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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禾禾开始焦躁了。
  她不再乖乖睡觉,也不愿意乖乖把手机上交,而是将它藏起来,在治疗结束,她就马上拿出来看。
  秦医生看到,很是担心。
  “张护士,你去打给电话给小殷的先生,问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过来?这样下去不行啊。”
  “好的,秦医生。”
  护士马上去打电话了。
  然而,电话打通后,接电话的却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是她哥,她老公最近很忙,没时间,我来看看她,可以吧?”
  “可以可以。”一听是哥哥,戒毒所这边当然也是很爽快答应。
  于是,殷禾禾在等了将近半个月后,她终于见到了江北那边的人来看她。
  她的哥哥殷北潇。
  “小禾,我实话跟你说把,盛司渊是去帝都了,简忠州那边现在一直在找他的麻烦,不好处理,你担待着点。”
  殷北潇倒是直爽,在见到了妹妹后,就跟她说了实话。
  殷禾禾霎时捧着喝水的杯子,都停了下来。
  “是因为……他取消了简柔的婚礼吗?”
  “……嗯。”殷北潇又点了点头。
  “你想一下,简忠州怎么说也是帝都三把手,他的女儿在江北闹了这么大的丑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听说,盛世集团在那边拍下的二十几块地皮,一直都在被他卡着不给使用呢。”
  他又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气愤地说道。
  殷禾禾脸色白了白。
  她猜到了那场婚礼取消,肯定会有后续,可没想到,这个后续劲头那么大。
  她手指都有点冰冷,片刻,又喝了一口热水,这才好受了些。
  “那现在怎么样?他去帝都,这件事处理的有眉目了吗?”
  “那我不知道,不过他叮嘱过我,他没来的时候,让我来陪陪你,免得让你担心。”
  殷北潇拿出了随身带来过的桂花酒,“咚”的一声放在桌上,他便看向了这个妹妹。
  殷禾禾:“……”
  只能不再问了。
  随后几天,殷北潇真的一直待在这,每天上午来看一趟,到了晚上再来陪殷禾禾吃晚饭。
  殷禾禾自从他来了后,也心情平静了很多。
  再次打破这个局面,应该是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下午,殷禾禾那会刚做完治疗躺在床上休息。
  “小殷,外面有个自称是你姨父的人,要让他来看看你吗?”
  姨父?
  殷禾禾刚做完治疗,脑袋有点不太清醒。
  于是,一听到是自己的亲人,她就点头答应了。
  没多久,护士带了那个人进来,殷禾禾躺在病床上,看到这个人,这才发现是简忠州。
  “是你?”
  她霎时脸色变了,顾不得身上没力,撑着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简忠州打量着这个病房。
  最后,那两束来者不善的视线,落在了殷禾禾的身上。
  “原来你真的吸了毒。”他拉了一张过来,坐在了殷禾禾的病床头。
  殷禾禾这会已经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了。
  她看到这个人一开口就是这句话,心底立刻升上了一丝警惕。
  “简先生,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替我女儿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没料到,这个简忠州开口的第二句,便是一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公道?
  还是他女儿?
  所以,他指的是那场被取消的婚礼吗?
  殷禾禾眼中的防备慢慢放下去了,一丝歉意也从她的脸上腾了下来。
  “简先生,这件事,确实是司渊他做得不对,你如果需要赔偿的话,尽管开口,我会去跟他说的。”
  殷禾禾主动提到了赔偿。
  毕竟,在她看来,这件事自从盛司渊告诉她详情后,她觉得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可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又看到了这个简忠州坐在那仰头大笑了很久。
  “赔偿?”他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
  “赔什么?赔我一个女儿吗?”
  “你说什么?”殷禾禾这话没听懂,“女儿?”
  “是啊,女儿,一个活生生的女儿,殷禾禾,盛司渊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女儿已经被他逼死了?”
  “!!!!”
  就像是平地里一声惊雷!
  殷禾禾呆呆地看着这个人,很长时间,她的脑子都没能接受这几句话。
  简柔,竟然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才多久?半个月?
  可盛司渊什么都没跟她说……
  殷禾禾还是不太相信这样的事,她缓了缓,这才开口问:“简先生,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开什么玩笑?我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吗?那是我的女儿啊!!”
  一句话,让这个人陡然间爆发了。
  他“蹭”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终于爆发的歇斯底里,让整个病房都是嗡嗡作响的。
  殷禾禾又是呆了呆。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婚礼取消吗?”
  “什么婚礼取消?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女儿怀上盛司渊的孩子,那个狗东西,为了不让我女儿再搅和你们,他跑去帝都强行把她带去了m国堕胎!!我女儿没了孩子后,才会万念俱灰跳楼死的!”
  简忠州在病房里咆哮道。
  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就像一个彻底疯魔的神经病一样,在病房里发出阵阵痛苦嚎叫声。
  要不是外面的护士听到动静及时冲进来。
  只怕他就要过来将殷禾禾掐死了。
  “都怪你们这对狗男女,如果不是你们,我女儿也不会死,我一定要替她报仇,报仇!”
  简忠州被拖出去的时候,嘴里依然都在高喊着,一直到他被拖出去好远了。
  殷禾禾在病房里还能听到。
  “小殷,你没事吧?对不起啊,这次是我们戒毒所没管控好,让这样的人进来了。”
  秦医生进来病房后,看到殷禾禾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小脸煞白的样子,吓得赶紧过来安慰。
  殷禾禾还是没有动。
  许久,到这个医生都要给自己检查了,她这才如梦初醒般抓住了这个医生的手腕。
  “秦医生,你能把手机给我吗?我想给我老公打个电话。”
  她近乎哀求道。
  关于对那个男人的称呼,她也是第一次用了很亲密的“老公”两字。
  秦医生马上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几分钟后,鼓足勇气的殷禾禾,终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