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统一购买的收录机发下来前,周彤向韦立他们借了随身听后,晚上在寝室充裕地学习,也有效率,真是高兴。外语是周彤学习的重点,充实地学习,愉快地生活,这种感觉真好!
  周彤发现自己有一个毛病,也许也算是优点——就是当她看中了某本书后,心中就想买下来,如果当时舍不得,过后依旧会疙疙瘩瘩的,特别想拥有那本书,即便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难得像老牛反刍一样细细品味。周彤是何等地希望跳级,考研究生,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
  爱情,她曾那样地渴求它,朦胧地憧憬它,可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她又是那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在心底深深地埋下了刘康。而她又因为一场病在心底难敢把握他的情感。
  是的,只有自己才最可信,也只有自己不断完善自己,才会有一个丰盈的心境,真情是缘!
  周彤在英语课上很活跃,经常积极主动举手回答英语老师的提问或即兴英语演讲,同学们都认为她英语学得扎实。
  班长后石、季春等好几个同学都向她提出了让她帮助他们英语学习的要求。周彤含着笑意很随便也很轻松地答应了他们,却不知自己是否能达到他们的期许。但她想“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她认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会将好的学习英语的方法告诉他们。
  周彤的班上有一个既聪明又美丽文静的女孩子叫杨慧,几个星期的时间,她们俩就成了好朋友。她们俩约好每天下午三点至五点去教学楼八楼看英语电视,坚持听、说、读、写,提高她们的英语水平。
  周末的时候,周彤和同寝室的夏泽报了一个交谊舞班,开始学习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释然了,她记得郝丹告诉她的一个建议,在大学要培养交际能力。
  天气转晴了,周彤因身体缘故,没有去操场锻炼,心里有些压抑,于是提笔给弟弟周雨写信:
  弟弟:
  你这个“坏蛋”,居然调侃我,问我那个既尴尬又脸红的问题,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你写得那么酸溜溜,什么“曾经沧海”的恋人,什么“甜言蜜语”,说我“肉麻”的你才真的肉麻。亏你想象得出那样的场面,你这个“窥秘大王”!
  厚着脸皮,跟你针锋相对,唇枪舌剑地调侃了一通,还是言归正传吧。
  收到你的信那天以前,我还没有去过西北工大。来西安以前,我曾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也曾问过他的地址,只是一直以来,我期待他先来找我。毕竟有一年多,我们未曾谋面了,我们也未曾通过信。
  你别疑心,无论在何地,在我的心中,你比他重要。
  也许是你的信的催促吧,也许是我的心中特别渴望见见他。10月3日,我去了西安邮电学院,西北工大。我去找了肖勇、王进、毛志,并在他们的帮助下,找到了他。因为西北工大很大,我并不知道他的宿舍。他们都是二中的老乡,找起来方便多了。
  我们在他的寝室等了二十多分钟,他才吃过饭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出了他的寝室,他说他估计我这几天会来找他,一直等着,没想到我会最后一天来了。
  我说你为什么不先去找我,他说他不知道我的地址。也是,那次打电话给他时,我有点紧张,没告诉过他详细地址,且电话中容易含糊。
  他领着我们一行人在西工大的校园里走。他跟我聊得很多,一如多年的好友。他变得更成熟了,说话也比以前客观,对一些人人事事的看法也常从好的方面进行肯定,他变得更宽容,思想也更深邃。
  我们聊了三个多小时,他告诉了我许多事,也问了我一些事。说到西安最好玩的地方,他告诉我该去华山,并向我生动地描述了他那次与同学的华山之行。他说该去河南洛阳看看牡丹……我们聊得真多,要都告诉你,三、四页纸都写不完,让我多保留一点给自己细细品味吧!
