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中的半支烟捻灭在烟灰缸内,“小阿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想见丫头,那你就乖乖地藏好,不许乱叫,不许乱动。我这就带去找丫头,你要是发生声音被发现了,只能被赶出来。”说完这些我找个纸箱子过来,小阿黄很懂事地跳了进去……
  尼玛!老子还没在里面铺垫一层衣服呢,把它从箱子里面抱出来放在一边,小阿黄一脸不解地看着我,我把自己的一件毛衣铺在里面,重重新把它塞进去,抱着小阿黄去了停车场,一路上它都特别安静。有小阿黄在身边,林然会更开心一些吧,希望到医院的时候它也这么乖,要是被护士发现特护病房有狗狗,那就惨了。
  到了医院停车场,我把纸箱的盖子合起来,合上之前,我有对小阿黄嘀咕了几句,抱着不大的纸箱下了车,一个保安迎面走过来,我当时就心跳加速,被他发现肯定进不去医院了,要是被其他病人家属看到,影响也不好,稍微有那么一个两个人举报就完了。
  我假装没看到保安过来,抱着箱子掉头就走,身后的保安大声喊道:“前面的人等一下……”
  等尼玛!老子抬腿就快走起来。保安见我不听他的呼喊,竟然小跑追上来,我也加快了步伐,但是能感觉得到,我们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感觉到的是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身体已经向前倾斜,手中的箱子也飞了出去。当时心灰意冷,完了!肯定被发现了。可是让我意外的是,箱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就停下来,小阿黄竟然没发出一点声。
  我倒下去马上起来,保安追上来问道:“叫你呢你没听到啊,让你交个停车费至于跑这么快么……”说着他走到我前面弯腰去抱起来前面的箱子,我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那个保安大叔晃动了一下箱子,转过身递给我说道:“还不轻,下次小心点,停车费五元。”
  我右手托住箱子,左手从牛仔裤的屁兜里面摸出啦一张钞票,二十元的!递给保安说了句不用找了,双手抱着箱子就走。
  身后的保安大叔发出郁闷的疑问:刚才还想逃五块钱的停车费怎么这么大方呢?奇怪了。
  我抱着小阿黄走出了十几米才发下箱子反了,底朝天了!也就是小阿黄此时在箱子内很有可能是躺着的状态,急忙翻转过来,微微打开一条缝隙,偷看里面。小阿黄的眼睛额外明亮,也在盯着我看。
  实在是太佩服这个小狗狗的智商了,当时卖狗的那个老板呢?我改天得去谢谢他,这狗的智商比他都高。
  我抱着箱子来到病房,关上门的时候把箱子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拉窗帘。
  林然郁闷地说道:“你又给我买什么吃的了?小雪给我做的吃的都把我撑到了,你怎么还买呢?”
  “嘿嘿!”我确定病房的窗帘都拉上之后,把箱子抱在林然的床上,对林然和方雪说都:“给你们个惊喜,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林然和方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猜到是什么。
  我打开了盖子,小阿黄“偷偷”地伸出来一个脑袋,左看看、右喵喵,当它发现林然之后,一下就从箱子内跳到林然的怀里,伸舌头去就舔林然的脸颊,这是小阿黄表达喜爱的方式。
  林然也是万分惊喜,问我怎么把狗狗都带到医院来了呢?没被人发现么?我把小阿黄在停车场的表现讲给她们两个听,她们俩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这狗的智商有点高得离谱。
  小阿黄的表现,不过是给绝望的晚上多了一点轻松的笑料,笑过之后,我又沉浸在了忧伤之中,只是林然抱着小阿黄和方雪讲述它的事迹,逗得方雪也时不时的跟着她一起傻笑,我的苦瓜脸是一个不和谐的风景,我嘱咐她们两个晚上早点休息,找个借口先回去了。
  出了医院病房,我的眼泪就来了,有多久没有哭过了?我不想去掩饰自己的悲伤,我让眼泪放肆地在脸上划过,林然究竟还有多久的时间?或许老林知道。
  我想打电话去问,但是电话能说清楚么?去机场买机票,直飞的航班已经没有了,我从昆明先飞到北京,又从北京转机到杭州的机票,到杭州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机场出来,到市区时差不多五点钟,已经有早餐店开业了,我给老林打电话,手机关机!随便找了一家店吃了早点,快吃完的时候,老林的电话回拨过来,“小宇?你打电话找我了么?我看到有个来电提醒。”
  “林叔叔……我在杭州呢。”
  “在杭州?什么时候到的?然然也回来了么?你们在哪呢?我去接你们。”
  “然然她没来,我自己过来找您的,然然她……”
  老林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久,对我说道:“你在那等我,我现在开车过来接你,咱们当面聊。”
  二十分钟之后老林就来了,他穿的衣服都很随便,我们俩甚至都没找一个像样的地方说话,上了他的车,他焦急地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她林然在去年就感觉到到不对了,她那么喜欢去德国进修,半路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想知道林然究竟还有多少日子?她的症状和她妈妈当你是否相同?
  我告诉她林然在去年就感觉到到不对了,她那么喜欢去德国进修,半路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想知道林然究竟还有多少日子?她的症状和她妈妈当你是否相同?
  老林掏出烟自己点燃,都忘记给我了,狠狠地吸了一口,呛得他自己都咳嗽起来,咳嗽了几声对我说道:“然然她妈妈曾经是有这样的症状,第一次距离她妈离开差不多有七年的时间。”
  “七年……我们可以找得到其他解决的办法么?”
  “再给我七年的时间或许可以,可是你知道然然的妈妈是怎么坚持了七年的么?如果没有然然,她妈妈或许在第四年就离开了……”
  我懂他这话的意思,有林然在为她妈输血才坚持了后几年,可是谁为林然输血呢?没有人为林然输血,她还有几年的时间呢?
  “然然的外婆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到离去只有三年的时间,最后一次睡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最近我请的那两个血液专家的研究已经有了一定小进展,出现疲惫的原因是以为血液输氧能力下降,导致大脑缺氧吧,大概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关于那些专业的东西我就不懂了。
  他们已经拿出了一个方案,提高血液输氧的能力,这个症状有点和乙肝有些类似,德国有一项新的研究,就是针对乙肝病患者的,提供血液输氧能力,不知道用在然然身上是否有效,毕竟然然的血液变异不是乙肝那么简单。”
  “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是什么?换血么?”
  “换骨髓,红骨髓是主要的造血器官,另外肝、脾髓也有造血功能,白血病患者就是靠换骨髓治疗的,但是匹配很难,对于然然来说就更难了,她的血液就注定了这一点,寻找血液都很难,何况是寻找骨髓呢?”
  这无外乎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消息,我来杭州的目的是什么?我来杭州的主要目的是想知道林然还有多少日子,可是现在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又能改变什么呢?在她人生的最后这段日子里,我又能为她做点什么呢?
  和老林在车里说话的时候,接到了林然的短信,她在短信里面撒娇要吃我煮的排骨面加荷包蛋,让我快点给她送过去。我打电话找月姐求助,并且严重警告月姐,不许偷漏我在杭州的消息,我马上就回去。
  我这边打着电话,老林在那就就发动车子直奔机场,到机场之后他随便找个位置停好车,跟着我一起进到里面,买了两张回昆明的机票。
  回到昆明的时候差不多中午十一点多,从机场出来就接到叶繁依的电话,问我是否有时间去梦之缘,做一下账目交接的事。老林说他自己去医院就行了,让我先忙着,他和林然单独聊聊,让她出国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