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儿开满了枝头。
  迎着清香,陈安然回到小院。
  “灵儿,你来了?”
  几步冲进厨房。
  “你是谁?”
  光头少年,吃得满嘴流油。
  他急忙放下手中鸡腿,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禅寺僧人圆圆,见过施主。”
  少年圆头圆脸,天真的大眼睛,似是含着笑意,十分喜庆。
  陈安然笑了。
  “是你!”
  “你认识我?”
  圆圆舔舔嘴唇,回味无穷。
  “嗯,空明大师的关门弟子,小禅寺天才!”
  小禅寺,青萍洲四大修行宗门之一,出自是佛家。
  打坐参禅,佛法高深。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是出了个酒肉和尚。
  小手摸上光头,弄得油光可鉴。
  圆圆憨憨直笑。
  “那有那有!你就是陈安然吧?”
  轮到陈安然惊讶了。
  他虽是老祖亲传弟子,但入门不到一年,名声不显才对。
  “正是!”
  “赵永明告诉我,你这里肯定有好吃的,所以我就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剑眉微挑,这是为灵儿炖,竟被他吃了。
  “你们住的地方没有吃食?”
  “都素得紧,没有油水,吃得人难受!”
  “原来如此!”
  “咦!你居然炼的是九耀雷光体?”
  “你怎么知道?”
  圆圆眯起眼,背后升起一尊慈眉善目的佛陀虚影,金光大放。
  “凡是炼体功法,大抵都是相互有感应的!”
  陈安然心惊,“六丈金身?大禅寺镇寺绝学?”
  “正是,九耀雷光体,是传说中的功法,比我派绝学还要强上不少,没想到,你竟能练成!”
  “只是残卷而已!”
  “那也是了不得的机缘!”
  圆圆歪起头,“吃了你的东西,总不能白吃,这个送给你!”
  接过玉简,陈安然大惊。
  “九耀雷光体?”
  “嗯,说起来,这功法并不是青萍洲所有,流传到这里的,只有前三重,看来,第一重在罗浮,这是第二重!至于第三重,我却是不知道在哪里!”
  “如此多谢了!”
  陈安然也不矫情,大方收下。
  “承蒙厚赐,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
  “好啊好啊!”
  圆圆大喜,抱着瓦罐,坐到小院,大快朵颐。
  摇摇头,陈安然烧火做饭。
  十斤卤猪头肉,三只烧鸡,一大锅米饭。
  他回屋取酒的时间,就被风卷残云地干了个干净。
  圆圆的饭量,惊呆了陈安然。
  一坛杏儿酒,又被他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真香!好酒!”
  舔舔嘴唇,他打着饱嗝,喜笑颜开。
  “这下,我们两不相欠了!”
  “呵呵,功法可比一顿饭值钱,我占了大便宜!”
  “爽快,你这朋友,我交了!”
  “好!”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这事,若是赵永明知道,莫不是要气得吐血三升。
  本意是让他来找麻烦的。
  不想,反而让陈安然得了不少好处。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奇妙,对眼了,什么都好。
  四月十五这天。
  罗浮山门大开,张灯结彩,仙乐飘飘。
  过场礼仪走完,接下来就是宴会。
  大殿上,掌教清一舟春风满面。
  与他平坐的三位大佬。
  左边,小禅寺空明大师,水月宫主水月仙子。
  右边,上清门掌教上清道人。
  角落里,陈安然无心关注。
  他左顾右盼。
  终于,脸上露出微笑。
  “安然!”
  莫灵儿出现,笑着坐到他身边。
  “灵儿,你都化元境了,真是可喜可贺!”
  “嗯,很正常,有那么多资源,再不晋升,没有道理,到是你,真让人刮目相看!”
  挠挠头,“与你比,还是差不少呢!”
  两人边吃边聊,只把这几个月相思,化作了一句又句家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殿正中的擂台,适时升起。
  赵永明在掌门示意下,飞身上台。
  上清座下,一名身材清瘦的青衣道装少年起身。
  “灵儿,这人是谁?”
  “三清门得意传人,徐景天,他都下场了呢,赵永明不是对手!”
  “哦!”
  擂台上,各自报了名号,交起手来。
  陈安然才不管他们打得热火朝天,眼里,只有灵儿。
  莫灵儿也是如此。
  被爷爷关了数月,那里有闲情看这些打斗。
  况且,也入不了她俩的法眼。
  小禅寺席处。
  圆圆坐立不安。
  他知道,陈安然那里有好酒,可他不敢动。
  心里被十七八只猫爪在挠,痒得不行。
  他一样无心关注擂台战。
  两人都是化元境圆满,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赵永明确实争气,勤修苦练,天雷剑诀大有长进。
  剑光疾如迅雷,招招致命。
  他的对手,是上清门得意弟子。
  徐景天自也是不弱的。
  他修行的时间,早了一年,资质又在赵永明之上,上清剑诀,排名更不输天雷剑诀。
  半炷香一过,赵永明心急了。
  他的修行,大多靠丹药上来的。
  根基虚浮,三板斧下来,真元消耗不少。
  反观徐景天,大袖飘飘,举重若轻,端的是一个潇洒。
  引得水月宫的几名女弟子,眼中异彩连连。
  名门弟子,修为高深,长相不凡,正是思春的好对象。
  清一舟的脸色不好看了。
  只是切磋,这赵永明,怎的如此,有失风范。
  他在考虑,派他出战,是不是有些不妥了。
  但若主场败了,罗浮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可要是伤了他宗弟子,也不是一件好事。
  正在这时,赵永明发狠。
  这次上台,早就打定主意,要显露身手,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血前耻。
  那两个贱人,还在角落里卿卿我我。
  真是气杀本少主。
  吞下早就含在嘴里的丹药,他阴阴一笑。
  “万雷引!”
  电光闪耀,从剑身迸射而出。
  雷霆之力,毁天灭地。
  徐景天微惊,手捏剑诀,长剑舞成一团银光。
  “万剑盾阵!”
  这是上清剑诀最强的防御。
  轰!
  挡下闪电,徐景天脸色一白,退后数步。
  深吸一口气,长剑竖于胸前。
  “万剑归宗!”
  他也有杀招。
  况且,两宗之争,为了宗门,他也不能输。
  剑身青光闪耀,平平刺出。
  上清剑诀,也是上等剑诀。
  这一剑,奇快无比。
  飘忽的剑尖,道蕴环绕,让人无从招架。
  冷哼一声,赵永明毫不畏惧。
  “万雷引!”
  一束电光,滋滋作响,直奔长剑轰去。
  轰!
  徐景天只觉虎口发麻,长剑脱手飞出。
  余势不歇,电光狠狠轰在他身上。
  倒步几步,徐景天一屁股坐到地上,嘴角溢出血丝。
  苦笑着爬起身,抱拳一礼。
  “我败了,天雷剑诀,名不虚传!”
  赵永明大笑。
  “这就认输了吗?我还没尽兴呢!”
  飞起一脚,踹在毫无防备的徐景天胸口。
  噗!
  他喷出一口鲜血。
  身影,直直冲着陈安然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