  我们就像多年的好友一样交谈着,但决没有你所想象中的那种肉麻。他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孩,从初二到现在,我一直这样认为,虽然我也曾经出色,但一场意想不到的疾病,使我对自己所企望的那份真情难自信把握。
  他曾在高二二期时,找到我(高中我们没同班),让我帮他补习外语和语文,我答应了,并在不久后的一天,交给他我写给他的学习方法和心得及一本参考书,并许诺会考后会给他更大的帮助。
  可是,会考成绩出来,我仅569分(6门),他有589分,我的成绩考得比平常水平低许多。我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也久久压抑,我有种“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无奈。我没主动去找他,他也没主动地要求我给他补习。但他在高三第一期寄宿了。当他和他的同学在一起时,或我们相会在一起而又在他人视线所及的范围时,我们远远地望着或避着。我期待着他再提出那个要求,却又茫然失措不知怎样心平气和地给他帮助,像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我陷在两难的境地中,加上学习成绩滑坡,我的心情更压抑。
  高三第一次摸底考试,我是班上第二十二名,大大退步了,但比之会考失误给我的打击,这又不算什么。听郝丹说,他的成绩也是班上二十二名。我不知我们怎么了……
  接着就发生了他去打桌球被同学砍伤的事,我不知是否有我的错误。如果我帮助他,他也许不致如此。接着我的眼睛坏了,我病了……
  虽然返校照相,拿什么的,我见过他,但我从不敢正视他,只敢用眼睛悄悄地从某个方面打量他。偶尔我也瞥见他忧郁的眼神,深锁的眉和无笑颜的脸。
  一场重病,使我的心底埋下了自卑或自惭形秽的潜流。后来,田恋恋帮他补习外语了,听她说,他高考时外语考了120多分。也许,给他帮助最大的同学是田恋恋了。
  曾记否,我问过你一个问题——“在令你最动心而又有一定帮助和最有帮助的人之间,你会选择谁?”
  你说后者。
  实际上,我是在比较我与田恋恋在他心中的位置。我是知道田恋恋是喜欢他的。因为她常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并告诉我他曾去过她家;她也曾和她们班的同学在他受伤时去他家看过他。正如你所说的,许多的女孩子会同时喜欢上一个男孩。而从初中到高中,包围在他身边的好女孩有好一些,他那时的确有些玩世不恭,跟许多女孩接触都比较密切。我不知道他打动我的一幕幕,是否也用它们去打动过另一些优秀的女孩?他不曾给我假的承诺,他待我真诚而坦率,也正是这份真诚使我自许:“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因此,我回避着另一些男孩目光热切地追逐,盛情地邀请,频繁密切地接触……虽然他们也曾使虚荣的我怦然心动,面红耳赤。
  一场重病(特别是这种病)使我开始怀疑自己,也必会改变某些人对我的看法,也可能倾覆一腔深情……与他能够保持友谊,哪怕是普普通通的友谊,我已心满意足。
  我知道远方总有一方风景在等我,他不一定是最好。也许,过去的我更好,因为我自己觉得我没了过去的那份激情和热情,也少了那种乐于奉献的宝贵精神,我逐渐变得现实,虽还不至于市侩。让最好的我留在他的记忆深处,不是很好么?
  如果他选择了别人,我会深深为他祝福;如果他选择了田恋恋,我更会为他俩祝福,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依然会是好朋友。
  好了,说到这吧,你这男性心理专家,谈谈你的想法,站在男性的角度。
  多给我谈谈你和她的故事吧!
  祝好!
  姐姐
  九五年十月十四日
  上午写信,周彤一晃写了一个多小时,心中的秘密向早已知道一些事情的弟弟倾诉。
  她这一天心中很郁闷,仿佛压了铅,脑子也沉沉的。她的心中盛着各种各样的渴望,盼郝丹、田恋恋、周密等好友的信来,也盼望友人的来访!
  这样晴朗的日子,不是大家都喜欢的么?
  “谁耽于幻想而倦于守候,谁就不免错过。”这话多好,周彤遥遥地静候着这“合理”的距离。
  雷芳要周彤别太内向了,周彤才发觉她的郁郁寡欢已被人察觉。在蒋文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刘文文的影子。
  周彤很想多写作,多投稿,希望能买到一本全国报刊杂志投稿通讯录。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周彤庆幸自己渐渐挣脱出来了。她决定一会去开会,再去看场电影,好好地释放和放松自己。
  文学会开了两个半小时,周彤百无聊赖地坐着,觉得文学社的活动远远不及想象中的精彩,相反感到有些无奈。但她的心底隐着对韦立、“粗人”深深的感激,使自己在沉默中支持着自己。韦立认为发表作品是追求虚荣的表现,与周彤的观点不同。但周彤尊重他的想法,知道他是一名文学青年。她已有了自己独立的个性与人格,她也承认自己有虚荣心。但她认为,倘有文字发表,是对自己才能的证明与验证!
  她准备尝试多方投稿,好好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