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温宁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酒楼门口。
  厉北琛收回了目光。
  他把手里的透明小袋,扔给了森洋。
  森洋看着袋子里,谢昀的几缕头发,目光又落在李承聿亲密抱着温宁的背影上,闪过不甘,“厉总,您不追吗?人明明是你救下来的。”
  “追有用吗?她感激我吗?”
  她在包间里给了他一巴掌。
  这就是她对他出现的回答。
  厉北琛唇角扬动,眸光森冷,平静如水的下楼,“我去看望墨宝。”
  “那厉总,这袋子头发……”
  森洋在后面出声。
  大老板却没有回答他。
  森洋一想,厉总都没让他开车送他去孙恒家里,那必定是让他处置这袋子头发的。
  他骤然明白了。
  论嘴硬心软,厉总就是第一人!
  他为了温宁,亲自扯了谢昀的头发,可温宁知道吗?
  -
  谢昀从酒楼离开,回到车上才平复呼吸,他的手伸向头顶,眸子里闪过不甘的凉光!
  他闭上眼睛,一拳头揍向秘书,发泄怒火,“一群废物!你马上给我联系二小姐!
  让她回谢家别墅等我。”
  秘书的脑海里也回荡着刚才在办公室,厉大少是如何狠戾把谢昀踩在脚底的一幕。
  他立刻打电话给谢芷音。
  车子,很快从茗山而上,停在谢家别墅的大门前。
  谢芷音由文英陪同着,呆在客厅里,看到谢昀坐着轮椅进来,她没有主动打招呼。
  谢昀的态度关切和蔼,“芷音,你的肚子怎么样?”
  “胎儿很稳定。”谢芷音噙着笑意。
  谢昀脸上的温和,却霎时收起,“那厉大少承认你腹中这个孩子了吗?
  他最近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话题戳到谢芷音的痛处,她像被踩了一脚的猫,柔弱的脸变冷。
  文英见女儿不高兴,立刻站起身,嗔怒地走向谢昀,“你好不容易和女儿说会话,就不要问来问去的。
  不管大少承不承认音音的孩子,音音今年肯定会嫁进厉家。
  她的婚姻,对我们掌控谢氏,是如虎添翼的!
  到时候谢家,就由音音做主了!”
  “是吗?可是厉大少对温宁,依旧袒护!
  他完全不芷似音说的,对温宁恨之入骨,他也没有因为芷音怀孕就收心。
  你知道他今晚做了什么吗?”
  谢昀语气很冷。
  谢芷音皱眉抬头,“今晚怎么了?”
  谢昀开始气急败坏,脸色赤红,“温宁今晚设计想取我的头发,被我抓住,我想解决了她。
  可厉大少横臿一脚,当场把我抓走。
  他不仅要救温宁,他还为了温宁,亲自来扯了我的头发!”
  文英脸色大变。
  谢芷音的嘴角狠狠抿紧,难以置信的难堪起来。
  “不可能……厉大少不可能为了温宁,贸然树敌与你,他明知你现在上任副董,把控了谢氏。
  他可还没坐稳厉氏的江山!
  温宁要和李承聿结婚了,他该恨透了温宁打胎,他不可能知道,孩子在我的肚子里!
  他怎么还会帮温宁,来对付您?”
  谢昀望着谢芷音,“芷音,你要明白,他对付我,不就是明着对付你吗!
  所以我才问你,厉大少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拿走了我的头发,你觉得他会把头发给谁!
  芷音,你并没有得到他的重视,如果你得到了他的珍视,厉大少今晚不会对我那么不客气。
  他鄙视我,威胁我,再敢对温宁如何,他让谢氏公司毁在我手里!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夺走我的头发!”
  谢昀常年阴郁压抑,好不容易夺.权了谢氏,却被厉北琛一招打回原型。
  他的目光扭曲起来。
  阴森的气息,吓得文英一滞。
  谢昀到底不是谢晋那般,心胸宽大有担当的男人。
  一旦打击到他的利益,他的面目比谁都恐怖。
  看着女儿煞白的小脸,文英绷着脸上前,“芷音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是没有肚子里这个孩子,她在厉大少的面前,根本活不下去的。
  阿昀,你要为女儿争取到最好的一切,而不是怪她,没有温宁那狐媚劲,吸引不了厉大少。
  大少拿了你的头发又怎么样?
  温宁那个贱人没有芷音的头发,她做不成亲子鉴定,她的阴谋一步都不会成功!”
  谢昀思索,收敛眼底的阴鸷,“芷音,我把你叫回来,就是想问你,温宁没有拿到你的头发吧?”
  谢芷音知道谢昀担心什么。
  她摇头,十分笃定,“我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让她拿到我的头发?
  二叔,你放心,就算大少把你的头发给了她,她也不可能靠近我。
  我会格外小心的!”
  文英:“我也会给芷音安排保镖,你放松点。
  父女亲子鉴定需要双方的头发,温宁得逞不了,她休想在老爷子那,揭穿你和芷音。”
  谢昀的神情却并不放松,眼神寒如刀,“可她手里如果握着我的样本。
  就等于制衡了我,我还能对病房里的谢晋说杀就杀吗?
  你们不懂她的真正用意!
  万一激怒了她,她豁出去了呢?”
  谢昀的顾虑,也掐住了文英和谢芷音的咽喉,文英霎时明白,温宁此举,原来是为了保护谢晋。
  谢晋要是死不了,他们总是会夜长梦多!
  文英恨不得温宁去死。
  “小贱人,她横不了多久了,芷音不是用墨宝逼她和别的男人结婚吗?
  一旦她嫁作他人妇,你瞧厉大少还会对她心软?
  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她敢触怒厉大少,他会亲自弄死她!”
  谢芷音紧握手指,鹿眼阴冷眯起,“我的目的就是如此。
  温宁和别人结婚,以厉北琛的占有欲,要么他死心放手。
  要么,温宁做他的鬼!
  这二者,对我来说都最好不过。
  呵。
  现在温宁威胁到我们的,也就那一缕头发。
  二叔,不足为患,只要温宁结婚了,她和厉北琛了结了,男人和谢氏,不都是我的吗?”
  谢昀左思右想,找到了症结。
  要让厉北琛不帮着温宁对付谢氏,对付他和芷音。
  唯有厉北琛对温宁彻底绝望,松手!
  他揪紧眉心,“芷音,你还是要想法抓住厉大少的心。
  你这个腹中的孩子,才会在他那里起作用!
  你光有厉老爷的保护,那只是一时的,我们绝不能输了大少,输了谢氏。”
  谢芷音可恨的攥紧手,点头,“我在想法子讨好他!”
  -
  医院,深夜。
  温宁洗了胃。
  徐特助赶到了,他脸上有拳伤,小心翼翼地交出一张纸,朝温宁摊开,捏下一把冷汗,“谢昀的保镖将我们打个半死,还把股东里外搜身十几遍,我的保镖差一点点就没保住头发。
  好在谢昀放错了重点,忽略了我的保镖!”
  温宁望着纸里稀疏的两根头发,太少了,她眸光微黯,“不管怎样,谢谢徐特助和股东们。”
  祝遥遥担心,“这才两根头发,有毛囊吗?那今晚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