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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黎寒,普通地区普通高中普通班里的普通学生。
  天未明亮,喇叭先响,伴随宿舍的咒骂声,我迷糊着醒来,我好像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而且还是梦中梦,
  我揉了揉头,又是失眠难熬,摘下耳机,打开mp4,一格电,六点半,一个鲤鱼翻身,
  穿鞋,刷牙,洗脸,洗头,用纸巾擦干,跑向不足一分钟就开始跑步的操场,十分钟完成。
  教学楼一楼接一楼,重复不花,太阳升起,温柔的照在足球场上,勾画很多人的绚丽高中,但我只想睡觉,
  我拖着没吃早点刚运动完的身体,疲惫不堪,我打开mp4,带着耳机,走向第一栋楼,从侧面走进,这里人很少,很安静,
  当然,若是晚上一点前就能睡着的话,还是可以腾出几分钟去超市买面包牛奶的。
  我的步子很慢,同老人无异,还微微弯着腰,想必是奇丑无比,不过好在,人很少。
  到了教室,已有十多人到,大多坐在位置上边吃早餐边看书,基本是女生,只有少数人倒头就睡,当然包括我。
  我坐在座位上,习惯性的掏出耳机,点进了一个播放列表,全是助眠的轻音乐,然后把早读会用到的书放在中间,
  一只手压上去,刚好卡着关节骨不会落在桌子上,很方便坐着睡觉。
  临近早读,提着笨重的头颅醒来,没有做梦,昨晚好像做了很多很多,令我心中隐隐发痛,可却实在想不起。
  早读十分钟后,瞌睡就涌上心头,我强忍着,但嘴里已经模糊不清,手上的笔摇摇晃晃,左右摇摆的画着我也不知道的图案。
  终于,撑到了下课,一头栽下,七分钟后,预备铃响起,我抓紧去上了个厕所,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坐完半个早上,甚至整个。
  上课迷迷糊糊,勉强支持着不睡着,当然有时有些课,是撑不住的。至于下课自然就是带着耳机睡觉,因为下课时候是高中时期美好的时刻,
  但是太吵闹了。
  如果较为清醒的时候,会察觉到饿,这时我往往会借着二十分钟的课间操去买吃的。
  等等,课间操……好像要跑步,但后面好像取消了,我头昏,想问旁边的同桌,但他也睡的死,算了,继续睡吧。
  中午吃饭的铃声响起,我又眠了几分钟,没打算和他们争,毕竟也跑不过,再醒来,我喊醒一个玩的很好的伙伴,
  他有个外号,“老者”这个外号没有丝毫的扭曲,他真的如同老者一般,行动缓慢,但见识广,头脑清晰,但上课学的很少,有自我思想,但仍蛰伏。
  “东波,该去干饭了。”
  “嗯。”
  我俩慢慢走出教室,教室只有十多人,大多女生,大多在看书做题,只有少数在睡觉,不过这次没有我。
  铃声响起歌来,听着很耳熟,但名字我记不清楚,反正很青春。
  “东波,我跟你说,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很多很多,我直接感觉过了好几年,神奇的很…………”
  “嗯。”
  我对他的话很多很多,什么话都敢说,毕竟什么他都知道点,但他经常不耐烦,有时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甚至在我孜孜不倦还会给我来句,
  “我学会了一样东西。”他笑呵呵的说道,双鬓胡子拉碴,一种说不上的搞笑,
  “什么?”
  “就是,我现在已经可以不带耳机,就能屏蔽你说话了。”
  “……我*****”
  如此往复,无趣麻木,偶尔活来,不过青春终究是有几分的。
  每个星期总能有几次遇到一个女孩,王苏纨,脸型很像王祖贤那种,初次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的多了,就越发觉得美,爱慕,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是在足球场上,那会还在老校区,新校区建成,总归是要去看看的,新校区四面环山,地处偏远,光是走路就需要一两小时。
  那会我还很有精神,穿着拖鞋,不带眼镜,和着个朋友就走来了,然后坐在足球场上,打开游戏,毕竟这里,是家长管不到的。
  那会我可能是帅的,身高合理,长相清秀,无痘,精神气也好,不胖甚至还有点瘦,那会我一心玩着游戏,女孩和一个朋友慢慢走来,
  或许是夜色重重,没有灯的足球场上,竟然会有人要我的联系方式。
  或许这就是青春,我竟半夜不眠,只不过我拒绝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来我自己也不信,但高一一年我就谈了两次恋爱,皆被别人追被别人甩,对错无法定论,或许是我过度了,因此,我不喜这种“快餐”。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语便是永远。
