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川了撇撇嘴,之后便一直跟着我修行。
  我问他何为善恶。
  “与我对着干的,那我认为便是恶。”
  果真是个无恶不作的孽畜,三观竟如此扭曲,难道他以为他是对的?
  娘娘说的对,此人真的需要一个正确的指引人,带他走上正途!
  我朝着宋屿川的脑瓜子狠狠的拍了一下:“非也!”
  我将我对善恶的见解一一教导给宋屿川,正当我说的唾沫横飞,口水都快讲干的时候,宋屿川不知何时竟用手端着下巴打起了瞌睡。
  大道理对他没用,这种人,得让他切身体验过,他才会长教训,知道何为善恶!
  我拍了拍桌子,将他从梦乡之中唤醒,让他出去玩一玩,解解瞌睡。
  我话还未说完,宋屿川便撒丫子跑没了影。
  我悄悄的跟了出去,幻化出了两个小童在门前的小河边玩耍,为了一个面饼吵的不可开交。
  宋屿川背手走上前去,将两个小孩子拉开,问他们在吵什么。
  一小童回答:“这是今日奶奶收了麦子烙的饼,他明明没去帮奶奶收麦子,我分他一半便是好的了,可他却蹬鼻子上脸,竟想将我的麦饼据为己有。”
  “我肚子饿了,你让让我怎么了?你是大的,你应该让给小的。”
  宋屿川从小童手中抢过麦饼:“今天野行行好,我来替你们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去你的吧!“宋屿川竟一脚将我幻化出的两个小童踹进了河里,自己独吞了麦饼。
  “孽畜!记住,这为恶!”我冲上前,也一脚将他踹进了河里。
  之后宋屿川自己游了上来,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劲,唯唯诺诺的看着我,生怕我一个不如意将他收了。
  这孽畜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货,欺软怕硬,这个毛病得改!
  晚上,我同他坐在屋里打坐修行,问他对今日两小童的分饼有何意义,让他说实话。
  宋屿川竟告诉我:“我觉得既然他们两个都为了一个饼吵的不可开交,那倒不如我替他们吃了,也省了这口舌之争。”
  “孽畜!”不出意外,宋屿川挨了我一顿打。
  他揉了揉头,唯唯诺诺道:“那换个看法,好人做到底呗,人家饿了就给他吃呗!”
  此时此刻,我的母语是无语。
  我告诉宋屿川,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多劳者多得,想要不劳而获,那也是一种恶!大要让小,我觉得这不对,不论年龄大小,错了就是错了,不可倚小卖小!借此为理由蛮横无理。
  路遇山贼抢劫,见他前去阻拦,我原以为他懂得什么是善恶了,想去帮助人,可是宋屿川却做出了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抢了山贼的钱财,据为己有,花天酒地,还将山贼和受害人全都挂在树上吊了起来。
  “孽畜!”
  我也以牙还牙,将宋屿川倒挂在树上,整整吊了他三天三夜。
  将他放了下来,问他如何处置。
  宋屿川总算有了一丝悟性,将钱财一一归还。
  “山贼呢?”
  “放、放了?!”宋屿川没底气的看着我。
  “孽畜!”我朝着他的脑瓜子重重的弹了一下,让他将山贼带到了当地官府处置。
  宋屿川在我身边待了几百年,修为和分辨善恶是非的能力也有所见长。
  他外出归来,突然带了一支簪子给我。
  “阿晓,这是我今日下山在集市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
  这孽畜还知道给人送礼物了?
  我接过他手中的簪子,这与宋屿川之前在小区楼下送我的残荷簪,一模一样。
  我抬眸,看着宋屿川朝着我傻呵呵的笑着,心脏突然狂跳不止,那抓心挠肝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与我之前同梵天相处时涌出来的感觉一模一样,不!不一样!这次更猛烈!
  宋屿川上前,想帮我戴上发簪,我匆忙起身后退,手不自觉的捂上了心口。
  师父说过,这种感觉不该有,我想故技重施,只要远离宋屿川一段时间,这感觉,就会消失的!
  “我还有事,需要出去几天!”
  “阿晓,现在天都黑了,你要去哪啊?”
  我不顾宋屿川的呼喊,逃离了玄山,穿过浓浓密林,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大小伙,他似乎昏迷了。
  我将他带到了山脚下的客栈里,为他渡气疗伤,救他于危难之中。他醒了过来,向着我道谢。
  “在下钟馗,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救命之恩,在下难以忘怀!”
  我浅浅一笑:“行善不留名。”在钟馗面前悄悄隐退下去。
  我云游四海,看遍美景无数,每次看见那高悬的月亮,就不自觉的回想起宋屿川的面孔。
  我云游了一年,也躲了宋屿川整整一年,原以为我能一直这样躲下去的,不曾想,宋屿川这一年从未放弃寻找我,我终究还是被他找到了。
  他泪水蕴在眼眶里,穿过拥挤的人群,拉住了我的手,问我去了哪里,为何这一年从未给过他任何音讯。
  “阿晓!我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们的动静引得过路人纷纷驻足观望,我无奈妥协,带着宋屿川回了玄山。
  进屋之后,我们僵持了良久,最终还是宋屿川先开口打破了这僵局。
  “阿晓,你为何躲我?难道你还厌恶我当年在冀州的所作所为吗?”
  宋屿川强扭过我的身子,强迫我与他对视。
  砰砰砰,我的心脏又猛烈的跳动起来。
  我故作沉稳的答道:“本仙需要做什么事情还得向你报备吗?我能出什么事?该你找到的,自然会来见你,不该你找到的,就算你翻天覆地,最终她还是会跑。”
  “在这玄山待了几百年,我也乏了,出去云游四海怎么了?”
  “没怎么……”宋屿川松开了我的手,默默的跑到了厨房做饭。
  晚饭的时候,我们同坐在桌前,宋屿川一如既往的同我讲述着最近的经历。
  “阿晓,看来你并不是全能的,你教会了我所有,唯独有一样东西你没教我!”
  “什么?”我疑惑的看着宋屿川。
  “这种感觉也是最近两三年才出现的,每次看见你的时候,我的脸都会情不自禁的发烫,心跳飞快!我起初以为我是生病了……”
  宋屿川红着脸,害羞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和我继续道:“后来,我就四处下山寻医,一年前,一次偶然,我同王媒婆讲述了我的症状,她说我这是病!是心病,说我是喜欢上你了,唯有一种方法可化解此症!”
  “那就是成亲!她带着我到她摊前买了一支簪子,告诉我,只要我将簪子送给你。你便是答应了与我成亲,我的心病就能得到医治!所以你消失的这一年,我便一直在找你,阿晓,救救我,和我成亲吧!我快被这心病折磨疯了!你消失的一年里,我满脑子都是你,都不能专心练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