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脸的陈科办完正事还不走,还蹭李国庆的炖肉吃,气得李国庆恨不得用小拳拳锤死他。
  酒足饭饱……额,应该说水足饭饱,差点把小命搭进去的李国庆现在不但不敢喝白酒了,连味儿都不能闻,都有心理阴影了……的陈科往李国庆的罗汉榻上一倒,用火柴棒剔着牙,那叫一个美。
  “滚滚滚,老子看见你就烦。”
  “有你这样跟领导说话的吗?”陈科也不恼:“好歹老子现在也是副厅级,行政13级,勉勉强强也算是高级干部了。”
  “有跟人抢肉吃的高干吗?”
  “那不能怪我,谁让你们做的炖肉太好吃了,比我吃过的国宴菜上的炖肉都好吃,你们的厨子不一般吧?”陈科还挺识货。
  “算你个老灯有点见识,我们家现在的厨子,祖上可是伺候过慈禧那老娘儿们的御厨,最擅长的就是炖肉。”
  为了给李大老板补元气,国家军们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就差直接绑票了,好不容易才把御厨传人给请过来,这也是李国庆跟吹气球似的圆润起来的主要原因。
  御厨传人姓富,单名一个“贵”字,镶黄旗人,祖上跟福康安是一家子,都是富察氏。起初富贵这货在国营饭店当厨子,运动期间为了表红心,还把自己的名改成富文革,不过照样没逃过被打倒的命运。
  下放农村小十年,头两年刚回了城,回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名字改回了“富贵”。
  小年轻们都找不到工作,更别说富贵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可这货倒驴不倒架,国珐第一次上门请,他还拿搪,说什么就算饿死也不干伺候人的活儿了。
  经过一番“爱的”教育,加上甩出的嘎嘎新大团结,富贵才“勉勉强强”答应给他们当“厨艺指导。”
  “不白吃你的。”陈科甩出一张“请柬”道:“2月12日,央视将举办大型文艺晚会,现场直播,昨天他们才定下来名字叫什么‘春节联欢晚会’,我托朋友搞到了几张门票,分你一张。”
  “国奇、国辉、国珐、国嘉、国季,党小花……呃,花姐在花旗呢,不算上她。”李国庆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几遍,道:“你再给我五张票,我用五百个用工名额换。”
  “成交。”陈科赶紧伸出手跟李国庆击掌,生怕他反悔似的。
  等陈科走了以后,李国庆吹响了集结哨:“全体集合。”
  五大“战将”全员到齐,虽然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面目全非甚至可以说得上“可憎”,但五个人往那一站,愣是站出了“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的感觉。
  李国庆从他们面前走了一遭,好悬才克制住喊“同志们好”的冲动。怪不得后世大中学的校长们都喜欢军训搞分列式呢,谁还没有当“首长”的心啊。
  “同志们……啊不,哥儿几个,报告你们一个好消息。”李国庆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罗汉和金刚有消息了?”国奇跟罗汉和金刚关系最好,最惦记他们俩,脾气也最急,抢先问道。
  “呃……还没有。”
  都过去好几个月了,金刚拿着李大老板的巨额支票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音讯都没有,国家军们甚至提出也去欧罗巴找他们,被李大老板给拒绝了。
  就他们哥儿几个这鲜明的特征,去了不当活靶子才怪。
  “哦。”国奇默默地低下了脑袋。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对罗汉和金刚他俩有信心好不好?他俩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指导员”国珐出来鼓舞士气了。
  “央视将于2月12日晚八点举办现场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我搞到票了,到时候大家都去啊,运气好的话,现场的摄像机给你们几个镜头,全国人民都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你们了。”
  “真的吗?”
  “老板,太好了。”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
  “真的是全国人民都可以看到咱们?”
  “哇……哇”。最后这个发言,不用说,就知道是谁。
  ……
  “高兴不高兴?”李大老板还挺会烘托气氛。
  “高兴。”国家军们齐声道。
  “开不开心?”
  “开心。”声音都快把房顶给掀开了。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欢呼的人群里,突然传出来一个突兀的声音,是国辉。
  “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多好的机会啊。”李国庆不解道。
  “老板。”国辉指了指自己的脸,道:“就我这形象,去了不是给全国人民脸上抹黑吗?”
  “那我也不去了。”国奇也黯然道。
  “去,为什么不去。”李国庆大手一挥,颇有气势地说:“你们是为国家受的伤,这不是丑陋的伤疤,而是你们的军功章。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在负重前行,这些伤疤就是你们前行的印记。”
  “老板说得真好。”国珐也鼓励他们道:“去,大大方方去。”
  “就这么定了,全都去。”李国庆霸气地拍板道:“谁敢不去就是孬种,往后就别跟我干了,我这只要好汉,不养孬种。”
  “听老板的,都去。到时候咱们要把咱们最好的军容军貌展现在全国人民面前,该理发的理发,胡子一定要刮干净,穿上咱们最好的衣服,勤洗手洗澡,指甲剪干净,指甲缝里不准有泥……”
  “停停停……”李国庆赶紧叫住了国珐:“整理内务的事,你们看着办就行。咱们先商量一下,那天穿什么衣服去。是穿中山装呢还是穿西服好呢?中山装显得精神,西服时尚……”
  “老板。”国季举起来手。
  “讲。”
  “我想穿旧军装,穿上旧军装,我就不是我自己了,而是代表千千万万为国战斗为国牺牲的军人。”
  “这建议好,可我没当过兵啊,我该穿什么衣服呢?”
  ……
  就在他们热烈的讨论中,负责站岗的国奇跑过来对李国庆道:“老板,铁姐来了。”
  “哦,快请快请。”
  李苹从“李老庄”搬走没多久,铁红英也找到了房子,带着孩子们搬走了,从此就很少来“李老庄”了。不过李国庆住院以后,铁红英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还去医院看过一回。
  李国庆忙不迭去门口迎接铁红英。
  倒履相迎这待遇,一般人可没有,就连陈科陈副区长这所谓的高官上门,李国庆都没迎过他。
  “姐,抱抱……”
  看到铁红英,李国庆无耻地伸出了他的怀抱。
  “别闹。”铁红英推开了李国庆的胳膊,开门见山道:“姐有事求你,你说帮不帮吧?”
  “咱俩谁跟谁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啥事,您吩咐就行。”
  “这不马上春节了嘛,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我基本上每天都得跟车,可是我请的保姆要回老家过春节,三个孩子就没人管了,你这里人多,能不能帮姐照看她们几天?”
  “姐,我们这人是多,可都是大老爷们啊。俩大的还好说,带着她们玩就是了。可小老三还没断奶,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哪会带奶娃娃啊。”李国庆面露为难之色。
  “没什么不好弄的,一天给她喂几顿奶粉,饿不死就行。摊上我这样的妈,算她倒霉。”
  铁红英狠狠心道:“我马上就要出车,你让人去我住的地方把她们三个接过来吧,地址国珐知道,麻烦你们了。”
  说完,铁红英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