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正僵持间,一辆小巴车急停在名表店外,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小巴车后门被拉开,三个丝袜蒙面的悍匪跳了下来,快步闯进名表店里。
  一进到店,三个人分工明确:一个端着无托AK守在店门口,一个持gun控制住店里所有人员,剩下一个抡起大铁锤敲开玻璃柜台上的玻璃,把柜台里面的手表装进随身携带的挎包里。
  从下车到清空柜台,再到撤离,整个过程还不到三分钟,一弹未发一声不吭就卷走了价值几十万的名表不说,还把李国庆和曹小满俩倒霉蛋用gun指着带上了小巴车。
  整个行动过程,那叫一个嘁哩喀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mary,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店里保安问。
  “说什么废话,当然得报警。”店长柜姐整理整理刚刚因为趴在地上蹭乱的发型,故作镇定道:“你马上给警局打电话,说总共有5个重火力悍匪抢劫了我们店。”
  “五个?不是三个吗?”
  “笨蛋,刚刚那俩人肯定是劫匪的探子。”
  “有带10万刀pp金表的探子吗?”
  “我说是他们就是。”
  “可人家明明是被劫匪绑走的人质啊。”
  “让你去你就去。”店长柜姐心说:“老娘难道不知道那俩人是遭了池鱼之殃的倒霉蛋吗?但他们必须是劫匪同伙,否则他们遇害了,店里还得给他们家属赔偿金。”
  别看店长柜姐是个金毛,其实她有四分之一血统是华人,打小也接受的是华语教育,国语说得可6了。只是她伪装得好,店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会说国语,谁让她以她那四分之一华人血统为耻呢。
  再说小巴士上瑟瑟发抖的李国庆,被黑洞洞冷冰冰的gun管子杵着脑袋,甚至闻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老子那数以万计的台子啊,老子那一套套的四合院子啊,老子那成堆的瓶子坛子罐子啊,老子那黄花梨、紫檀的桌子椅子柜子啊,老子那几百把顾大师的茶壶子啊……
  老子还没写遗嘱呢,也不知道那堆宝贝最后会便宜了谁。
  “看什么看,再他么乱看,信不信老子崩了你?”坐李国庆对面的丝袜男用gun管捅了捅李国庆。
  给李国庆吓得哟,白毛汗都流出来了,你他么手还在扳机上放着呢,就不怕走火吗?
  话说7.62x39毫米中间威力步gun弹打脑门上,应该不疼吧?
  “行了,小贵州,别吓唬我朋友了,你保险还没开呢。”曹小满推开了丝袜男的gun管。
  “班长,你怎么知道是我?”丝袜男一下子抹掉了丝袜,露出了一张满是伤疤的年轻的脸庞。
  “我他么又不是没见过你偷文工团芭蕾舞演员的白裤袜套你自己头上的样子,因为这,你小子不但赔上了一年的津贴,还被罚了写字的检查和全副武装50公里越野。”
  “罚钱和跑步,我都不在乎,那1万字检查,真是要了我的亲命了,指导员真够狠的。”小贵州心有余悸道。
  “谁让你偷的那条裤袜的主人,就是指导员媳妇呢。”
  “好汉不提当年勇,对了,班长,你怎么也来这边了?在内地混不下去了,也跑来这花花世界捡钱来了?”
  “捡你么的头。我知道老炮他们在这边,你小子什么时候过来的?大东、毛子,小三子,还不摘下你们的破丝袜?”
  “嘿嘿,班长好。”马脸大东憨憨道。
  “曹班长。”毛子是司机。
  “班座大人好。”大眼睛小三子就是那个抡锤劫匪。
  “得,咱们尖刀1班总共9个人,5个都在这了,还他么4个当了劫匪,白瞎了部队这么多年对你们的培养,都是志愿兵啊。”
  “都怪我。”大东低下了头。
  “怪你?”
  “嗯,我受伤住院,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传到我老家,就变成了我死在战场上了,我媳妇改嫁了,改嫁之前还把我才三岁的小女儿给卖了,我找到我小女儿的时候,小丫头已经被折磨死了。”
  “造孽啊。”
  “我一怒之下,把那对狗男女给宰了,然后被公社的民兵团给抓起来了,是小贵州他们把我从民兵团救了出来,内地是没法待了,我们一伙儿就跑到了这边。”
  “你们挺出息啊,老炮他们最多也就在社团给人当当打手,你们居然都敢扛着家伙抢表店了。”
  “没办法,毛子的娘也跟着我们来到这边,被车撞了,肇事的车跑了,老人家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
  “那你们应该抢银行或者运钞车啊,手表又不好变现。”
  “抢银行或者运钞车得需要长时间策划,踩点都得踩好久,我们哪有那个时间。表是不好变现,不过销赃的我们已经找好了。”
  “被人狠扒了一层皮吧?”
