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怎的这般沉不住气?战事起,自有那些经验丰富的老臣为皇上出谋划策,你上前讨哪门子的嫌?白白惹了王士麟等人的怨恨不说,皇上也未必会记你的情!你要知道,为父就只剩下你了啊!”刚回到太师府的楚均辞便拉着楚安戈来到秘密书房,开始训教他刚才在朝堂上的不管不顾。
  “父亲,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是你教给儿子的啊!身为一个男人,在自己国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若不挺身而出,那他还对得起这个国家吗?我之所以今日不顾父亲的阻拦说出心中所想,并不是为了让叶北疆记我的恩情,也不是故意让王大人去送死。
  你知道的,小妹死后,我背着你查了很久。幕后之人是陈氏,所以她被废之后第二天就被我杀了,然后我又把她伪装成自尽。随后就是慕婉盈,她知道了陈氏的阴谋,但她并未阻止,而是利用他们彻底毁了小妹,然后自己得利!我有想过杀她的,但是这么多年,我也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对那两个孩子好的,所以我放过了她。
  但是今天,我说出那个想法其实是想我自己去谈判的,我从未想连累过任何人!而且父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放任战事不管不问,那魏国的士兵早晚会打过来,到那时,我们又当如何?百姓又当如何?”听到父亲对自己的质问,楚安戈也毫不退缩的说出自己的意愿。
  “安戈,是父亲无能,先是护不住你的妹妹,如今又护不住我们这个家。可就算是你去谈判了又如何呢?能改变什么呢?魏国若不肯休战,这柔然拿什么能换取和平啊,到时你也会白白送了性命啊!这么多年来,叶北疆对我们父子各种打压逼迫,就只为了那藏宝图,何曾真正在乎过这所谓的柔然是我们所有人的国?若此次真的是你去谈判,怕是半路就会被他拦下来挟持,用来威胁我交出宝图,你说到那时,为父又要怎么做?为父已经失去了安然,失去了你母亲,难不成你让为父再眼睁睁失去你?”
  看着楚安戈一脸正气的回答自己的话,楚均辞也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父亲,儿子本也不是真的要谈判,是打算以谈判之名出去,然后与将士会合参军。至于那些藏宝图的财富,儿子不会去惦记,也不想再有其他什么人去惦记,小妹为了它惨死,你为了它懦弱至此,这东西有什么值得争抢的?
  儿子也想明白了,与其一味的仰人鼻息,听天由命,倒不如自己成为王者掌控这乱世,而且只有乱世才更容易成就王者!
  儿子与妻子方士雅馨成婚三年已育有一子楚思安,若儿子日后不幸战死,他便是楚家的传承。父亲所谓的藏宝图交由他来传承就好!而且雅馨她现在又有了身孕,虽然不知是男是女,但楚家后继也已经有思安传承,便也不必太过在意。如此,儿子已然没有了后顾之忧,望父亲照顾她们母子一二,然后成全儿子!”
  然后楚安戈跪在楚均辞面前,深深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目光坚定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既已想好了,为父再拦着你又有什么意义呢?”楚均辞只能无奈的看着儿子,然后站起身,驼着背走出了书房。
  三日后.......
  “报!启禀皇上,王士麟,窦文兆,贺延智,郭承有,娄昭礼五位大人,前去与魏国谈判,魏国不愿谈判直接将他们斩杀!尸体现已运了回来!”
  又是那个前线奔波来回送情报的小士兵,又是一如既往不好的消息.........
  “各位爱卿现在可还有能解眼下困局的办法?若能助我柔然脱此困局,赏良田万亩,金银各万两,封异姓王!”听闻此消息的叶北疆那,好不容易养回一点的精气神瞬间没了,然后无奈的向这满朝文武询问。
  “皇上,为今之计,战,未尝会死,不战则必死!微臣愿弃文从武参军,前去战场与魏军决一死战!”楚安戈手持笏板站了出来。
  “寡人允了,顺便封郑炳之之子郑敏锋接替其父主将一职,封礼部侍郎楚安戈为副将军一职,协助郑敏锋全力与魏军一战!另外太师府寡人也会帮你照顾好的,愿诸君一切顺遂!”
  叶北疆萎靡的眼神此刻也又增加了几分神采看向楚安戈,只是看了好久,也再没了下文。
  “微臣谢皇上恩准!这就动身前往红叶关!”楚安戈听到叶北疆允准后再无任何多余的话,立刻转身离去!
