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自己例假混乱,或许也真是因为昨晚的激情。仿佛从上次在度假山庄,例假不正常,也是因为和他……这狗男人不会是有什么怪病吧?宁以初的沉默落在厉凌炀的眼底就变成了默认,果然,是他的错。那些曾有过的恼怒顷刻间变成了愧疚,厉凌炀柔声道,“对不起,我以为昨晚是醉酒做梦才会不加节制,如果伤害到你了,那我道歉。”
  “你和墨柏佑的孩子……应该保住了吧?”
  宁以初尽管早就知道厉凌炀可能误会她的“孩子”是墨柏佑的,但亲耳听到,真是犹如万箭穿心!她就算真怀孕了,为什么他不联想到他自己?!这个混蛋,把自己想成了什么人,水性杨花?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吗?算怀孕的时间,自己和墨总也才刚认识,她都还没有入职北极集团!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上来,又咽不下去的,索性冷笑,“让你失望了,它还好好的!医生还说了,孩子非常健康,今天出血只是一点小毛病!”
  厉凌炀胸口仿佛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眼底闪过晦暗的光,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庆幸没有对她造成更多的伤害。万千心绪到了嘴边,都幽幽的变成了一句,“我本来也没想弄死你的孩子,有什么好失望的?”
  宁以初只想冷笑,昨晚是谁酒后吐真言,还说什么带她去医院堕胎的歹毒话了?两面三刀,表里不一,渣男!厉凌炀深吸口气,盯着她尚且平坦的腹部,“我是看不惯他,但宁宁我都忍了,他也一样……”“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毕竟我离婚后跟谁生孩子,和你好像也没多大的关系哦?”
  说得那么委屈,她还欠他了?厉凌炀深吸口气,又强行压下别扭,“既然这么看重这个孩子,晚上风大,怎么不多穿一件?”
  “我乐意。”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许久后,厉凌炀才复杂的说,“我知道你怨我纵容沈江清,但事实上,我并不是纵容,而是不希望将这些事闹到明面上,因为这会影响兜兜和程程的成长,你也是一个母亲,应该能明白我?”
  私下里,他会让沈江清付出应有的代价。他只是顾及旧情,并非是非不分!“不好意思,我不明白,因为留一条毒蛇在身边,远比让孩子们接受生母的歹毒更可怕。”
  即便这样说着,可宁以初却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兜兜。那样可爱的小家伙,若长大了,因为沈江清被人指指点点,将会多无辜?她也是有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妈妈,所以从小就被人指着鼻子骂,是精神病的女儿!处处被人瞧不起,哪怕班上有谁东西不见了,同学们第一怀疑的对象就是她!这是她无法忘记又痛苦的回忆。但就算这样,宁以初也不觉得自己将录音公布错了!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厉凌炀一味的偏袒沈江清,她只能让大众来监督了。起码大家都知道沈江清蛇蝎心肠,若将来宸宝出了什么意外,第一怀疑对象就是她。她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孩子们动手了,那她的初始目的也算达到了。……“哥哥,渣爹和妈咪在说什么?是不是说坏女人雇凶绑架我们的事?”
  隔着远,宁宁听不到两人聊天内容,凭着猜测道。宸宝摩挲着下颌,“前几天颁奖会上,渣爹还强迫我和你分手,还指控妈咪养不出好孩子,今天却这么和颜悦色的,真是奇怪!”
  “什么?渣爹居然背地里这么看不起人?哼!”
  宁宁听到了小黑料,气鼓鼓的抓起花坛边的大土块,使出吃奶的劲儿就朝厉凌炀的名贵西装扔了过去。啪嗒,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砸了的厉凌炀扭头,就对上了小姑娘奶凶奶凶的脸蛋儿。而西装后背一把脏兮兮的泥土色。厉凌炀冷眸危险的眯起。宁宁有些气短,往后缩了缩,随即意识不对,她为什么要怕他?于是小短手叉腰,哼唧哼唧。厉凌炀看着小家伙那张和宁以初如出一辙的脸蛋儿,发现不仅反感不起来,还越看越喜欢!!深吸口气,他对宁以初道,“宸宝现在跟我闹脾气,不肯回家住,暂时先交给你了,至于其他,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本来厉凌炀还想再提一句,让宁以初去和king交涉一下,别乱在网上爆料。但想想,现在自己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要求她,也就说不出口了。厉凌炀走后,宁宁啪嗒啪嗒跑过来,“妈咪,渣爹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你刚才为什么要扔他?”
  “呃……我怕他欺负你。”
  “那你应该朝他脸上扔,丢衣服上不痛不痒的,没效果。”
  宁宁本来还以为妈咪会批评她,结果并没有,顿时跃跃欲试,“我这不是力气不够吗?下次吃饱了饭,往他脸上丢。”
  厉凌炀驱车离开了宁以初家,神色沉重。比起沈江清,厉凌炀更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宁以初。但若沈江清昨晚不是和自己,那她的医院检查结果又是怎么回事?自己从来没有碰过沈江清,她如果有新欢,他也并非无法接受,但他痛恨的是,她一边打着爱他无法接受他其他私生子的幌子去伤害宸宝,一边又拿这种事栽赃。突然就觉得无比恶心,当年那个愿意为他豁出性命的善良小姑娘到底去哪了?手机在这一刻忽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厉凌炀摁下了接听键。“阿凌。”
  听筒里传来沈江清温柔如水的声音,“我听说宸宝因为那段录音和你吵架,已经离家出走了?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我去向他道歉,哪怕跪着也会让他原谅我的……”厉凌炀眼中掠过阴翳,“江清,当年我出车祸摔下山崖的时候,真的是你救了我吗?”
  听筒里出现片刻的沉默,接着便是,“这都过去好多年了,你恢复光明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小木屋里的照片也是我,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了?”
  “因为时光让你我都面目全非了。”
  厉凌炀淡声说着,当年他欠了她一条命,那现在……便什么都不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