向陈昌明。
  “啧啧啧。”
  王巨翻弄着陈昌明的伤势,不住咋舌。
  “能活下来,真不容易啊。”
  我立马反问一句:“你不信?”
  王巨忽然就笑了,把手指向门外。
  “来,外面有好几十号人,你随便拽一个,谁能相信你是受害人啊?”
  刚才,我和纪沧海同时处于发疯的状态,陈昌明让我俩折腾的不轻。
  如今一看,我俩确实更像行凶者。
  “你既然知道江湖令,那你一定知道胡乱晃点的后果!”
  “串糖葫芦嘛,我懂。”
  江湖人的道义水准之高,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要一个江湖救急令,四海兄弟都会赶往支援。
  可以前交通不方便,需要大量的脚程来赶路。
  若是发现谎报军情,戏耍其他兄弟,这便是犯了众怒!
  而等待求助人的,就是这种叫‘串糖葫芦’的酷刑。
  行刑前,堂口的花棍,也就是专门的执刑人,会找一根圆木棍。
  再查查一共来了多少兄弟,每多一个人,就在木棍上扣一道槽子。
  最后把木棍顺着肛门捅进去,再从嘴里出来。
  据说,技术高的花棍不会把人弄死,等棍子在嘴里出来的时候,人还活着。
  今天,我要是解释不清,等待我的,就是这个下场。
  陈昌明趁着这个机会爬了起来,跪在王巨身后,不住地磕头。
  “可算来个明事理的,你们再不来,我就让他打死了!”
  老王八蛋,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
  王巨忽然眼睛一眯:“你把我们找来,该不是想让我们背锅吧?”
  我没吭声,从地上捡起麻袋碎片,直接把陈昌明的嘴堵死。
  王巨厉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我站起身子,对着门口的兄弟拱手抱拳。
  “诸位都是有能耐的人,这屋里有没有鬼,你们一测便知!我把他嘴堵住,就是怕他暗中把鬼收回去!”
  说完,我把衣服脱了下来,露出我身上的斑驳淤青。
  “几百双眼睛在这看着,我这身上的阳气,已所剩无几!”
  王巨眯眼看了看,对着身后一挥手。
  “孙麒麟!过来!”
  人群中走出一身材匀称,面膛红润的年轻人。
  王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嘴上说道。
  “这里就你一个金挂马,你给我瞧瞧,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果然,这常春会卧虎藏龙。
  所谓金挂马,指的是老派阴阳先生。
  这种功夫学起来晦涩难懂,在玄门中又没什么地位。
  愿意学这种本事人越来越少。
  没想到,在这能看见。
  这个叫孙麒麟的年轻人也不含糊,信步走到我身边。
  “啪!”
  这一掌搭在我肩头,我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子热气冲进我身体。
  随即又翻手打在我腋下,震的我连连后退。
  几秒钟的时间,孙麒麟的圆眼闪过一抹亮光。
  “他身体里全是阴气,我的丹田气进到他身体里,完全没有阻碍。”
  “这说明,他身上的阴气,确实是外来的”
  王巨微微皱眉,轻点头:“那他说的鬼?”
  孙麒麟从怀里摸出一枚金黄色的方印,随即轻闭双面,盘腿而坐。
  “我看见了,墙上,地上……”
  “数百不止。”
  孙麒麟的眼中明显露出一抹震惊,随即抬手掐算起来。
  “此处并非藏尸地,为何有这么多厉鬼在聚集?”
  突然,他转头看向陈昌明:“他怀里有东西!”
  王巨对着身后的铁塔壮汉一挥手:“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