  进了新校区开始了我最厌恶的“封闭式管理”,一天能睡眠时间不到六小时,而我还失眠,同行尸走肉般。
  早期,我被一个认识三四年的女生表白,真是奇怪,我同意了,然后我便夜夜去往女生班门口等着,同以前一样,
  被王苏纨看到过,不知为何,竟是一种羞耻。真的和以前一样,很快就分了,大概也就一个星期,大概是我这人不配吧,
  但我一直不服气,但没有办法。
  此后便是内耗,时间久了,头发越掉越多,还必须剪,坐着躺着的多了,体重也胖了,脸还黑许多,至于精神,就不必多语了,
  至于外耗,衣服不知弄丢了多少,电子产品(手机,mp4等)被偷,弄丢,各种意外导致失去,不下十例,至于成绩,当然是倒数,当然回家也免不了一顿骂。
  活像丑陋的乞丐,一种自卑油然而生,特别是对应她的美,
  水灵灵的眼睛,粉红色,白色的衣服,穿别人身上很普通,但在她身上,很美很美,如同淤泥中的白莲,而我顶多算淤泥。
  因此我只敢装作路人,悄悄的观望,有时会不经意的路过她时,放大声响,或者突然说些什么,
  真是猥琐恶心的变态。
  至此我变得孤陋寡闻,强大的窒息感日日夜夜的笼罩着我,大概如此一年,几乎没有主动和异性说过半句闲话,但我还是时常笑着,像个傻逼似的。
  我经常会想到她,难以忘却,直到过年试探性的发了祝福,才发现,被删了。我认为我可能是想谈恋爱,恰好她出现了,
  果真是扭曲,恶心。
  高三,一次月考,我发现坐我前面的一个女生很养眼,也是那种越瞧越美,我下定决心,记下她,沈秋霞,然后发表白墙问,
  成功问到了,开口第一句就是问别人有没有对象,或许不礼貌,但我一直不会和有对象的女生聊天,哪怕闲聊几句,我也认为是罪恶,
  又丑陋,还挑三拣四。
  不过好消息是,她并没有对象,我很高兴,很久很久都没有的感觉。
  我开始天天找她聊天,也开始了学习,考场按成绩分的,上次只是因为她失误了,我恰好运气好而已,而这次,我想和她一样,能去她应在的考场。
  但,我失败了。
  三个月,连番考了两次月考,更差,更远了,以至于,她在二楼,而我在四楼。一楼隔着七八考场,
  好远……好远……好高……好高……
  但是我依旧每个月假主动联系她,虽然她总是以三个“哭笑”回应。
  难以想象青春剧里的人是怎么做到的,我连走在人多的大道上都会不自在,就像被虫子爬身,就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仿佛能杀人,不,能杀人,
  我已经被杀死无数次了。
  “你认识的那个沈秋霞好像有男朋友了诶!还是她们班的第二名。”
  “怕不会吧,前几天我都还联系着诶!等放假我问问。”
  一个玩笑落在我心口上,如同千刀万剐,但我习惯笑着。
  后来我傻乎乎的去问了,是真的。
  ……
  上学期结束,我倒数,而楼上表哥考上了一本,楼上叔叔时常会下来“教育”父母。
  真是没用,垃圾,窝囊废一个。
  到了百日誓师大会的时候,我仍是这副模样,我看到,校长在讲台上公布一些优秀学生,上台给他们鼓励,这种人不多,一个班不过一两个。
  当沈秋霞的名字响起,我如雷震耳。
  她穿着校服,洋溢笑容,自信,光环好像照在她身上,原来,这才是青春。
  我没有精神的眼睛这会却有了精神,应该是红眼吧,我痴呆的看着……
  为什么……我,不服……我狠……
  仇恨化作力量,我开始了学习,中午多学二十分钟再去吃剩下的冷菜冷饭,晚上学到一点,用尽全力的学,
  大概是一直睡眠少的缘故吧,我竟然还没猝死,出乎预料我竟然还感觉到了活气,有了活人的感觉,
  不过十多天后就难以坚持了,毕竟没努力过,稍微努力点,就和要命似的。
  于是我开始利用起了不听的几门课,用来补数学和物理,最后几十天,老师倒是开放,看着我在学其他倒也不管了。
  最后一个月,我已经进入前十,我认为有资格做“人”了,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我以为青春的决定,那就是给王苏纨表白!
  说是渣男未免太瞧得起我了,说选择性舔狗反倒贴切。
  不过我胆子这般小,怎么可能主动去,于是我写在纸上,天天写,每天写一点,写了足足半个月,
  下午的自习快结束时,我叫出了认识她的一个女生,这还是我第一次单独和女生面对面聊天,我委托她帮我拿上去,
  那十多分钟的等待,如同宣告我这糟糕的高中能否不再糟糕,
  “我刚刚拿给她的时候,她还惊奇的问我,‘这真是给我的?!’哈哈哈,不过她说她有男朋友了,但她会看的。”
  对啊,
  她这么美,怎么可能会……
  ……
  最后我提了两百多分,上了个普通的本科学校……
  天空蓝蓝的,很干净,我双手摊开仰视着它,周围围着很多人,指指点点,车辆喧哗的哔哔声吵的我耳根又疼又痒,我感觉后脑勺有点空,四肢无力,像被打了麻醉,大脑嗡嗡嗡……
  我认命的闭上眼,我抱怨为什么不是晚上,这光照的眼睛真痛,算了没办法,只是我依然狠;
  “我……我还是依然没用……啊。”
  “废物,垃圾,就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