  “何止是扒皮,我们最多能拿到市场价的一成。”
  “行了,别卖了,我那还有5万美刀,拿去做手术应该够了吧?”
  “班长,你可以啊,这是跟上大老板了吧?混了个什么差事,一年多时间居然能挣5万刀?”
  “我说我是给人养狗挣的,你们信吗?”
  “切。”
  “信你个鬼。”
  “班长你不是曹阿瞒,你才应该叫曹大炮。”
  ……
  这伙人扛着重军火,坐在跑路的小巴里,没有丝毫紧张,反而说说笑笑,跟他么开茶话会似的。
  小巴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面,一伙人下车换上了另外一辆小巴车,然后扬长而去。第一辆小巴车就那么大开着车门被扔在了巷子里,反正也是从街上随便借来的。
  车上还有他们自制的定时点火装置,等他们走远了,小巴车就会被烧成框架,不得不说,他们做事还是很缜密的。
  “大兄弟,这就是56冲吧?怎么没有托和三棱刺啊?”李国庆抱着人家下了弹匣的gun,翻来覆去看,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这是下折叠托型的56冲,也叫56-1,主要装备侦察兵,车辆驾驶员等人员,其中使用最多的就是侦察部队。”
  “哒哒哒~”
  李国庆把gun伸出车窗,用嘴开火,那中二的样子,让曹小满捂住了脸:有这样的老板,太他么丢俺阿满的人了。
  小巴车开到一个能打着车的地方,把李国庆和曹小满放下,俩人打车回酒店以后,曹小满从酒店房间的保险柜里取出他的全部身家5万刀,又打车去他们约定好的地方给他们送过去。
  “老板……”再回到酒店,曹小满眼巴巴地看向李国庆。
  “你不用说了,他们跟你不一样,这种人是不能用的。”
  “可是,他们太可怜了,我想帮帮他们。”
  “他们可怜?”李国庆气乐了:“那被他们抢的店,不可怜吗?”
  “他们是有苦衷的。”
  “记住,不管理由多么充分,都不是主动作恶的借口。”
  “他们是可以改邪归正的。”
  “你太天真了,尝过人血的狗,必须打死,这种狗在尝过了人血之后,它们是会记住这种味道的,并且以后还会想要再吃人血。他们也一样,抢劫是所有手段里面来钱最快的,他们会上瘾的。”
  “可是……”
  “你救不了他们,等待他们的,要么是死于一场gun战,要么在赤柱监狱老死,不会有第三条出路了。不过你够大方的,5万美刀哎,那是你全部身家了吧,说送就送出去了?”
  “嘿嘿,也不算白送的。”曹小满拍拍拎回来的一个挎包。
  “泥煤的,你小子不会把他们抢的手表带到咱们这来了吧?这他么可是贼赃,你他么想去赤柱监狱牢底坐穿啊?”
  “不是手表。”曹小满打开挎包,把挎包里的东西全倒在了李国庆的床上,哗啦啦倒出来一大堆。
  “卧槽,卧槽,你战友他们业务范围挺广啊,这是把哪家玉器行给抢了?”李国庆随手拿起一块玉牌子,放在手里摩挲了一下。
  “他们不是抢的,是挖的。”
  “我嘞个去,他们连土夫子的活儿也干啊。你们到底是侦察兵啊还是工兵啊,土工作业也这么6?不过盗墓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人家老祖宗几百年几千年在那睡得好好的,被刨出来肯定不开心。”
  “嘿嘿,不是挖的人家的坟,是他们自己的祖坟。”
  额,这业务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呢?
  好像姓李的也干过这活儿。
  “自己的祖坟?”
  “嗯,大东家的,大东姓陆,太仓人,跑路之前,把自己家祖坟给挖了。就是祖宗们太穷,没挖到金银财宝之类的好东西,这些玉饰还是在一个小坟坑里挖出来的,那个小坟坑好像还是个衣冠冢。”
  “衣冠冢?卧槽,啥层次的人,能配得上衣冠冢啊?”
  “大东家先人,叫个什么子缸还是缸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