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酒吧门口打了个冷颤,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抽了一半之后站在墙角撒泡尿,低着头回到酒吧内。
  桌面上的盆内又装满了啤酒,比刚才的还多出来四瓶,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能装的下去么?
  66很遗憾地说道:“小宇,我很想帮你喝点,但是我不能这么做,你倒下之后,可能就轮到我了,我现在要保存实力。”
  辉哥说道:“慢点!谁也不可能一口喝下这么一大盆啤酒,分几次喝。”
  我趴在盆边,对她们说道:“你们先灌66,给我点喘息的时间,让我慢慢喝,我不耍赖,愿赌服输。”
  “我同意!”小玉儿兴高采烈地拿过一瓶啤酒说道:“66哥,我敬你一杯酒,不过你知道我没酒量的,所以我喝一杯你喝一瓶,同意的不要举手。”
  66“唰”地一下就把手举起来,结果出了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举手了,我心里愤恨地说道:活该,小玉儿好样的。
  他们开始轮番灌66,我抱着一盆啤酒,一点点地在一边喝着,如果想耍赖,也没人看得到,但是此时,我只想把自己灌醉,醉吧!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雪似乎察觉到我心情不好,坐在我身边小声问我怎么了?我骗她说我高兴,钱已经拿到了,这两天就可以陪她回老家了,看看能不能把她爸捞出来。
  方雪坐在我身边,完全不在乎苏小沫她们复杂的眼光,她也无需在乎别人的眼光。
  那几个女孩子开始灌66了,66喝酒的时候,还拿着那么小的啤酒瓶过来碰我的铁盆,好像他那玩意和我的有可比性一样。这就好比我在喝五十八度的二锅头,他拿着茶叶水过来和我碰一下一个样。
  我把自己的悲伤隐藏在笑容之后,抱着喝掉一半的大盆喝起来,醉吧!醉吧!醉了之后什么都不会想起来了。
  那一盆酒喝下去斥候,我开始意识模糊起来,脑海中全是断断续续的画面,我知道我已经喝得够多了,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说,言多必失,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如果喝醉了,我话会特别多,多得让人烦。如果我告诉自己不要说,那我真的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那盆酒喝完之后,我又和辉哥、三少他们喝了几杯,好像苏小沫还凑到我身边,说了什么喝酒、亲吻的事……完全记不清楚了,再后来的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是不是早上我已经分辨不出来,房间的窗帘只拉了一层,阳光透过丝质镂空的装饰窗帘照在床上,这个房间并不是我的家,更像是酒店的房间。
  在我的胸前,一条白皙的手臂搂着我,她的发丝落在我的脸上,有点痒痒的感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不用看我都知道,是方雪!属于她的味道,我最清楚,没有人可以模仿得了。
  她的侧脸靠在我的肩头,呼吸均匀而平稳。我转过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方雪缓缓睁开眼睛,仰起头发现我正在看着她,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醒啦,舒服点了么?”
  我默默地把方雪搂在怀里,忽然感觉自己很贪心,有方雪这样的女孩陪在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多少人想要牵方雪的手都是一种奢望,我却可以随时拥有她。
  这种优越感非但没有使我自豪,反而成了一种负担。什么时候,我才能安安静静地爱着方雪,放弃曾经那些过往,选择一种平静的生活方式,买房、养车、生宝宝、看着宝宝长大、上学……
  休息了一会,我问方雪这是哪里。
  方雪说我们昨晚一直玩到凌晨四点钟,男的几乎全部都喝多了,只有辉哥走的时候还能自己分得清东南西北。酒吧的调酒师找人把我们送到这家酒店,分别开了房间。方雪担心我一个人,就和我一个房间照顾我。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也算是破纪录了吧。起床冲个澡,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好几个月姐打来的,我给她回了一个电话,她让我睡醒了之后去公司找她,她给我打款。
  我把方雪送回家,让她再休息休息,顺便准备一下行李,这几天就回老家去看看。
  到了亿辉广告公司已经快下午四点钟了,月姐正在电脑边算账呢,我问她昨天喝多了么?
