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幕色酒吧里,三个外形同样优秀的男人相对而坐,各自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面色不虞。
  和外头的喧闹相比,这里安静的让人觉得是另外一个世界。
  包厢里,唐宋元喝了一杯又一杯。
  陆越看他这样喝,眸色微暗,抬手按住了他的酒杯:“再这么喝下去,我要送你去医院了。”
  唐宋元挥开他的手:“反正死不了,无所谓。”
  陆越的目光越过他,停在神色清冷的厉千澈脸上:“赶紧劝劝他,再这么喝下去,非得闹出人命来不可。”
  厉千澈眸光闪了闪,轻呷一口杯中酒,丝毫没有要劝的意思。
  未几,他淡淡开口:“已经闹出人命了。”
  他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搞得陆越很是疑惑:“什么意思?”
  “怎么就闹出人命了?”
  “你是说……那女人怀孕了?”
  厉千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目光停在唐宋元身上:“一个想留下,一个说不能留,要不然他怎么会天天来这里买醉。”
  无限同情的看唐宋元一眼,继续慢慢啜着杯中红酒。
  陆越劝了好半天,唐宋元始终那副不冷不热的德性,不停灌酒,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便不再劝了。
  转而,目光落在厉千澈脸上:“听说你最近跟个厨子搞得挺暧昧?”
  后者放下杯中酒,风华绝代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周身的气势也变得凌厉起来:“酒还堵不上你的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用“厨子”称呼那个女人,他心里排斥的很。
  陆越眨眨眼睛,觉得有瓜可吃,往他身边凑了凑:“那妞儿怎么样?漂亮吗?”
  “有没有宋安心漂亮?”
  旁人的八卦可以不闻不问,唯独厉千澈的不行。
  多年好友,除了宋安心外,他就没见厉千澈有过别的女人。
  厉千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故作高深,沉默。
  见他不肯回答,陆越愈发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妞?”
  “你再不说,我可亲自去查了。”
  看着厉千澈那张故作深沉的脸,他的好奇心更重。
  “快说快说!”
  厉千澈抿了口酒,薄唇染上亮泽,愈发衬得他唇红齿白,眉眼如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陆越的期待中缓缓开口。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和一个故人特别像,没有证据,只是直觉。”
  正是因为那么一点像,他才对安宁这个女人一忍再忍。
  陆越摸着下巴,惊讶的看向他:“不对啊,你可不是个相信直觉的人,不是说那是女人才信的玩意儿吗?”
  厉千澈摇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一切都是感觉。”
  “看到她的时候,我有种宋安宁还活着的错觉。”
  “宋安宁”这个名字,已然是他的禁忌。
  六年来,无论是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及这个名字。
  如今,他自己主动提及,倒让陆越有些看不透他了。
  “不可能!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复生?”
  “你该不会是禁欲多年,产生幻觉了吧?”
  说着,伸出手去摸厉千澈的额头,小声嘀咕:“这也没发烧啊。”
  “怎么尽说胡话?”
  厉千澈嫌恶的挥开他的手:“你才有病!”
  自从见到那个叫安宁的女人,他就有种熟悉感。
  很多时候,看到安宁笑,他会有种宋安宁在朝自己笑的感觉。
  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宋安宁已经亡故,他才总觉得这个叫安宁的女人别有用心。
  他列举了两个女人的相同和不同之处。
  用一样的名字,都叫安宁,姓不一样,一个姓宋,一个姓安。
  两人身上的味道相同,但宋安宁不用香水,这个安宁她不了解,说不上是香水的味道还是其他。
  宋安宁性情温婉乖巧,是个特别体贴丈夫的小妻子。
  安宁则脾气火爆,动不动就怼得他无话可说,还喜欢到处勾搭男人。
  宋安宁很文静,处处隐忍,像是春天的细雨,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别墅里又处处有她的影子。
  安宁直来直去,有仇当场就报。
  在这点上,两人相差甚远。
  不过……
  两人倒是有个共同点,就是都讨厌宋安心。
  再有就是安宁很喜欢孩子,经常靠近厉家两个孩子。
  听完他的描述,陆越更好奇了:“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两个人像诶!”
  “你说会不会是宋安宁没死,回来报复你?”
  喝的半死不活的唐宋元突然坐起来,冲厉千澈呲牙一笑:“你的报应来了!”
  随即又压低声音说道:“宋安宁死了,她的鬼魂来了。”
  说完后,便又躺回了沙发里。
  厉千澈踢了他一脚,见他毫无反应,便没有再理会。
  “荒谬!”
  “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复生?”
  陆越摇头:“那万一如果她没死呢?”
  这个问题,让厉千澈怔住。
  宋安宁没死?
  可能吗?
  见他犹豫,陆越提议:“想办法弄到安宁的dNA,跟宋民浩的一比对,不就知道结果了?”
  “实在不行,就挖开宋安宁的坟,弄个dNA出来比对一下子。”
  他的提议令男人心动。
  厉千澈放下酒杯,豁然起身:“谢了。”
  离开酒吧后,给徐阳打电话:“去挖宋安宁的坟!”
  徐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脸色发白:“厉总,我做错了什么?”
  “我要是犯了错,你直接说就好,咱犯不着挖坟。”
  男人拧眉:“取dNA,又不是叫你去挖!”
  徐阳长松一口气,惊魂未定拍着胸脯给自己壮胆:“前太太,是厉总要挖的,不是我,有什么事儿,您去找他。”
  ――――
  安宁已经两天没见到厉卓慕了。
  对小家伙想念的厉害。
  却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干着急。
  因为着急,嘴巴里上火,长了好几个火泡,疼得她愁眉苦脸。
  正坐在树下想办法呢,突然看到一双男士黑色纯手工皮鞋。
  顺着视线往上看过去,是笔直修长的腿,再接着,是厉千澈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
  看到他的那一刻,安宁就像是好斗的公鸡,竖起了全身的毛。
  “你来做什么?”
  对于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在态度,厉千澈已然司空见惯。
  并不生气,慢慢悠悠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