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林国际酒店。
  姜天意上次来,还是在风水师大会。
  那次,他获得了第五根桃木钉,神通文字‘木’加一笔变成了‘生’,获得了三十六天罡排名第一的斡旋造化神通。
  虽然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斡旋造化到底有什么作用。
  也是那次,他在这里被奇门掌刑人罗观碎了丹田,真气晋升四品,打神鞭变成武兵,吞噬了风水大会出现的所有法器,后来在周少天的破局下,一举杀了季东明跟韩山。
  故地重游,姜天意站在美林国际酒店门口,还没来得及跟身边的二毛感慨一两句,就被酒店里走出来的一道声音打断思绪。
  “姜先生……”
  姜天意抬头,正是酒店的大堂经理黄糖糖。
  “黄主管,好久不见。”姜天意嘴角温和。
  黄糖糖压下眼中瞬间绽放的小雀幸,脸上微微一红。
  “好久不见,姜先生……”黄糖糖顺手接过姜天意手中还没有干的外套。
  “湿的?”黄糖糖皱了皱眉,然后就看到了姜天意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样子。
  “刚才在沙河游了个泳。”姜天意挠了挠头。
  游泳?
  黄糖糖古怪地看了姜天意一眼。
  不过性格恬静的她并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而是跟个大姐姐似的催促着姜天意赶紧去房间换衣服,省得感冒。
  这时候,二毛从后备箱也卸下了行李。
  二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可在黄糖糖心里,对这个看上去就小自己好几岁的大男孩并没有什么距离感。
  或许是因为对方不止一次地救自己于危难吧。
  望着姜天意的背影,黄糖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来到房间,姜天意给自己冲了个澡,换上一身跟脱下来一样的白色运动服。
  看上去跟没换差不多。
  其实到了姜天意这个身价,卡里的钱买什么样的衣服都没什么难度。
  但或许是性子里的随意,让姜天意对这些表面上的东西不是很在乎,穿衣服,吃东西,更注重的是舒适感,并非很多人追求的仪式感。
  最后系上那条秦月心送的紫色发带,遮住眉心的白痕,姜天意来到行政套房的书桌前,从行李中拿出厚厚的一摞宣纸,摆上笔墨。
  开始练字。
  每天拿出固定的时间练字跟读十遍心经,是姜天意雷打不动的习惯。
  练字是为了感悟文字中的力量,更好地修习神通文字。
  十遍心经,则是老太太交给自己的任务。
  至于为啥,老太太没说,姜天意也不敢问。
  反正只记得当时姜晨那妮子笑得一抖一抖的,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很可能是这妮子看自己比较闲,让老太太强行给自己布置的作业。
  姜天意只能这么想。
  铺开宣纸,化开朱砂墨。
  一翻手,紫烬小锥出现在手中。
  姜天意开始一笔一划全心神地默写起了心经。
  既然念诵心经跟写字都是每天必修的功课,心经又是被称为浩如烟海大藏经的总集,短短两百多个文字其中蕴含了佛家无上的智慧,那就把两者融在一起进行。
  从紫烬小锥第一笔的落下,宣纸上朱字就开始泛起了淡淡的毫光。
  紫烬小锥挥毫,姜天意没有用上一点体内的金色气流跟脑海中神通文字‘生’字的绿霞,只是任由紫烬小锥随着手感舞动。
  十遍心经写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候之后了。
  姜天意晃了晃脖子,收回紫烬小锥,换上一只普通的毛笔,开始在宣纸上一遍一遍的写着一个字。
  此时,才算是正儿八经地在练字。
  一笔一划,一天一地。
  神通文字,第一重释义境,随意翻开一个字,写满十万遍。
  千万不要先看这个随意。
  这里面其实就有着很深的讲究。
  所谓随意,便已经开始让修炼神通文字的人找那个适合自己的第一个文字了。
  冥冥中的定数,早已注定,是不是修炼神通文字的苗子,就从这第一个字里就能看到了。
  姜天意翻开字典找到的第一个字是‘梦’,大梦一场的梦。
  这第一个字,按照神通文字修炼篇里的说法,如果能在写满十万字之前就能修炼到第一重释义境里在脑海中刻画出文字虚影的地步,是很有可能成神通文字里万中无一的本命文字的。
  所谓本命文字,则是完全跟自己心神契合的本命字。
  不同于姜天意从桃木钉中获得的化形境的‘生’字,
  本命文字一旦在脑海中凝聚成形,威力跟神通都不是依靠外力获得的神通文字可以比拟了。
  至于能有什么神通,神通文字修炼篇上没说,姜天意也不知道。
  只是姜天意觉得这些还比较遥远。
  十万遍,自己到现在才勉强写了个两万遍左右,到现在对‘梦’字还没有一丝的感应。
  更不用说将它凝聚在脑海了。
  再减掉其中有一部分走神或者有杂念的字数,有效的最多也就一万五左右。
  房间中,一时间只剩下笔尖摩擦宣纸的沙沙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暗了下来。
  姜天意才放下了毛笔,将十张紫烬小锥蘸着朱砂墨写就得心经卷了起来,放进一个卷筒,小心翼翼的放在行李箱中。
  剩下不知道写了多少遍的‘梦’字,则是就这么一张张地放在了书桌上,没去管它。
  刚收拾好,姜天意才伸了个懒腰,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打开门,门外是风风火火的封不秋。
  “有水没,有水没,渴死我了……”
  “你这事情谈的时间够长的啊。”姜天意随手打开冰箱,扔给他一瓶饮料。
  封不秋拧开,咕咚咕咚地将饮料一饮而尽。
  “别提了,前天看上了一个经营不善的酒店,吃饭的时候,对方老板给我打电话本,约着今天就签收购合同,可等我到了,这老哥跟我说他只能当一般的家,另一半要等他一个什么合伙的总经理,然后我就在那里等了一下午,如果不是看他那里位置跟装修的风格在三川都算是比较前卫,本公子可没那个时间跟他耗着。”
  “所以呢?”姜天意问道。
  从封不秋的神情中,姜天意就知道事情进展得不是很顺利。
  提到这,封不秋就一脸的愤愤不平。
  “好容易把那个合伙人经理等回来了,没想到这家伙根本甩都不甩我,说别仗着自己有俩臭钱,就能收购他们酒店,然后指着他们老总的鼻子一通大骂,闹了个不欢而散。”
  “哦?在三川还有你封大少搞不定的人?”姜天意来了兴致。
  封不秋一屁股瘫坐在沙发里,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我也很纳闷,我跟那个叫范子鹏的没仇啊,怎么就一副我抢了他女朋友的样子呢,死活不愿意出售他们那个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的酒店呢。”
  姜天意眉毛一挑。
  “你说对方叫范子鹏?”
  “对啊……”封不秋挑了挑发梢。
  姜天意玩味地笑了起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如果不是重名的话,那我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出售你看中的那个酒店了。”
  “为什么?”
  姜天意玩味的笑了笑。
  “因为他今天本来是要跳河自杀来着。”
  封不秋:???
  同一时间,三川一个叫‘一花一素’的酒店办公室中。
  范子鹏将办公桌上能看到的东西砸了了稀巴烂,白净的脸上满是郁闷。
  从姜天意离开之后,他往沙河里跳了三次。
  第一次,被破渔网挂住。
  第二次,刚跳下去,就被过路的两个高中生给薅了上来。
  第三次,还没等跳下去,就被闻风而来的警察按住,给带到了局里,上了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
  范子鹏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想跳个河,怎么就这么难呢。
  胡大师可不是这么说的。