  这虎娘们竟然很鄙视地告诉我,我醉十次她都不会醉一次的,这是在讽刺我么?我对这娘们越来越无语了,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月姐拿着一张A4纸过来,放在我面前说道:“小宇你看,这一共是145万的广告费,根据你给我的广告投放方案,结合我以往的经验来计算,大约有六十五万就能把全部的广告投放出去。剩下八十万并不是纯利润,还要把公司的房租除去,现在刘美诗和李美玲来帮忙,养着强子66外加咱们两个,我计算每个人都要拿点底薪……”
  “娘们……”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让我来就是算账的嘛?可不可以不听你算这些?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
  “友情是友情!合作是合作!我可不想有一天因为财务上面的事和你闹掰了,你这不是着急用钱嘛!”
  “得!”我对月姐说道:“你要是担心这个,就太对不起我们的交情了,不说了行不行?” 月姐叹口气说道:“你和66真是哥们,一个德行!”
  “嘿!算你聪明。”我抽着烟问道:“你找我不是就说这些吧?直接说重点。”
  月姐快速说道:“乱七八糟的费用出去之后,这笔生意能赚七十万,因为是你找到的生意,因为是你拉来的业务,纯利润你拿走百分之五十,也就是现在拿走三十万,是给你的提成,剩下的三十五万作为公司的流动资金,年底的时候大家分红。”
  “随便你怎样。”
  “我要把咱们的股份调整一下,当时开玩笑说我占70%,你有20%,66有10%,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股份不行了,这段时间66没少忙乎,给他10%的股份我看不下去了,你也是公司的一个主要支柱,没有你拉来的生意,我们都得喝西北风,所以我决定公司股份咱们各占33%。”
  “靠!”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求你别和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数字了,不说这些了好不?”
  月姐傻傻地看着我问道:“小宇!你一下能分三十几万,你不觉得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么?怎么我在你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到兴奋呢?”
  我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我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多钱,一下有了这么多钱我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概念,或许你把一皮箱的红牛放在我面前我会兴奋,现在钱都没看到呢,听到的一大堆数字有什么可兴奋的?另外……以后你千万别和我把账算得这么清楚,不需要。我们之间要是都没有这样的信任,还谈什么投资合作呢?” 月姐十分无奈!对我说了一句:“这次是你着急用钱,我才马上清算一下,下个月起都是月末算账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方雪回老家?”
  “这几天吧。”我把烟头捻灭说道:“争取早去早回。”
  月姐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宇!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要是觉得我说的得不对,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别忘心里去,我只是希望你多一份理智。
  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方雪现在是什么关系?你为了她爸爸,要拿出这么一大笔钱过去,或许某一天你们因为点什么不愉快的事,她又把你的联系方式什么都删除了呢?
  你想过没有,如果花了这三十几万把她爸捞出来了,而你们最后没有走进婚礼的殿堂,这些钱她可能还给你么?她有能力偿还你么?我真的认为你对方雪已经够好了,现在你们的关系并不是恋人,甚至这一份友情都不稳定,所以你还是想清楚一些。”
  我低着头对月姐说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听你说这些,我的确挺不开心的,但是我理解,你是为了我好。月姐,我给你讲个属于我们的故事吧,我和方雪刚认识那一年,我用的手机是一款很老很老的手机。
  它只能储存200条短信,里面装的是满满的回忆,每当存满了短信,我要精挑细选的删掉一些,留住方雪发给我的,当时真的好想要一个能存500条短信的手机,我不是没有钱买,而是把钱都花在了网络游戏上。
  大学毕业前夕,方雪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她走的那么彻底,在她走了之后,我买一个可以无限量储存短信的手机,却再也找不到给我发短信的那个方雪了,人的一生其实很短,好好珍惜身边爱你的人。
  你知道的,我和66还有辉哥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乎身边的友情,胜过一切。我的确没有想过方雪是否会偿还我这笔钱,不过我很确定,就算多年之后,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也不会心疼曾经为她花过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