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为难的,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厉北琛惜字如金。
  黎向晚对他露出柔柔笑颜,十分开心,“三哥,谢谢你!”
  厉北琛打开车门,绅士地扶她上去。
  夜幕下,宾利缓缓地驶向郊区的别墅庄园。
  厉北琛全程无话,淡漠又疲惫,男人身躯那样修长魅力,黎向晚偷偷看一眼他衬衫下紧绷的胸膛,眼神热忱,欣喜,紧拧着拳头,心想,温宁,你彻底一败涂地了,这个男人今后,真的属于我了!
  正无比得意,宾利在别墅外道上停下。
  漆黑的夜里,路灯闪烁着白玉色的光泽,照亮了奢华低调的雕花大门。
  黎向晚由厉北琛搀扶下车的一瞬,余光突然看到雕花大门下,站着一道女人身影,是温宁!
  她穿着厚厚的棉袄,小腹隆起,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很小的行李箱。
  ?!
  黎向晚盯着那个行李箱,眼睛就跟淬了毒一样,瞪向温宁。
  大概是站得太久,那女人身形麻木,低着头冻得有些哆嗦。
  黎向晚迅速靠向身边男人的怀抱。
  厉北琛往前走着,察觉到她的动作,拧眉问道,“你是不是冷?”
  “好冷,三哥。”黎向晚病弱的说着,还发了个抖。
  厉北琛脱下西装外套,细心给她盖上,同时牵住她的手腕,“轮椅没拿过来,你慢点走。”
  “谢谢你三哥~”黎向晚柔婉的笑。
  她的嗓音过分甜,开心,引得麻木中的温宁突然抬头。
  她看到远处正在走近的,几乎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男女。
  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姿势亲密,照拂绅士。
  黎向晚捕捉到温宁那破碎的目光,她眼珠子转动狡毒,期盼的问道,“三哥,你对我爸妈说的话,是真的吗?你说会和我订婚?”
  温宁听到了。
  厉北琛……和黎向晚订婚?
  温宁好像被不能承受的重力砸垮了身心,她呆滞的抬头,死死的看向那个伟岸绝情的男人。
  他会怎么回答?
  他回答了,冷厉拧眉,“恩!”
  温宁嘴角空洞的扯笑,原来着急与她签字离婚,是要马上和黎向晚订婚了呢!
  好像最苦的黄连,最狠的毒药,塞进了她嘴里。
  毒得她丧失呼吸,疼痛难忍。
  可她还是要忍,早在南城印象咖啡馆,签字时她做了手脚,她就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厉北琛!”温宁喊道。
  厉北琛隔着几米的距离,这时才发现了她。
  女人分外细瘦的身影站在冷风里,几乎与旁边的树影伦为一体。
  厉北琛静了半秒,目光阴鸷的看向她。
  也看到了她脚边的行李。
  “你还来干什么?”
  “这是我的家,我搬回来住。”温宁尽力平静的望向他。
  他挑眉似乎笑了,冷得刻骨,“这里住进了新人。”
  温宁一滞,目光湿闰,他是在说房子里要住进新人,还是他的心里,已经住进了新人?
  黎向晚闻言,更紧的贴着男人臂膀,目光挑衅看着温宁。
  男人没了耐心,转身打开门,“我们已经离婚,财产你就别肖想了,你的东西我会让人扔出来。”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离婚,字我只签了一个‘温’,离婚无法生效。”
  温宁斩钉截铁道。
  厉北琛蓦地转头。
  黎向晚也目光阴沉,掩饰着,她假惺惺道,“温小姐,你怎么这样耍三哥?”
  温宁丝毫不理会她。
  她不惧怕的与男人冷厉目光对视,“你不信,可以看看文件。”
  厉北琛寒气四起盯着她,翻出离婚协议书,上午签完律师就转交给他了。
  现在打开看,果然只有一个虫爬似的‘温’字。
  他眼底情绪不明,眉心阴沉,充满憎恶地盯着她,“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帝尊财团,四千亿,我破产,我母亲成植物人,你还不满意?”
  他眉间似笑非笑的讽刺宛如尖刀。
  扎着温宁的心口一遍遍的疼,她麻木不仁地承受着,随他讽刺。
  只要他心里能好受一点。
  她谨记着的,只有妈妈的遗愿,妈妈醒不过来了,她一定会完成。
  温宁执拗的开口道,“厉北琛,你让我住进去,你的癔症还没好,我想照顾你,等你好了后我再考虑签字离婚。还有,你让黎向晚住进来,我就更不放心妈妈了……”
  “你有什么资格提母亲?你赖在这里才是对她最大的威胁!你这个毒妇,休想再靠近她害她一分!”
  厉北琛暴怒,语气阴冷,“给我滚。保安!”
  温宁知道,妈妈现在是她不能碰的逆鳞,
  她偏执道,“我答应妈妈要守着你,我要做到,我不滚。”
  厉北琛死死拧眉,她什么时候答应了妈妈?还是,又是手段?
  他癔症发作一夜,她不来病房看他一眼,有关她的梦他摸了孩子的梦,都是假的。
  是黎向晚救了他!
  现在,她又来假惺惺?
  察觉到男人的游移,黎向晚火速出声,暗暗讽刺道,“三哥,温小姐不想离婚我理解,毕竟她可能想求你放过他舅舅,表妹,还有瑞天的经济制裁,所以才说要留下来照顾你,但这实在有点虚伪。”
  哗的一下,好像一盆冷水。
  让厉北琛那颗有一丝波动的心脏,瞬间沉入冷海。
  是啊,留下来不离婚,只不过是目的不纯。
  恶心虚伪,只不过是想让他放人,放过那公司。
  厉北琛的目光冷了,他该死的为什么还对这个女人存有一丝奢望?
  他越发对自己痛恨,冷笑道,“你的目的一个都不会实现,不离婚是吗?”
  温宁来不及撕黎向晚的中伤,执着摇头,“我没有任何目的,仅仅是想照顾你,厉北琛,我不会对你放手,你当我赎罪也好,什么也罢,一切等你康复再说,如果那时你决议要离,我会同意。现在,别赶我走!”
  厉北琛看着冥顽不灵的女人,深吸冷气,拿起电话。
  拨通给森洋,语气狠戾,“对瑞天的经济制裁全面加重,让它尽快破产!”
  温宁的脚步一晃。
  他高大的阴影笼罩她,冷笑,“没有任何目的是吗?”
  他在测她,也在打压她,任他再落魄怕是也有将瑞天玩弄于鼓掌的能力。
  温宁只能扛住,一旦跟他求情,就坐实了自己目的不纯,不是对他真心。
  她满心苦涩难言,望着他冷酷的脸,“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我不稀罕你的照顾,离开我的视线!保安,把她关在外面。”
  厉北琛头也不回走进别墅,长腿冷漠,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