  由于楚安戈一路快马前行,期间从未停歇,累死了三匹马后终于来到了红叶关。他带着叶北疆的册封圣旨,众将士皆跪拜相迎。
  听说郑敏锋因昨晚突袭敌军,不幸却被毒箭射中肩膀现在正在营帐中躺着。所幸他把敌军逼退了红叶关,现在退至魏国边境内的函谷关。
  于是楚安戈立刻前去他所在的营帐看他:“郑将军,伤如今可好些了?”
  “我无碍,多谢关心,伤原本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毒难解罢了!不过暂时要不了我的命,只是会令我虚脱乏力罢了!”而躺在榻上虚弱无比的郑敏锋看到来人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后,也立刻挣扎着起身相迎。
  “郑将军躺下休息便好,楚某此次带着皇上的圣旨和粮草来的,只不过楚某一心想要看一下如今战事,才飞马快行,粮草还有两日,才可到达红叶关!只是我刚到这红叶关,看到的景象远比我之前想象的要糟糕!你们受苦了,我代柔然那些被你们用性命拼杀守护之人,谢过你们!”
  看着眼前原本健壮的男人此刻浑身刀伤的虚弱样子,还有那小桌边放着的野菜粥,楚安戈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然后眼含热泪的拱手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行礼道谢!
  “楚兄莫要如此说!保家卫国本就是我们男儿郎应该做的不是?楚兄既然来了,那必是值得庆祝的啊!至少让我们知道了我们身后守护的人并没有忘记我们,而且也在用他们的方式做着和我们一样的事,这便足矣!莫锴,传本将之令,召集军师和所有将领在此处集合,我们商议一下军情,然后做出最后的反击!”坐起身的郑敏锋也急忙拖着那满是伤口的身体向楚安戈回着礼,随后又叫来自己的下属。
  不一会,所有人便到齐了,只不过一个个原本魁梧的身躯,此刻身上也全是大大小小的伤........
  “这位是楚安戈副将军,他此次弃文从武,自愿来这里,还带来了粮草,可能要晚两天到,到时你们接应一下!
  这位是我们的军师孔炳尧先生。你们大家先互相认识一下!由于本将身子不便,就由你们向楚兄讲述一下现在我们目前的局势,现在开始由他代替本将指挥你们作战!
  本将也会一直在旁陪着你们,适当发表自己的建议。好,孔先生,你可以开始了!”
  见到众人都到了之后,虚弱的郑敏锋在莫锴的搀扶下坐到了小桌旁的椅子上,然后又为众人介绍了一下楚安戈和军师。
  随后各位又互相行了一下军礼,然后一旁被点到名字的白衣老者手中拿出一把羽扇走到了众人围在中间的沙盘处,缓缓开口:
  “那老朽就先为楚副将讲述一下现在的局势,首先说一下我们双方之间的兵力,敌军现在有二十万大军在我军正南方两百里的地方,而我军却只剩下十万不到的兵力,甚至还有一部分伤患,根本无法再战!再有就是魏军所处函谷关,地势较我们而言偏上,如果正面强攻怕是会伤亡惨重,且还不一定能攻破。不过此处有一小道,只是里面地势不明,恐有毒蛇瘴气之患!现在为止,还未有人进入过!”一袭白衣的孔炳尧说完无耐的摇了下手中的羽扇,然后就一直看着眼前的沙盘,半天不再出声。
  见状,楚安戈开口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诚如孔先生所言,正面对敌,我军将毫无胜算,智取也只剩下那一条小道可行,但是小道危险我们未知,在小道尽头敌军会不会事先设置相应的埋伏,我们也未知,所以现在的我们是被动的。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变被动为主动,先断其粮草,断了他们的粮草供应,然后我们只需要跟他们耗着便可!白天就在他们的营帐前吃肉喝酒,晚上就在他们的营帐前唱那些思乡的歌声,时间一久,他们必然扛不住,然后我们再正面进攻!”
  “楚副将所说不无道理,只是难就难在对方的粮草在何处,然后我们怎么去毁他们的粮草?还有就是,就算我们找到了他们的粮草又要如何去毁掉他们的粮草?势必还是要悄无声息的溜到敌军阵营,才能探得这些消息,到头来也还是只有那一条小道和正面硬拼两条路,所以我们又回到了原点!”
  军师并未开口,只是那紧锁的眉头也一直未曾展开过,然后他旁边一个将领赵一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