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得了皇后的承诺,她自然心满意足,
  “如此,臣妇就不耽误娘娘了,臣妇告退。”
  老太君回到叶府,叶琳琅和叶夫人等人正眼巴巴等消息,老太君拍了拍叶琳琅的肩膀,
  “琳琅啊,亏得你悬崖勒马及时抽身。
  如果你们母子留在郦家,将来结局如何,还真不好说啊!”
  第二天一早,皇后让人向郦家和叶家传谕旨,让郦镜与叶琳琅和离,郦镜那两位嫡子也不用接回府,让他们兄弟跟着叶琳琅过日子。
  老太君得了谕旨,立刻吩咐族人出面,带着叶家的得力管事,去郦家抬回叶琳琅的嫁妆,并让郦家出具和离书,到京兆衙门备案,给叶琳琅开了女户。
  在朝堂上,有不少臣子弹劾郦兴邦治家不严,弹劾郦硕宠妾灭妻,为了外室子打压嫡子,挑战礼教朝纲,理应罢官去职予以重罚。
  郦家人被保皇派喷成了筛子,他们不断反击,说如果要处置郦镜,叶琳琅包藏祸心不贤良淑德,竟然敢对夫君动刀子,叶家教女失败同样该罚。
  皇上难得心情大好,他再次坐在朝堂中,看着两派人马指手画脚,吵吵嚷嚷唾沫四溅,他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再一锤定音,
  “户部侍郎郦镜,宠妾灭妻,枉顾嫡庶尊卑,败坏礼教朝纲,着实该罚。
  念在叶氏女冲冠之怒,拔剑废了郦镜一只手,朕就将其罢官去职,不予再行责罚了。
  承恩侯治家不严,损了老太傅的名声,让朕实在痛心,着令回府整肃家务,罚俸三年。
  在国舅府家务未整顿好之前,承恩侯先不用上朝了。”
  郦兴邦脸黑成了锅底,不得不咬牙领旨谢恩,
  “陛下圣明,下官遵旨。”
  皇上这圣旨一下,郦镜从此退出了朝堂,户部一直称病不出的赵老尚书,也强撑着上朝借势请辞,请求告老还乡。
  这几年赵大人虽然不理事,他好歹帮皇上守着户部尚书的位置,皇上给赵大人赏赐了些保养品和药材,任命自己人担任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
  如此一来,户部大权彻底掌控在蓝泓弈手中,为他接下来的各项变革,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皇上看了看叶家之人,他清了清嗓子,对齐公公吩咐道:
  “朕听说在郦镜养外室之事未证实之前,叶氏女一心一意为郦镜打算,为了郦镜连娘家都顾不上了。
  她发现郦镜宠妾灭妻,枉顾尊卑伦常重罚嫡子,出离愤怒之下动手伤了郦镜,虽然手段过激了些,但她是为了替郦家维护族规,为了维护老太傅当年的声誉。
  叶氏女对夫君动手当罚,就罚她抄《女戒》五十遍吧,去传旨给叶家,让老太君亲自核查,督促叶氏女抄《女戒》。
  不过叶氏女手段虽然过激,她维护老太傅的声誉有功,此举当赏。
  齐公公,你让人去传旨时,替朕赏银五百两吧。”
  皇上看似奖罚分明,对叶琳琅有奖有罚,其实严重下了皇后和郦家的面子。
  皇后坐在帘子后,听到皇上给叶琳琅赏银五百两,气得直翻白眼。
  五百两银子确实不多,但皇上此举明显有幸灾乐祸之嫌,他分明是感谢叶琳琅出手,她一剑废了郦镜,帮皇上夺回了户部大权。
  但是郦镜这事不在理,皇后也拿皇上没办法。
  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失去了户部,总想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皇后在帘子后出声道:
  “郦镜行事悖逆,无视尊卑规矩,着实该罚。
  前些日子,本宫和陛下忙于两国战事,以及与覃国联姻事宜,有些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如今太子回来了,关于吏部尚书用人失察的事情,也是时候处理了。”
  在六部之中,皇上和皇后明争暗斗,皇上牢牢控制着兵部不放手,皇后就想方设法夺了户部。
  吏部作为考核百官,任免官员的核心部门,同样是帝后争夺的对象。
  皇后在吏部争了两个侍郎的名额,但吏部尚书的位置,一直由皇上的人担任着。
  皇后和郦家能在地方上安插官员,就是因为两个侍郎钳制吏部尚书,让他双拳难敌四手。
  蓝泓弈让席子玉清理地方官场,拔了皇后不少人手,皇后为了与皇上抢夺地方官名额,一直没精力动吏部尚书。
  如今皇后失去了户部,帝后在地方官争夺战中,也决出了胜负,皇后打算拿吏部方尚书开刀,以他用人失察,对地方官督查不严的罪名,想把方尚书拉下马。
  皇后这话一说,郦家派系的人立刻出面弹劾,说方尚书老而昏聩,任命了一帮贪官污吏,在地方上搜刮民脂民膏,幸亏太子殿下出手,还了地方吏治清明。
  这些人纷纷对皇上进言,要求严惩方尚书,把他罢官去职,全家处斩。
  保皇派见此情形,他们也纷纷弹劾吏部侍郎,说他们欺上瞒下,蒙蔽了方尚书不说,还与地方官员勾搭,贪污民脂民膏。
  这些臣子纷纷提交证据,将那两位吏部侍郎的老底,掀了个一干二净。
  方尚书颤颤巍巍跪在大堂上,他朝皇上磕了几个响头,半句话也不辩驳。
  皇后派系那两个侍郎,在朝堂上就头磕得砰砰响,呼天抢地大喊冤枉,说地方官员出现问题,与他们俩无关,那些官员的任命,都是方尚书最终批定的。
  看着两派人马再次开撕,皇上让齐公公将所有弹劾折子收起来,打算押后处理。
  他摆了摆手,对所有人说道:
  “吏部在地方官任命上用人失察,这是确认无疑之事。
  关于方尚书和两位侍郎的事情,朕会看了这些折子,再行决定如何责罚。
  吏部的事情暂且搁置,关于这两日京城的流言,朕还有一事要向郦硕爱卿求证。”
  郦硕上朝的时候,都是吃瓜群众状态,不论两派人马如何争锋,他都躲在一边看热闹,从不选边站队出风头,没想到皇上突然点了他的名。
  郦硕一脸恭敬下跪磕头,“还请陛下吩咐,微臣一定知无不言,绝不敢欺瞒陛下。”
  皇上看着郦硕,一脸严肃询问道:
  “朕听说这两天,老太傅被满京城的人猜疑,他们说老太傅把你另立门户,是狡兔三窟,想要给郦家多留一条退路。
  郦爱卿说说,老太傅是否真如人们所说,对你另有嘱托,对你寄予厚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