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我见犹怜,伤心极了。
  厉北琛的唇角冷意裹満,不禁轻轻勾起,“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一个绝症病人,会想生孩子以及有能力生孩子吗?
  两年后你不死,岂不是拥有了一个厉家的太孙?”
  温宁提过,谢芷音有没有可能是装病。
  而他一直以来,因为她说自己有绝症,出于人道主义,怜悯她!
  如果,绝症,是假的呢?
  她此时,透露出的野心,远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样子。
  或许,一开始就是骗局,如温宁所说,谢芷音的目标一直是他。
  谢芷音顶着他冷厉的眸,红着眼眶楚楚若泣,“我的绝症的确不适合生孩子。
  可我想为你冒险,一个临终前的遗愿,怎么被北琛哥怀疑是别有目的?
  我只是想留个孩子,让我爸妈,奶奶开心罢了……”
  厉北琛看着她冠冕堂皇的脸,眸光如利剑眯起,“我和温宁有两个孩子,足够你爸你奶奶开心了。
  除了九九,还有个墨宝,他被人绑架了,谢芷音,你觉得是谁绑架了我的孩子?”
  他的质问,像绳索勒住谢芷音的脖子!
  她心底颤.栗,知道他必有此一问。
  但,她也有绝对的把握,犹如一盘棋局,她早已操控好布局。
  他们什么也查不出,除了那块手帕。而‘人’握在她手里,小心翼翼的自然只会是他和温宁。
  谢芷音满脸茫然,泫然欲泣状,“北琛哥,我怎么会知道是谁绑架的呢。
  甚至今天之前,我都不甚清楚,你和姐姐有过孩子。
  姐姐在谢家搜索的那一出,我也是莫名其妙,好在父亲他们,都知道我是无辜的。”
  不承认,且毫无心虚的样子。
  厉北琛的指腹,冷冷摩挲。
  眸光像是要把她钉穿,他要好好认识这个女人。
  谢芷音垂眸出声,“北琛哥,关于我的条件,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答应,我就一个月后捐献脊髓,让沈阿姨手术。
  如果你不答应……那么抱歉,我伤心失望之下,只能绝情了。
  脊髓在我的身体里,救你母亲我要付出生命危险,得不到等价回报,我可以收回约定。
  而你无法强制我,捐献!”
  字里字外,都满布威胁。
  她拿捏着厉北琛的弱点和命脉,今晚而来,她便知道,他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除非,他不要沈棠的命了。
  厉北琛,是不可能如此的。
  他微微偏头,点了根烟,冷冷的烟雾绕着他更狠戾的双眼,男人噙笑,对于她的得寸进尺,他的眼睛深处,有更深的思量,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芷音亦不知道。
  他薄唇轻启,“可以。”
  他答应得太快,谢芷音眼角微瞪,不可置信,同时涌过惊喜,“北琛哥,你真的答应,与我订婚,给我一个孩子?”
  她的眼底,泛出兴奋的光芒。
  一想到,可以得到厉大少,坐稳华国第一少夫人的位置,谢芷音的心微微颤抖。
  厉北琛冷眼睨她,“我只要一份健康的脊髓。
  你自己掂量,这一个月内,不要再用身体出什么幺蛾子。
  因为,没有脊髓,你也没有孩子。”
  他制衡了她,谢芷音听得明明白白。
  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收起,厉北琛的神情不掩饰憎恶,“没事,你可以离开了。”
  一刻都不想与她多呆。
  齐姐暗暗看向谢芷音。
  女孩抬起脖子,捏紧指尖,轻咳着目光带笑,“北琛哥,那宣布订婚的事……”
  “不是有一周的期限吗?”
  “你记得就好。”
  谢芷音微笑着离去。
  房门关上。
  森洋望着厉总,心里滚过一轮思绪,仍是忍不住震惊,“厉总,您怎么能答应,谢芷音明摆着是敲竹杠的要求。您真的要与她生一个孩子?”
  厉北琛坐在落地窗前,窗外的冷月浸润他深不可测的脸庞。
  他狠狠将烟蒂压碎,冷嗤,“先答应着她罢了。
  她说要生孩子,可谁保证一定是我的孩子?
  捐赠完毕,意外多的是。”
  他眉骨间的狠戾,让森洋心中顿时松弛,谢芷音敢算计厉总,明着要挟,不过是仗着,厉总现在退无可退。
  敢爬到他头上的女人,厉总可能会让她有好下场吗?
  微微舒口气,这时门铃响起。
  厉北琛抽了烟,伤口更不舒服,他皱眉,“去开门。”
  门外是霍凌,进来后问,“三哥,你找我?”
  “坐下吧。”
  霍凌做下来后,眉头蹙着,“我刚才看到谢芷音离开酒店,她唇角还带着笑,三哥,你明明已经怀疑她绑架了墨宝,难道你没有逼问她墨宝的下落,与她分手,或者当场掐着她脖子让她交出墨宝吗?”
  因为他安慰温宁,三哥知道了这一切,绝对不会再和谢芷音在一起!
  可现在情况,好像不是这样?
  他看不懂三哥了。
  厉北琛深邃摇头,“现在不能。”
  “为什么?”
  “霍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有什么苦衷吗?”厉北琛知道,他肯定跟温宁说了什么。
  不然,温宁不会从憎恨,变得对他将信将疑,问他是不是有苦衷。
  霍凌这,他瞒不下去了。
  “阿凌,我母亲患了白血病,脊髓不再生血液,而谢芷音是脊髓配型唯一的吻合者,全球只有她。”
  霍凌镜片下的眸光震住。
  他多少猜到了一点,沈阿姨病了。
  却不知道,其中与谢芷音,是这样的关联!
  两人视线相对,厉北琛闭眼揉眉,“刚找出谢芷音时,她提出男女朋友的条件,我拒绝了。
  那时,我一心想与温宁复合。
  直到她拒绝我,母亲病发,我别无选择。
  杨大夫说,母亲一个月要输一次谢芷音的血,所以我将她身体看得很重,是我的错,之前不知道谢芷音是满腹心计靠近我,她和温宁屡起冲突,我不得不保护她。
  无形间,多次伤害了温宁。
  其实,我不是关心谢芷音,我是……”
  “你只是关心沈阿姨,心系她的命。”霍凌重重叹息。
  原来如此,所有的误会,皆是不得已。
  “沈阿姨的命,等于握在了谢芷音手中,你被她牵制了。”
  “我还需要一个月,一个月后得到谢芷音的脊髓,为母亲移植。
  完成移植后,这个女人,我会亲手解决她!
  这一个月内,我要从她手里找到墨宝,她很不简单。
  你说谢家别墅的地下室内,没有找到墨宝的指纹,姓段的手,她也能提前砸碎。
  从这两点就知道,她足够小心,目前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绑架的。
  我刚才质问,她也一口否决,证明她很自信。
  这个女人深藏不露,现在不能动她,那我就好好和她博弈。”厉北琛的嗓音,隐见阴霾狠戾。
  霍凌点头,“至少这一个月,你不能动谢芷音,她几乎是沈阿姨的命。
  我也明白你为什么不对温宁提起墨宝的事了,三哥,没有人比你心里更压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有沈阿姨得白血病,你为什么不跟温宁坦白?!”
  厉北琛却抿唇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