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看到少奶奶了!但我不确定她进没进去过?少奶奶那天早晨,还买了糖饺子想给您吃的,她说……是您告诉她,想吃老夫人做的糖饺子了。”
  厉北琛邃眸一眯。
  糖饺子是母亲做的东西,就是黎向晚都不清楚。
  她为何会知道?
  难道,那晚她真的来过病房里?
  他记得他在向晚怀里睡得很熟,第二天一醒来向晚就说治好了他。
  可温宁冷笑说让他去问黎向晚,为何后来不能让他入睡?
  厉北琛道,“另外,调一下医院当晚病房外的监控。”
  -
  温宁吃饱了饭才回到宜兰别墅庄园。
  刚打开大门,她就听到有佣人的嗓音小声说,“回来了。”
  “回来了吗?”黎向晚立即推着轮椅,挂着输液瓶,泪涟涟的滑向大门,一脸委屈病弱,“三哥……”
  温宁推门进来,看到她那脸上吊着的泪和柔弱,不禁笑了。
  “黎小姐在等人啊?”
  黎向晚见是温宁,一僵。
  紧接着往她后面看,没看到男人的身影,厉北琛没回来!她眼角划过一抹黯然难堪。
  当即怒火升腾,“你回来干什么?三哥呢!”
  温宁脱掉围巾,淡淡地没想理她。
  黎向晚一眼就扫到她脖子上露出的暧昧痕迹,她将指甲掐进掌心,阴郁拦在温宁面前,站起身就甩过来一个巴掌,“贱人,你很得意是吧?故意露给我看!”
  温宁扫了眼自己脖子,不管心里是什么心情,她一把捉住黎向晚的手臂。
  脸上讥诮一声,“是啊,我很得意你峰会上害我,最终却把厉北琛推向了我。”
  “什么叫做作茧自缚,你体会到了吗?”
  “黎小姐身体怎么样啊?我代替厉北琛回来关心你啊,不是气得都要输液了吗?”
  黎向晚气得胸腔起伏,盯着温宁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差点吐出一口血。
  她强行镇定,把看到那张照片的糟糕心情吞进肚子里。
  黎向晚幽幽笑了,上下扫一眼温宁,露出怜悯,“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温宁,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下堂妇当小三啊,他找你发泄一次罢了,男人嘛,总有过一两个女人,这点沙子我还容不了吗?
  我和他可是马上要订婚了,他今后一辈子都只属于我!我迟早会是最幸福的厉太太。”
  温宁悄然捏紧拳头,订婚是扎向她的刺。
  黎向晚这话也似曾相识,前不久,她也说过,厉北琛的一辈子属于自己。
  却是三十年河西了。
  黎向晚见她不说话了,胸中的闷气总算吐出一丝,挑高眉毛,“阿青,家里另外一个下人回来了,有什么活你就让她干!”
  温宁回神,才发现屋子里没冬妈的身影了。
  佣人换成了一个陌生的女孩。
  她拧起眉,“黎向晚,你把冬妈弄到哪里去了?”
  “她不是干妈的亲信吗,我跟三哥说,刚好让她去照顾干妈啊。三哥一口同意了。”黎向晚俨然一副这栋别墅主人的态度,看下人一般看着温宁。
  温宁懂,她调换冬妈,是想掌控这栋别墅。
  昨天早晨冬妈帮了她,黎向晚记恨在心。
  厉北琛白天根本不在别墅,少了冬妈,黎向晚想对她耍阴,更方便下手而已。
  她暗暗思忖,却觉得这也不是坏事。
  温宁想了想,忽然对她道,“厉北琛答应今天回来看你,他怎么没做到呢?那你这输液不是白输,装惨不是白装?”
  看她那明知故问的样子,黎向晚想撕了她。
  她冷声讥诮,“厨房里有一堆垃圾,你赶紧去倒吧!我早餐中餐吃的盘子你也给洗了!”
  温宁撸起袖子,淡漠地去干活。
  黎向晚阴郁看着她,贱人,照片的事可没这么快算完。
  她眼角闪过冷意,三哥不回来,她自然会去找他,男人的愧疚可是有时限的。
  看她怎么整温宁。
  -
  黎向晚果然出门了。
  温宁是故意激走她的。
  看到大门外车子开走,她偷偷给冬妈发了条短信。
  她把垃圾倒完之后,悄悄从后院潜入独栋的外面。
  冬妈匆匆跑出来,纠结的摇头,“不行,少奶奶,先生对这里严加看管,保镖和摄像头增加了许多,而且,明令禁止你不能去看望老夫人!”
  温宁拿出兜里的b超单,乞求道,“冬妈,今天宝宝六个半月,我去照了b超,妈妈有多爱这个孙子,你知道的,我想给她看看孩子。自从她出事后,我就没办法近身,她的身体情况我想查一查!”
  “不行啊……”
  “冬妈,求求你,黎向晚故意把你调走,我和黎向晚之间,你应该有个定夺了,”
  “我也相信你不会对老夫人做什么,可先生不信啊……唉。”
  冬妈望见她眼底微红,也是真想念老夫人了。
  到底于心不忍,她透露,“病房都有监控,只有等会给老夫人擦身子时监控会关,”
  温宁听到重点,猫下身子躲在栏杆下,“我在这里等您。”
  冬妈点头,“我去给您拿护士服。”
  温宁立刻给祝遥遥打电话,告诉她这边的ip地址,让祝遥遥黑一下这时段的监控,做点手脚。
  等家庭医生离开后,到擦身子的时间了,冬妈立刻将衣服拿出来,
  温宁换上,由她带着从后门悄然进入独栋。
  妈妈的病房换到了一楼,很宽,恒温,里面很多西医设备,监护仪时刻观察她。
  老人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削瘦了很多,几乎没有太多呼吸声。
  冬妈哀叹道,“少奶奶,其实先生把老夫人的命看的比自己都重,几乎每日深夜都会来看望。医生检查,也是说老夫人脑死亡三分之一,她的器官会随着植物人状态而缓慢衰竭,直到三年后死去。您还存有什么疑问?”
  温宁没细说,“我会中医针灸,所以来看看妈妈。”
  说着,她把手放到妈妈的脉搏上。
  脉搏微弱,的确是活死人了。
  冬妈和夏妈开始给老人擦身子。
  温宁也帮忙,趁她俩在给妈妈翻身时,她迅速用针刺破妈妈的手指,再挤出血滴,用一个很小的试管接住。
  连接了五六滴血,温宁用棉球擦拭妈妈的手指。
  让人看不出来。
  她将试管收入口袋里,无人察觉。
  陪了十分钟,冬妈催促,“等会挂营养液的医生会来,少奶奶,您还是赶紧走吧!”
  温宁低头,将b超放在妈妈旁边,眼底微润不舍,“妈妈,这是您的小金孙,你看到了吗,他有点瘦,但是长得健康,我会很努力把它生下来,带到您面前,不管厉北琛要不要它,我都要。”
  冬妈听得直哽咽。
  温宁俯下去,悄悄说,“若有人害了您,我一定会查清真相,不会让您白白躺着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